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冷寒煙·蝶戀花(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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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意外的受傷,我元氣大損,隻憑著最後的一點力氣,才得以衝出重圍。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冥冥中牽引著我,一點一點地走向光的彼端——那個心目中認為的,唯一可能存在希望的地方…
遺憾的是,我始終還是沒能來得及走到那裏,這或許就是上天注定好了的命運。
但意外的是,當我醒來的時候,卻還是看到了他那陽光般的笑臉。那一刻,我竟有些忍俊不住眼角的那一絲隱隱地溫熱。
——或許是我的幻冥蝶指引他找到我的吧,亦或許不是,我想。
之後的日子裏,他給了我無微不至的關懷。他的細致,他的體貼,讓我受寵若驚。我感覺自己簡直像一個被寵壞了的女王一樣,時時刻刻都被他捧在手心裏,卻還擔心不小心會碰碎了。
然而在最初的時候,我卻因為心中的那一點點的執念,而刻意地對他顯得有些回避,甚至是抗拒。可是,人心始終都是肉長的。更何況,我還是一個極度脆弱的女子。
於是,在他那熾熱之心的包裹下,我那顆冰封已久的心,也終於忍不住融化了…
——那一夜,不知為何,看著他那稍帶幾許陌生,卻格外溫暖的臉,我竟有道不完的衷腸。最後,終於在一陣淚眼磅礴中哭倒在了他那寬闊而溫暖的懷抱裏。
整整一夜,我的淚水,伴隨著心中那道不盡的悲傷,從不曾間斷過。那一刻,我幾乎想將心中那些埋藏已久的東西,毫無保留地全部掏給他。
記得那一夜的我,哭得格外傷心,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釋然;而那一夜的他,什麼也沒有問,隻在不經意間將我抱得更緊了。
那一段日子,我都活在他那無微不至的寵愛裏。那時,我感覺自己幾乎就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甚至於再生命的最後一刻,我也始終認為,與他在一起的那段時光,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部分。
我知道他曾經有過一任妻子,而且膝下還有一個小兒子。但是我一點都不在乎,隻要他將來能一如既往地待我好,我便願意為他付出自己的所有。而他,也全然不在乎我的過去,更願意用一輩子來嗬護我那脆弱的心。
——雖然隻是一個普通得幾乎所有女子都能得到的名分,雖然隻是一場簡單得隻有我們兩個人的婚禮,但是我卻將之視若珍寶,並一生珍惜。
當他為我披上嫁衣的那一刻,我真的已經確定了,自己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我知道,我們始終都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們之間的愛情,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個美麗的錯誤。但是,如果這一切真的是個錯誤的話,那就讓它一直這樣錯下去吧。
——縱然結果會付出慘痛的代價,我也絕不後悔愛上他。在我心裏,他永遠都是那朵最迷人的九色花。而我,也永遠甘心作那隻被他寵壞了的幻冥蝶。雖然明知不可能,卻依然會癡癡地戀著他一生,不管輪回多少次…
為此,我散去了辛辛苦苦達成的純青境界的功力,而甘心做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也拋棄了以往所有的人生,而甘心於人界的平凡女子那樣,在家相夫教子;更隔絕了外界所有的紛紛擾擾,而甘心門不出戶地了卻餘生。
而在他沈家獨有的魂魄秘術的幫助下,我也很好地控製住了體內蠢蠢欲動的水之靈力。那一刻,我甚至非常肯定地告訴自己:我一定也可以做一個這樣的女人的,一定可以的!
之後的日子,我肆意地享受著他給我的寵愛。整整三年裏,我享受著一個女人該得到的,以及不該得到的所有的寵愛。
雖然他的家人,從始至終都不能接納我,但我卻從來都沒有因此而埋怨過什麼,在意過什麼,也從都沒有因此而為難他什麼。因為我知道,他為了我們之間的愛情,已經付出夠多的了,我不可以這麼自私。
於是,我主動提出了要搬去沈家建在江南的一所別院居住。雖然他一開始並不同意,但是漸漸的,也明白了我的用心。
那一次,他哭了…狠狠地抽打著自己,一遍又一遍,直到傷痕累累…我緊緊地抱著他,真心地笑著,不斷地說:沒事的,沒事的…卻怎麼也控製不住淚水…
而為了彌補我,他不顧我的反對,耗費了大量的財物和心血,不辭勞苦地親自為我構建了一座近似奢華的居所,並以我的名字命名,也就是“飛煙山莊”。
看著他滿臉欣喜地對我說:煙兒,這是我們的新家!以後再也沒有人會趕你走了,再也沒有人!我淚流滿麵,卻發自內心地為他,也為我自己高興…
遠離家人的日子本該是孤獨的,但他從未讓我有過這種感覺。因為每隔一些時日,他一定會過來陪我,風雨無阻。
而他每次來的時候,也都會帶著他的小兒子——浪兒。說起來,浪兒該是他家人裏唯一一個肯接受並承認我的人了。雖然初時還對我有些陌生,但很快就與親密起來,最後更是幾乎一刻都離不開我。
聽他說,那是因為我長得很像他已故的妻子,也就是浪兒的生母的緣故。
我問他,當初會喜歡像我這樣一個人見人怕的女魔頭,是不是就是因為我長得像他過去的妻子?
他搖搖頭,說,過去是,但現在不是。
我又問,那現在是因為什麼?
他說,就因為他曾經在一個山洞裏,看到了一個對愛無比認真的女人。
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當日在山洞裏的那一晚,他看出我體內的那股暴虐之氣源在魂魄,便用他沈家獨有的魂魄秘術為我緩解。誰想我竟被思念衝昏了頭腦,在朦朧中竟將他當做了逆水寒了,結果便無意識地道出了心中那段悲傷的往事。
我問他,介不介意我當時將他當做了別人的替代品?
他淡淡地笑了笑,反而問我,那我現在還將當做替代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