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末日留點字》 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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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情對於我來說像個陌生的詞,我不願意和任何人談及親情,我覺得那是我一生中最灰暗的部分,如今這些灰暗在慢慢的明亮,我想會不會是因為我年紀小而無法理解那些,想來想去,我仍然覺得我是個透徹的人。
從小就透徹。
15。沒有待續
小時候生活在一個普通的農家,在記事後才知道,那隻不過是一個暫時的棲身之所。
不過,那是我最快樂的時光,也許因為早期接觸的太幸福,所以讓潛意識的希望天下都是如此。
沒有玩具,沒有朋友,滿山的跑,踏著那些綠綠的麥子,痛痛快快的自娛自樂其實也很好,年幼的事情模糊不清,我記不起多少了,像沾了水的字跡,被暈了一圈又一圈。
16。草莓
事情很簡單,用最白話的字來形容就是——三歲的我,偷了一個草莓。
從水果到手後,將草莓放在身後,踉踉蹌蹌的沿著牆壁逃開,明顯又滑稽的動作現在看來就像個笨小偷,最後還是被人贓俱獲了,他們沒有打我,我想,我從他們那得到了一分偉大的愛,為之我常常感歎,如果沒有遇見他們,我一定是個暴戾的人。
至今為止,他們還是那樣輕輕的教我該做什麼。
17。他們
他們是我的幹爸幹媽。
18。現實的挑釁
灰暗的親情由此開始,我該慶幸我是先甜後苦的人,至少我嚐到了甜頭,不然我是不會相信有甜頭的,事實也是如此。
從回到家開始,我便徹徹底底的感受到了荒涼的親情,那種生活在黑色與紅色相交,渾濁的親情讓我漸漸忘了在農家的日子,也漸漸忘了親情這回事。
現實並沒有那麼簡單的單項付出,我開始能理解作為商人和農民之間對於付出的看法,我看出其中的差別總源於繼父,他讓我學到了血腥,武力,黑暗,絕望,甚至虐待。
我不知道這樣寫會不會過於誇張了點,但是起碼在當時的我,是真的這樣感受的。
19。絕路不絕人
或許是我開始學會適者生存這條路,內心開始接受了這樣的安排,可能,那時候我才真的變成暴戾的人。
漸漸地,我開始把那樣期望美好,那樣溫柔,怯弱的我鎖起來,關在一個沒人能看見的小角落,自己哀歎,自己憐惜,然後逐漸被另一個自己同化。
20。白天鵝、黑天鵝
從那樣的天堂拉到了地獄,我一度的憎恨這樣肮髒不堪,令我痛苦的地獄,我試圖擺脫,但一切都是徒勞,所以我也變成了黑天鵝,成為惡魔的夥伴,伺機駕馭它。
事實證明,我做到了,我變成了黑天鵝。
那段時光的記憶像巨大的陰霾一樣壓在我的胸口,我用繼父般得暴戾去對待每一個試圖對我好的人,我用過惡毒的語言咒罵過他們,我甚至,詛咒他們,幸好一切都沒有變成現實,否則我一定會認為,那就是我的錯。
該死的黑天鵝白天鵝定律讓我無法徹底的擺脫苦惱,我變成了黑天鵝,但白天鵝卻也掙脫了牢籠。
21。事情並沒有結束
我的暴戾隻讓我短暫的獲取了快樂,用他人的眼淚。
終於,這樣的暴戾發生在自己的眼前,我親眼看見了一場莫大的災難,繼而,便掉進了深淵,苦苦掙紮,我又變成了白天鵝在掙脫。
繼父和母親之間發生了情感問題,如今,我也知道,那並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出的關係,那樣複雜,糾葛的感情,一切都是情愫在作祟,鬼魅不離。
我看著他們之間紅色與黑色的氣氛在日益升騰,我知道時日不多了,所以,那天終於來臨,我知道了一切,母親覺得,那時的我可以知道了一切,所以讓我去承擔了一切。
22。出軌還是出鬼
母親和繼父之間的感情終於從破裂走向粉碎,本就不和的感情終於進入了白熱化。
我記得那時候,我隻有初一,浮躁不安,最易接受外界事物也最容易被誘惑所吸引,而母親正做著逼迫我長大的事情,我慶幸的是,那些罌粟告訴了我真正的堅強,真正的恨,那段昏暗的記憶一直持續到了初三畢業,也或許是持續到了現在。
我第一次跪著求母親放棄吧,但結果無功,於是陰暗的小巷是我那兩年無一夜不去的地方,我自以為是的成熟與母親的執著伴隨了我兩年,我唯一不明白的事情就是,母親為何要執著。
在我看來,最壞的結局也不過是結束,執著下去也隻能將粉碎拚回破裂,我並沒有覺得這有多大的區別,出軌和出鬼,到底差在哪裏,有鬼才會有軌。
23。懂不懂不都一樣,現實是現實的
我曾經問過母親,為什麼要執著將繼父拉回這個家庭,這樣崇尚暴力,信仰鐵棍的人,在我眼裏其實與那些嗜血的罪犯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一步之遙也隻有一步,他隻是沒有那麼做到底而已,不代表他沒有做。
母親的回答是因為家,不想散了一個家,母親不懂的是,當時的家,就算硬來也不是家了,是假。
母親說我並不懂愛情,我倒覺得懂不懂都一樣,現實是現實的,我隻是接受了而已,而母親試圖改變。
母親說我還小,至少我年少的時候,應該有個完整的家;我明白了我的成熟雖然是自以為是的,但至少已經高於同齡人了,我能理解和接受一切的改變,學會將改變融進我的生活,並且尊重,我信命,所以每一場改變都是注定會發生的,誰也不知道這場改變到底是好是壞,也許是好的呢。
24。一封家信
記憶深刻的是初三那年,十五歲的我寫的一封家信,信的內容簡單明了,隻有一句話。
“你離婚吧,我不想整日擔驚受怕,擔心回家會不會看見一具冰冷的屍體。”
這是我對母親寫的,在母親節那天寫下,由老師輾轉寄出,一個城市的我,寫了一封這樣的信,寄給一個城市的母親。
25。對不對都是你的選擇,我無權幹涉
結果並沒有我說的那麼簡單,日子持續以前的樣子過下去,誰的心裏都有些小九九,我開始放棄對母親的勸說,她要比我想象的執著很多。
臨近畢業的前夕,我的成績已經是無藥可救的差,我從不認為我能考上高中,我知道從初一下半學期起,我的成績就沒有好過,盡管在進校的時候,冷漠寡言的我與那樣突出的成績也曾經讓人瞠目、讓人咂舌。
昏昏沉沉的在學校裏晃悠,臨時抱佛腳對我來說是不可能的事,倒數十名以內的成績不是三兩天能改變的,我找的隻是一個容身之所,最終還是覺得考一所聽都沒聽過的學校,校址很偏僻,能看出校長也想將學校變成一所蕩漾著藝術氣息的學校,但是不得不說,校長,你的審美很奇特。
從搬離家的那天起,我像個年邁的老人終於要放下擔子離開一樣,重重的歎了口氣,結束了嗎?
我放棄努力離開,你繼續著你的執著,對不對都是自己的選擇,於我,你無權幹涉,於你,我無權幹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