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4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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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闊的宮殿之中,高座白玉龍椅之上的男子,冷冷的看著手中的奏折,兵分三路,奪糧餉,破雙城,好個沈風悅,果不然是名能將。
    單手收合手上奏折邪魅的雙眸橫掃殿下百官,任悠離唇畔勾起了抹嗜血笑意,“儲位愛卿對於此次恪裕夙風將軍連破五座城池,我國卻毫無招架之力一事,有何良策?”
    斜睨著那一應惶惶不安,全無用處的文官,任悠離左手一揚,銀黃的奏折飛出,直擊向曼儲右丞雙膝,在對方折脆於地後悠悠開口,“朕的大將軍,但不知你那些個得意門生,究竟是得誰之意,何門之生?廢物至斯,朕還須感謝大將軍你代我教出的一群好將士!”
    “陛下息怒,臣本以為瑤湘公主的所布禿鷹陣及鱗蟒陣天下難有敵手,卻不曾想讓那沈風悅輕易破解,以至儲將未能及時調配,微臣該死。”強製壓下心中懼意,曼儲右丞相額上冷汗滑落地麵,支離破碎。
    “如此說來,還是瑤湘公主的不是羅!”劍眉輕挑,任悠離的眼神便就似在看一個死人。
    “微臣不敢,是微臣無能,還請陛下息怒。”雙掌扶地,右丞相額頭一下一下的重重碰撞在堅硬的地麵之上。
    任悠離是貨真價實的暴君,在他的嚴苛重罰下,曼儲僅用了三年時間,便收入了周邊許多弱小國家,如此效跡,確實是曼儲曆代君王所不曾具有的。但,因他的嚴苛重罰枉死的大臣亦非少數,所以,曼儲朝庭早已是人心惶惶,文武百官司個個深恐自己不甚做差了點事,便要人頭落地。
    手掌輕輕一揮,任悠離的雙眼毫無溫度,冷眼看著那高呼著陛下饒命的右丞相被禁衛軍拖離視線。毒蛇一般的視線橫掃著宮殿之下的文武百官,轉而停駐於禁衛統領亦是其心腹的莫闕身上,“莫闕,朕命你速尋回瑤湘公主,告之沈風悅破了她的毒猛雙行陣,且,素聞恪裕十三王子姚涵可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隻肖她中意,朕便可遂其意,許她為駙馬哦!”
    “臣遵旨!”跪磕領命,莫闕在得到任悠離頷首示意後,躬身隱入列隊之中。
    “蔡副將,朕命你暫代右丞一職,率兩百萬兵馬趕往習水,此戰許勝不許敗!”邪魅的雙眼中閃現著血腥殺伐之氣,任悠離垂首瞟了眼那靜躺於地的奏折,不差痕跡的對那傳聞中青麵獠牙,虎背熊腰,凶神惡煞,日進兩鬥米的沈風悅稍稍表示了點失望,對於這麼員猛將竟長了此般模樣深表惋惜,任悠離眼中的不屑掩都掩不住。
    無人知曉的是,因著傳言中夙風將軍駭人的長相,儲曼帝王打消了親率兵馬一會沈風悅的念想,舒不知亦正是他這一可笑想法,失了行機,成全了沈風悅幸福的後半生。
    當沈風悅接到小六送來的家書後,一雙俊眉生生擰成了結,隻因恪裕西南方的塞外部落,因聽聞恪裕重軍外援,蠢蠢欲動,辰帝隻得發兵鎮懾,卻不想反倒激起了對方的好戰之心,辰帝隻得再次派兵鎮壓,而此番奉命鎮壓蠻夷的大軍是由恪裕現任右丞曾賢領兵,蘇嚴為副將。
    對於恪裕塞外蠻夷,沈風悅並不擔憂,隻因對付那落後氏族,曾將軍以謂牛刀,真正令沈風悅憂心的是,蘇嚴一離開都城,現今官階低下的沈清冥便沒了照應,要知道,沈清冥孤高自許,屹立巔峰俯瞰眾生,大半輩子順風順水,這要是幾個不長眼的去嘲諷嘲諷,刺激刺激,沈風悅不敢想,因為心會疼。
    一整日,雖說沈風悅將那心下煩憂藏的極深,但四位少將還是看出了自家將軍的隱隱的憂愁,沈大將軍的家書他們都看過了,大將軍信中言語銳利嚴苛依舊,但他們都清楚,沈清冥是何許人也,便就是真有什麼,也是休想由其口中得知的。
    大軍浩浩蕩蕩的行進著,沈風悅不著痕跡的出著神,突然,身側的鴿小六咕咕的不住呼扇著翅膀,於沈風悅肩頭起起落落,極是急燥。
    鴿小六是九獄中,九尊與同門聯係的工具,是由聖尊司武親自訓練而出的,那素質,那體魄,那身手,自是非比尋常。但現在,這慌亂的模樣,便就是姚涵亦多少明白了,它這是想告訴眾人,前方有著什麼危險。
    俊眉微蹙,抬手製止大軍前進步伐,沈風悅揚手拂順小六因驚懼而豎起的毛羽,側首示意雷浩軍。
    頷首領命,雷浩軍驅使身/下駿馬,奔向大軍後側尋徐青野及雲舒揚去也。
    待三人前後來到沈風悅麵前,接到的命令意是後退三丈安營,不解的抬著看向姚涵,得到的回應是不住的頷首,雷浩軍了然,探軍,未曾回報。
    大軍緩緩後退,沈風悅側首終是安靜下來的小六,心下輕歎,蒼家六兄妹被禁色召回,真不知是福是禍。
    六將營中聚首,熱烈探討這習水天險,沈風悅先前便以於神木城便已深入研究過了,習水地勢凶險,易守難攻。此行,探軍一去不回,要麼是曼儲派兵暗伏,要麼,便是這前方必要凶險,無論是哪種情況,於舍恪盟軍都不是好事!
