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倆是笨蛋》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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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小劉這麼一打擊,婚前幾天新郎官就突然大病,高燒連續了七天,渾渾噩噩的說胡話,後來聽小劉說,那七天,我媽急的跳腳,到處找醫生,問小劉發生什麼事了,小劉也隻當犯怵什麼都不知道,最後村裏醫生都束手無策,什麼偏方都不管用,藥怎麼也喂不下去,全身抹酒精也不見退燒,老人家說連著發燒過四十度基本上孩子就毀了,我的溫度卻剛剛好停在了三十九點五。
後來我媽病急亂投醫,去請了巫師,巫師跑來舞刀弄劍的亂揮揮幾下,一口涼酒噴我身上,我倒是真就醒過來了,那位巫師也就成了神仙,治不活的,救不好的都找他去了。
說來也巧,我醒過來的時候剛好十六號,我媽說這叫吉利,大病一場去去災,醒來趕上好日子,這是好兆頭,可我沒忘了劉琛這茬,所以我高興不起來。出去買點東西的時候,我看見了一個人,一個一年多不見不想的人,一個該忘了的人,看到他下意識的拔腿就跑,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左淩飛,給老子站住!”“站個屁啊!”
“那你跑什麼,我又不是怪物,又不能吃你。”“你丫就是怪物!”……別說你沒吃我,我可沒忘!
“啊!”我聽見劉琛一聲哀嚎,回頭看,發現他躺在地上不說話,我怕他故意騙我,站在原地不敢靠過去。
“喂!”“你丫別給我裝死!”“……喂!劉琛!”“我跟你說啊,別裝死騙我啊,快點起來,這種伎倆小孩子都會啊。”“……不會真磕著頭了吧?”我慌了,稍微走進點,發現他真不動了。“真死了啊?!……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就不該相信他會磕到!!!“你丫真老套,裝死騙我!!!”“不騙你,你不就一直跑了。”
“放開我,被人看到就完了!”“看到怎麼了,怕什麼。”“你放開我,我要回去了!”“回去訂婚?”“……”“是,回去訂婚。”
劉琛沒有回話,直愣愣的看我,我感覺他眼睛裏有火,也有冰渣子,他一直不說話,我也不敢說話,真的,除了車站那次,我真的已經忘了他生氣時什麼樣子的了。
“生氣了?”“沒有”“那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我以為……”“以為我生氣了?我想說話,看見你我就有一大籮筐的話要說,可你說你要回去訂婚,你讓我說什麼好?”
“夠了你!!”我一把推開劉琛,這次他是真一屁股紮地上了。“都過去一年多了,你能不要和個女人一樣成不,你不要用一副被我拋棄的‘舊情人’的樣子來問我,我訂婚你該說什麼,我明天要訂婚了,你該說恭喜,懂嗎?我們隻是兄弟,要麼你哥我弟,要麼就什麼都不是。”
夠了劉琛,我早就下決心不回頭了,怎麼就你不懂呢,當初叫你走,我就知道我們分開就不可能回頭,怎麼就你不懂呢,你丫等我,愛等你就等,直到你自己等明白了。
“好!說的好!要麼我哥你弟,要麼就什麼都不是!”
“要麼我哥你弟……要麼……就什麼都不是……”
“什麼都不是……是嗎……那麼……弟,恭喜了,新婚快樂,既然明天就訂婚,我留下來討杯喜酒喝,總不過分吧。”
“可以,我……我哥喝喜酒,我當然會歡迎了……”
…………………………
………………
第二天劉琛來的時候,大包小包的把來喝喜酒的禮送的足足的,我媽特樂,一邊收禮一邊怪他送太多,客套完了最後才想起來問我他是誰,我臉上推著要死人的笑跟我媽介紹說這是我哥們,特好一哥們!
