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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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啟稟將軍,祁城就在二裏前,再往前我軍必然暴露,一裏之內了無人煙。”身著軍袍的小兵,恭敬的折跪於地。
“很好,”輕輕頷首,揮手示意,身著銀鱗戰甲的男人,英勇如在世戰神,“傳令下去,後退十步,紮營。你們同我入營,商議援救之計!”
“是!”
拱手回道,回首望著湛藍的天空,雷浩軍心下歎道,“涵王,我們來了,你們可要頂住呀!”
古老的城樓內,雙拳緊握,劍眉深鎖,雲舒揚從未曾這般無助過,李軍師已然殉職,姚涵及徐青野更是重傷在身暈迷不醒,眼見軍餉告竭,前有強敵,後無良策,援軍遲遲未到,五十萬大軍僅餘十萬餘人,他不敢想,若是全軍葬身於此,他如何有顏麵去見將姚涵拖負於已的皇後娘娘,以其雲家列祖列宗。
便在雲舒揚苦無對策之時,姚涵借由兩名士兵攙扶緩緩的走了過來。
“你醒了?”詫異的看著臉色蒼白,卻雙目堅定的屹立於斯的姚涵,雲舒揚大抵知道他想說什麼了,“如果你想出戰的話,對不起,我不會同意的!”
“哼,”勾起嘴笑,訕笑一聲,姚涵明亮的大眼中閃耀著灼灼光輝,“我一定要打,在我昏迷的這幾天裏,我們的軍糧已經不剩多少了吧!也就是說,若是援軍再不到,我們也堅持不了多久,我不想座以待畢!”
“姚涵,你聽我說,”抱扶著姚涵緩緩落座,揚手稟退攙扶著姚涵過來的倆人,雲舒揚語重心長道,“我們餘兵不足十萬,現在開戰,便就等同於送死!我知道,你擔心食斷糧絕之時,但是,我相信,援軍快到了!隻要援軍一到,我們就有可能扳回來。”
“舒揚,別傻了,我們一路從邯池打過來,難道你還沒發現,援兵,不會來了嗎?”回想起此次行軍種種艱難險阻,姚涵的心真的冷了,求援書,一封封若石沉大海,半月前,他連自家將軍所贈的飛鴿都用上了,然而,仍是音信全無。
不待雲舒揚開口,姚涵繼續道,“不要再提將軍了,我們不應該總是渴求著他的保護,其實,應該是我們保護他才對的!不應該再將他扯進來了。”
其實他好後悔最後還是動用了將軍的飛鴿小六,小六是將軍的得力助手,從來沒有小六送不到的信,更何況那信還是送到自家主人手中的。是不是,現在,他們將軍,正在四處為他們奔波,不應該的,他們何德何能,哪裏值得他那麼辛苦?
“我明白了,”提起沈風悅,雲舒揚的心便就恢複了點點溫暖,“便是死,你也想拉幾個給你墊背是吧!”
“嗬嗬,”朗聲大笑,不甚扯到傷口,姚涵卻也隻是皺了下眉,“當然,我不要死在城裏,要死,我也要死得氣貫山河,轟轟烈烈。”
“好,走,我扶你!”了然頷首,他知道,他何償不是如此渴望的,“你我先上城樓看看,下午整兵,我們就來比比看,是你的劍快,還是我的刀狠!”
“哈哈……”放聲大笑,姚涵精致的麵容,越發惹眼,“可惜青野錯過了!”
於是,當二人相攜著來到城樓,俯瞰那十萬開外團團包圍著祁城的營帳,倆人唇畔的笑,是那般相似,一般無二的閃耀,一般無二的奪目,一般無二的璀璨。
二人相似頷首,便在雲舒揚抬手吩咐例隊整兵之時,姚涵忽的看到了一抹極為熟悉的顏色,“等等!”
隨著姚涵遠眺的目光,印入雲舒揚眸中的,便是那昂揚振翅,雄壯健碩的雄鷹,展翅飛翔的英姿,輕輕搖首,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午時,裏應外合!”遠眺著雄鷹蒼雪,低語著那優美身姿,不住兜旋著的暗語,姚涵唇畔笑意淺深,雙眸,竟盈上了絲絲熱意,“他來了!他還是來了!”
“我們果然讓人放心不下呢!”抬手輕揉姚涵的腦袋,雲舒揚心下感慨,“姚涵,回去休息,這場仗,我們不會輸的!”
輕輕搖首,姚涵堅定道,“我要在這裏等你們!”
垂眸凝思了下,雲舒揚終是應了姚涵的要求,“也罷,等我回來!”
輕輕頷首,目送雲舒揚步下城樓,回首天邊極為規律的打著旋的蒼雪,姚涵心中不由愧疚道,“將軍,對不起,最終,還是讓您圈進來了。”
當戰鼓擂起這時,姚涵立身城樓,旁觀著雲舒揚率領著十萬將士,直插入那團團包圍著祁城的營帳,似欲浴血殺於條血路一般,刹時,喊殺聲震耳欲聾,眼看著士兵們,驍勇的撕殺於城樓之下,眼見著鮮血四濺,血肉橫飛,姚涵突然覺得心很疼,一直以來,他亦是那城樓之下,拚死撕殺著的,雲雲眾生之一。拋卻妻兒子女,保衛的又將是誰的國,誰的家。
肩胛處的傷口鑽心的痛,冷汗於額頭凝聚,將半邊身子倚靠著城牆,黑暗至四處包抄而來,姚涵最後一眼所見,便是那跨座於驚雷之上,身披銀甲,手握利劍,率領著驍勇善戰的兵士,所向披靡的闖入包圍之中,便於瞬間,形勢便就反轉了,而姚涵也終於安心的,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