命理難說 第32話 駐你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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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宇治伸手推開麟德殿後殿的殿門,殿內各處都點著燈,金銀雀頂立琺琅燭台上燃著手臂粗細的白色蠟燭。燈火照著殿內昏黃幽靜。
崔宇治一進大殿便看到了若葉。隻見到她閉著雙目,麵容恬靜秀美,有如二月中旬的新柳,略帶幾分鵝黃,柔弱不勝鶯飛。
殿內女侍見是崔宇治,紛紛行禮退到一邊。
衣物在地板上的摩挲聲,雖輕,但在安靜的殿內卻是格外唐突。
若葉睜開眼睛,正好對上崔宇治居高臨下的視線。那充滿興味的審視目光叫若葉頭皮發麻。
慢慢從床上坐起來,若葉警惕的看著崔宇治,不知道這人為何會出現在這。
“你在怕我?”崔宇治酒喝多了,說話間身體已經朝若葉靠去。
酒氣灑的若葉滿臉都是。
若葉雙手抵在他的胸口,手掌下是他結實的肌肉。若葉想放又不敢放。一放手,這人的身體就要壓到自己身上。
若葉滿臉通紅,朝邊上的女侍喝道,“崔家宗主醉了,還不扶下去。”
女侍們見此,也覺得兩人這麼姿勢曖昧不合禮數,便上前來扶崔宇治。
不知道崔宇治是真醉還假醉。他一把揮開上來扶他的女侍,還反手握住了若葉的手。指尖親昵的摩挲著若葉的手掌。
若葉掙脫不得,急的張口便咬住崔宇治的手臂。
崔宇治瞳孔瞬間收縮了一下。手放開若葉。
若葉匆匆收回手,看著他眼底閃爍的精芒,不禁暗自懊惱,同時身子向裏靠了靠。
崔宇治眯起眼睛,沉聲道,“過來。”
凶神惡煞的模樣,無視,才不過去。若葉哼哼怒視。
顯然若葉的態度讓崔宇治不爽,待他正要上前抓若葉時。被推開的女侍從地上爬起來,攔在若葉麵前。急聲道,“崔大人!紫小姐身子還未好,紫家老爺叫我等好好照顧著……”
那女侍話還未說完,又是被崔宇治一掌推倒在地。
崔宇治一張冰寒若水的臉孔,散發出一陣陣攝人危險氣息。
若葉的心驀然揪起,他要是趕再對自己做什麼,自己就大叫。
不過叫若葉意外的是,崔宇治隻恨恨看了她一眼後,便拂袖離去。
若葉見他真得走了,才安下心裏。這人簡直莫名其妙。不去管他,若葉從床下來,扶起地上的女侍,問道,“還好嗎?有沒有摔著哪裏?要看下禦醫嗎?”
被扶起的女侍一臉受寵若驚,連說沒事。心中卻是暗自羨慕若葉,她以為自己和她一樣是大小姐嗎?摔一下就看禦醫。自己隻是普通的宮中女侍,哪有那麼好的命看禦醫。
盡管如此,那女侍心中還是覺得暖暖的,沒有主子向這紫家小姐這麼體貼人的。
看女侍能快速站起來,好像還真得沒什麼事。若葉歉意看著她,“本來連累你了。”
若葉說著,從自己的身上取出一件小飾物給了那女侍。見那女侍收下,若葉心裏才舒服了些。
經過主上和崔宇治這麼一來,若葉再也不想呆在這後殿,前殿也不想去了。
去前殿如被人當物品般看,那種感覺不舒服。若葉朝身邊的女侍說道,“麻煩你去前殿通知下塚宰,就說我想先回馬車上去。”
一個女侍得命去前殿了。
“小姐,女婢陪小姐出去吧。”剛那個收了若葉飾品的女侍恭聲說。
聞言,若葉點了點。
若葉剛出後殿,便看到回廊上有人向這邊走來。而剛才出去的女侍也在這時回了來。照速度沒這麼快。
“爹爹。”等前麵人走近了些,若葉發覺是自己的爹爹,有些酸澀的呼喚了聲。之前受的一些委屈盡數包含在了這一聲話語中。
紫町康輕摟住若葉,拍了拍她脊背,慈愛的輕歎道,“身體好些了嗎?怎麼出來了?”