    沈風悅很清楚,若曼儲設了伏軍是不可能攻擊探軍的,所以,很顯然,是另一個可能。隻是,現在,毫無疑問,夜探習水天澗的,隻能是她沈風悅。
    抬首看著那高居夜中的明月,沈風悅便就合起了手下的戰略圖,低聲吩咐幾人趁早歇息,看著不動如鍾的幾人,沈風悅輕笑一聲,悠悠自桌後起身,從容對幾人道,“本將即刻回營。”
    目送沈風悅從容的背影消失於帳外,雷浩軍心下惴惴,隻因,他總覺得,不應該這麼簡單!
    揭開垂幔,方踏入營中,沈風悅便不由得頓了頓,隻因,一直以來,都隻能或躺或半靠於床板的人,竟就那麼毅然站立於自己的眼前,並且,清冷絕塵的麵容,配上那頎長高挑的身姿,加之那長及腳彎,漆黑如夜,柔順如瀑的秀發,活脫脫一誤入凡塵的神祇呀!
    月餘時日的相諧相處,兩人之間已有了無以言喻的默契,雖然沈風悅偶爾也會為自己莫明的,對眼前這仍可稱之為陌生人的了解感到詫意,但一開始就注定是萍水相逢的人及事並未曾令沈風悅如何費心思量便是了。
    跨步行至沈小靜身旁,意欲扶其躺回床榻之上,卻在立身於其側後方才驚覺,站在沈小靜身旁的沈風悅,竟就隻到人家的肩胛之處,換個角度說,也就是沈小靜生生的高了沈風悅一個頭不隻呀!
    不可抑製的微張開了口,沈風悅那個啞異,要知道她身高七尺,於恪裕諸將中已是佼佼,幾名少將中,便也就徐青野高了她寸許,也就是說,眼前人的身高得有八尺不,或許九尺不隻!
    收斂了眸中的驚異,沈風悅終於知道了當初為什麼架子顯小,木床顯短了。抬首攙扶著沈小靜座回床踏,沈風悅終是開了口,“你的傷,恢複得蠻快的!”
    當初,好不容易縫合了傷口,胡軍醫曾再三囑咐過,這傷,必得三月方能閉合,四月方能下床,五月方能拆線,半年方能愈合,且仍需休養幾個月。可是,眼前人,生生將複原時間提前了三個月!
    黑眸沉靜依然,但是沈風悅就是捕捉到了那絲一閃而過的,難以捉摸的眸光。
    星眸微彎,沈風悅笑得那叫個溫柔如水呀,“躺下,我幫你換藥!”
    當沈風悅從木箱中取出胡軍醫為沈小靜調配的傷藥,回到沈小靜身旁時,看到的便是依舊筆直挺坐於床側的人,雖說沈風悅不是個喜歡強人所難的人,但是,她真心覺得,眼前的人,很欠教訓。側身坐到沈小靜身旁,沈風悅方靠近,便看到了某人白晰細膩的肌膚上,猶來不及平複的雞皮疙瘩!
    “身體是你的!”原本鬱結煩悶的心情在這一刻消逝殆盡,沈風悅不著痕跡的歎了口氣,“躺下吧!”
    沈小靜的雙眸一直都很靜,這種靜用在普通人身上的話,就是木!但是這種木在他的身上,卻很有股超脫世俗的味道!今天,沈風悅自撿到他來,第一次看到他眨眼,這一眨眼,生生令這人,充滿了神秘及飄渺,也是初次,沈風悅迫切的想了解他的底細。因為她十分清楚,一般人家,養不出這樣的一個人。
    沈小靜隻眨了那麼一下眼,所以,沈風悅的迫切,便也就隻閃了那麼一下,慢慢的,沈小靜一點一點的挪著躺回了床榻,靜靜的盯著沈風悅遊移於自己胸前的雙手。沈風悅的動作很溫柔,並未且弄疼他,便是,那雙深邃沉靜的眼就是那麼追隨著它們移動著,一眨不眨的追隨著。
    專注於手下猙獰傷口的沈風悅對於這充滿迷團的男子,很是佩服,傷口當真就真的凝疤了,隻是,看起來,依舊十分脆弱,似乎隻要稍用力一些,它們就會再度開裂一般,所以,沈風悅情不自禁的,放柔了手下的力度,認真而仔細。
    時下已是寒冬,冰冷的風於營帳之外呼嘯著,明亮的月亮高掛於夜空,無聲的訴說著這一夜的不平凡。
    明亮的星眸於黑暗中閃爍,側首看了眼呼吸均勻,氣息平穩的人,輕輕揭開身上棉被,握起身側‘叱吒’,隨手取過放於床沿的外衫,沈風悅無聲無息的消失於營帳之中。
    垂幔無風自動,勻稱呼吸不曾改變,隻是那緩緩眨開的雙眸,無聲召示著另一人的技高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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