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約約的，我和劉琛都感覺關係有點奇怪，一起起床上班，一起下班回家，走同一條路，吃同一鍋飯，有時候聽見劉琛在旁邊的呼吸聲，心裏也莫名奇妙的慌，也不知道在慌什麼，就是也別的別扭，對，是別扭。
    快過年那幾天，我和劉琛在外頭看下雪呢，雪下的挺大的，劉琛特喜歡，我也跟著喜歡。我見劉琛心情挺好的，就小心翼翼的問他：“劉琛？”
    他回頭看我，手就這姿勢，接著雪花：“怎麼了？”我別過頭，是真不敢看他，心裏慌慌的，總覺得一會我說了，他一定會生氣，生很大氣：“要不咱再買個床吧？”
    “怎麼？嫌床小了？冬天擠擠不暖和嗎？”“不是”劉琛沒聽懂我意思，也難怪，我自己都覺得我現在想的有點歪，惡心。
    “那是怎麼了？”“我就想，分開睡，我不習慣……”“都睡了五個月了，才不習慣啊？不習慣也該習慣了啊。”劉琛說的對，我也覺得這理由假的要死，可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好的理由。
    “是不是有啥事？你說。”“我……”
    “怎麼了？”“有點難受”
    “又胃疼了？”“不是。”
    “大過年的，你磨嘰啥啊，有屁就快放。”“我們天天在一塊，一塊上班，一塊下班，一塊吃飯，一塊洗澡，一塊睡覺……我覺著別扭……”
    “都是兄弟別扭什麼。”“就是因為兄弟，所以太接近了，才別扭啊！”
    劉琛回頭盯著我看，好像我臉上有字一樣，看的我渾身起毛毛，我知道他聽懂了，但他不說，他在等我說出來。
    “你想說什麼？”“我覺得好像在同居一樣，但我們都是男的，所以渾身不舒坦。”
    “你以為是同性戀？”“嗯”我也想不到別的讓我不舒坦的理由。
    “啊！幹什麼你！”劉琛突然把冰冷的手放在我腦袋上，哇涼哇涼的，凍的我一身寒氣。
    “小淩，你傻了？”我斜著眼把冰拍掉，這鬼天氣，瞎搞什麼。“你丫才傻了。”
    “你知道啥同性戀就，你以為一起吃一起住就是同性戀了，你思想也太單純了吧，念書念傻了，還是跑菜跑傻了？”
    “不然還要幹什麼？”男女訂婚了可以幹啥幹啥，別告訴我同性戀也行：“你別跟我說還要解決生理問題。”
    劉琛瞪大了眼睛看我，排除我一切裝傻，充愣，懂裝不懂得可能性：“還真給你說對了。”
    “啊！？”
    “要不我給你試試？”“嘚！打住！這玩笑別跟我開，嚇人不嚇人。”
    “不就一玩啊，那麼認真幹什麼，你以為我真是啊，咱是兄弟，你別瞎想啊。”劉琛說的挺自然的，可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他話說都好像特難過的樣子。
    年三十那天，我給媽打電話，拜了個年，晚飯就和劉琛一塊上鐵公雞那吃去，說來也奇怪，鐵公雞家訂年夜飯的人不少，但鐵公雞就是不接，說什麼過年那天都休息，說是合家團圓，一起過年熱鬧。
    到鐵公雞家的時候，鐵嬸就招呼我們坐著，我本來以為鐵公雞是劉琛給他取的外號，原來他真就叫鐵功績，諧音字，又摳門摳的很，所以都叫他鐵公雞了，不過他一點都不擺架子，跟一般的親戚一樣，好了誇，不好了罵，其實心裏見我們小也疼我們。
    鐵嬸有個兒子，出息著呢，現在還在法國念書，當時是國內念碩士的時候作為極好的交換生過去的，不過那孩子特乖，特聽話，鐵嬸從小就皮，現在年紀大了也好客愛玩，所以更喜歡我和劉琛平時的貧嘴，總說小秋要是再皮點就好了。
    年夜飯吃的特別好，都是鐵公雞親自做的，果然自己有一手，劉琛晚上特別怪，雖然表麵上一樣，但我感覺出來了，我記得陽叔說過，劉琛雖然平時沒皮沒臉的，但是有事從不吱聲，總一個人憋著，所以我看他一杯杯的灌酒我就著急，他心裏肯定有事，而且事還不小。
    我隻能讓他少喝，他跟聾子一樣，裝著聽不到我的話，後來幹脆也不說了，喝吧喝吧，我看你能喝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