“好多了,想先回馬車上去等爹爹和哥哥們。”說話間,若葉眼睛看到紫町康身邊還跟著別人。
是個十分高大英俊的男子,以前沒見過。身材和驍宗有的一拚。不同驍宗的漠然,這人從始至終一直對著自己微笑。明明是個很男人的人,卻不讓人覺得淩厲,甚至還叫人覺得他和藹,好相處。
若葉禮貌的回以一笑。
武元衡眼眸縮了縮,嘴邊的笑意愈加耐人尋味。
武元衡從遠處便看到這若葉小姐,她風姿高貴優雅,又有豔麗之相。舉止端莊,氣質卓然,好比盛開的藤花,在夏日群花凋落之後,獨自在晨光中綻放。
紫町康放了若葉,回轉身看了眼武元衡,眉頭微皺。本來和他說著些有的沒的,突然自己收到後殿女侍的消失說是若葉醒了。
得知若葉醒來,自己自然要去後殿看看。不料這武元衡厚著臉皮說想去慰問若葉。自己不好扶了對方的麵子,這次勉強答應。
此時看到武元衡看若葉的眼神,紫町康直後悔怎麼就答應他前來。他眼中那麼明顯的意圖,是人都看出來了。
此時後悔也沒用,紫町康簡略介紹了下武元衡。
“武將軍。”若葉行了個宮廷禮。
武元衡拱手回了一禮。
“見小姐麵色,身體是好些了。”
若葉點了點頭。
紫町康這時道,“你想先回去便先回去吧。要不要叫你表哥送你回去?”紫町康已經有心想撮合若葉和紫輝,剛若葉說想先回馬車上,不如就叫紫輝一起,也好培養下感情。
若葉畢竟是要嫁人,橫豎都要嫁,不如嫁給自己人。紫町康心中打的便是那如意算盤。
聞言,若葉一愣。不明天為什麼是紫輝送自己。不過若葉是知道紫輝在朝中擔任秋官長,這宮宴是很好交際機會,不想他因為自己而提早退離。
“不用,我想自己回去。有女侍陪同。爹爹快些去前殿。若兒大了,會照顧自己。”
紫町康皺了皺沒,還想說什麼。這邊若葉已經撒起嬌來。再三保證才勉強叫紫町康答應。
紫町康想著這是宮裏,也就答應了,“若兒出了四象門也不用等了,就直接先回紫府吧。看你也是有些累了。”
若葉朝紫町康行了禮,這才邁著優雅步伐,沿著木質回廊往四象門方向走去。
一直目送若葉融入夜色中,紫町康和武元衡才重新回去前殿。
若葉一出後殿,離淵便立刻收到了消失。沒有吩咐什麼事,讓來稟報的人下去了。
崔宇治自從後殿回來後,也沒心情再回前殿去。徑自出了四象門,帶了隨行回自己的府邸去了。
驍宗站在四象門附近,眼睛卻是時刻看著四象門內,深怕漏掉些什麼。
夜色中,驍宗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內心突然怦怦亂跳。
雖然心裏激動,但驍宗不明白,為什麼是若葉一個人出來,宗主和公子們呢?
送若葉出來的女侍把若葉送到四象門後便行禮離去了。
若葉用折扇掩麵從四象門出了來。
一見若葉出來,驍宗極其身後侍衛們便迎了上來。
“小姐。”眾人行禮。
若葉看著點了點頭,“我先回紫府。留五個人在這繼續等著,其他人便隨我回府。”
“是,小姐。”驍宗得令,便安排了下人手。
有人去取來時的馬車。若葉等在一邊。驍宗站在她不遠處。其他侍衛離他們有些距離。
“你。你最近還好嗎?身上的傷好了嗎?”覺得有些沉默,若葉首先打開話匣。
驍宗聞言身體一怔,她是在關心自己嗎?雖然內心充滿期待和高興,但麵上卻依舊保持著作為下人的卑微,“謝小姐,一切都好。”
聞言,若葉抬頭,不滿的看著驍宗,“我以為我們是朋友。怎麼語氣還這麼疏遠。”
“卑職不敢。”
“還說不是。”若葉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過幾日,等爹爹高興,我讓他幫你在朝中謀個職位。在紫家委屈你了。”
驍宗捏了捏腰間的佩劍不語。眼睛緊緊看著若葉。
若葉本在他身邊就有些心神不寧,腦袋自動想起兩人林間的相處,想起他抱著自己逃避敵人,想著一幕幕彼此偎依。心跳早不安慰。
如今那心兒在他黑瞳的凝視下,跳得更厲害了。
怦怦!怦怦!
隨時要跳出胸膛似的,那聲音如有人在裏麵擂鼓。
若葉這樣自己無緣無故地心悸,很是不好意思。臉燙燙的。
就在若葉無措,不知該幹什麼時。提馬車的人回來了。若葉暗暗鬆了口氣。急急上了馬車。
驍宗見若葉逃也似的上了馬車,心中有些失落。緊抿著唇,帶隊往外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