下午的時候,村裏村外就都到齊了,村長媳婦李秀梅還是拍我的肩,“出息了啊,大登科,金榜題名,小登科,洞房花燭,小淩你可是一樣不差啊。”金榜題名?一張上了城裏看都沒人看的學曆?小登科?一個有假媳婦和舊情人的訂婚宴?嗬嗬,這裏所有人都是傻子,被騙的團團轉,都是二愣子,全是二愣子!我也是,我也是啊……
一杯杯酒敬過去,長輩敬酒,村委敬酒,老媽是敬老酒,老婆是交杯酒,劉琛硬說是我哥,要替我擋酒,說什麼都是熟人,可別把我灌醉了,萬一冷落了新娘子就不好了,我看著他,說的特假,笑的特假,他酒量也不大,一杯杯的灌,灌得醉醺醺的。
“成了哥們,你別幫我擋酒了,我看著這裏一個個老少爺們今天是不想放過我了,我自己來,今天就喝個不醉不歸,誰叫小爺我高興呢。”
“你傻啊你,你有胃病不能多喝酒你給忘了,我不能催著你吃飯還不興我給你擋酒啊,反正也就一次。”
我被劉琛一吼吼傻了,他還記得我有胃病啊?替我擋酒隻是因為我不能喝?我以為他故意借酒發泄情緒,以為他故意做給我看,以為他又用苦肉計……
“小淩啊,三叔公這杯你可不能找人替哦,想你三叔公當司令的時候,我的酒,誰敢不喝啊,你們說,是不是啊”
“是是是,三叔公,這杯我自己來,您是德高望重的前輩,您的酒,我當然得喝啊。”我一把推開還想擋我前頭的劉琛,傻子,真是個傻子,還心疼我呢,我胃病關你屁事,我不能喝你看不了就滾,你就這麼灌,喝死了我也不管你!
“小淩,這可就是你不對了,三叔公的酒你就喝,我們的酒就讓人擋了,不合禮數啊,不行,咱再來!”
“對對對,哥們我也要和新郎官喝,沾點喜氣,沒準明年就能帶個漂亮媳婦,哈哈……”
喝喝喝,我感覺酒杯就從沒淺過,媽看的樂嗬嗬的,大紅喜字特別顯眼,小劉被一群女生圍著聊天,我就被圍著被灌酒,我看著人群,不停的喝,劉琛看著我,一口也喝不下。
左淩飛,你是豬!你是白癡!你是二百五!你腦子缺根經!你沒了命的喝酒,可你喝了給誰看,劉琛回來找你你不要,劉琛給你擋酒你不要,你非要自己作踐自己,還偏偏不知道為了什麼,就是看著劉琛為自己灌酒,你就心疼了。
“唔……”
胃裏突然一陣抽搐,手裏的杯子掉在地上,摔個粉碎叫開枝散葉,吉利,第一個衝到身邊的是劉琛,滿臉著急的撫我的背,然後我就一口血吐了出來,之後的事情我一件也記不住,隻是感覺到了一陣安心,腦袋灌了鉛,昏昏沉沉的,然後合上了眼。
【後記】
小淩,記得嗎,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就是來看看你,然後就要走了,那天我把你送到了醫院,你問我你的樣子是不是很難看,我笑了,不難看,真的,我怎麼會騙你。
早知道我該阻止你的,讓你喝那麼多,醫生說,你的胃破壞已經很嚴重了,我不知道那年我走了以後你有沒有好好按時吃飯,有沒有好好的照顧自己,現在才來講,會不會太晚了呢。
好想念我們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啊,雖然你脾氣真的是差的要命,生氣了要打人,高興了又往我身上貼,有企圖了就擺出很討好的樣子,其實,我很討厭自私的人,可我就是不會討厭你。
可能都是緣分吧,你一定會遇到我,我也一定會幫了你,然後也一定會有感情,我愛你,而你不得不為了你媽放棄我。
其實我離開後並沒有去別的地方穩定下來,而是邊走邊打工,為愛旅行的事情我沒有想過,可我做了,為了忘記愛而旅行。
那天收到你的短信,我正在一家幼兒園當義工,孩子們問:“叔叔,你心情不好嗎?”我說:“是啊,因為叔叔的媳婦說不要叔叔了,所以叔叔正傷心著呢。”小孩子什麼都不懂,問媳婦是什麼,另一個孩子說,你是笨蛋嗎,媳婦就是一起吃飯,一起玩,一起睡覺的人。
耳熟嗎,原來你對愛人的定義和小屁孩一樣呢。
你是笨蛋。
你知道嗎,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我沒有回去找你多好,這樣至少你還活著,就算,你要結婚了,我還可以知道你過的很好,小劉和我講了你們的訂婚隻是假的,是啊,我很蠢啊,居然沒有看出來,你叫我恭喜你,我居然相信了呢。
嗬嗬,其實我也是笨蛋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