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小芸，小芸搖曳著身姿道：“你好像有心事？”
    小芸的臉上總是掛著讓男人心動的微笑，可李衝現在非但不心動，簡直惱火極了，冷冷道：“如果你不想我罵你個狗血淋頭，就快滾。”
    小芸淡淡道：“如果我走了，你這輩子也休想找到殺死秦奕的人。”
    李衝一驚，道：“你知道什麼？”
    小芸道：“酒莊是個龍蛇混雜的地方，我能打聽到消息遠比你們想象的多。你要找的人藏身之處很隱蔽，就算你把整個洛陽城翻過來也休想見到他一根汗毛。”
    李衝迫切道：“你知道他在哪兒？”
    小芸媚笑道：“剛才你對我那麼凶，是不是應該先道歉？”
    李衝微微一笑，上前摟住小芸的腰，柔聲道：“你覺得這種道歉方式怎麼樣？”
    小芸格格笑道：“好像還不錯。”
    李衝在她臉上輕輕吻了一下，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嗎？”
    小芸道：“這就完了？”
    李衝道：“這還不夠？”
    小芸整了整鬢發道：“當然不夠。”
    李衝道：“那我應該怎樣做？”
    小芸左手摟住李衝的脖子，拉起李衝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脯上，忽閃著眼睛，道：“你說呢？”
    李衝喃喃道：“我怎麼覺得反過來了，你像個紈絝子弟，我倒成了良家婦女。”
    小芸扯開李衝的衣帶，剝掉去他外衣，嘴唇貼在他的耳朵旁道：“你最好快些，我已經等不及了。”
    李衝驚道：“你幹什麼？”
    小芸笑道：“幫你脫衣服啊。”
    李衝瞪直了眼睛道：“就在這裏？”
    小芸肯定道：“就在這裏。”
    李衝紅著臉道：“在這裏做那種事情似乎不大合適。”
    小芸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團似麻非麻，似線非線的東西，扔給李衝，道：“我覺得再沒比這合適的地方了，你可以開始了。”
    待這團東西在空中散開後，李衝才看清，原來竟是張漁網！
    李衝接住漁網，看看小芸，愣道：“你給我漁網做什麼？”
    小芸道：“漁網當然是用來捕魚的。”
    李衝愕然道：“捕魚？你是想讓我去捕魚？”
    小芸道：“你以為我脫掉你的衣服是想讓你做什麼？”
    李衝苦笑，除了苦笑，他實在想不出該有什麼表情。
    小芸笑道：“男人不要太自以為是，女人的心思並不是總能被你們猜到的。”
    李衝無奈道：“這句話我記住了。”
    小芸指著洛河，道：“我要你跳進河裏，給我捉十條魚上來。”
    李衝二話不說跨到亭子護欄邊，一個翻身跳入水中不見了蹤影，隨即一條條大鯉魚被拋上岸，不多不少，整十條。
    李衝這才露出腦袋，在水裏一邊往岸上遊，一邊對著亭中的小芸喊道：“現在你滿意了嗎？”
    小芸笑著把李衝拉上來，道：“我以前隻知道你文采好，沒想到你捕魚的水平也不差嘛。”
    李衝全身濕淋淋的爬上來，狼狽地站在亭子裏，頭發貼在臉上，褲腰間還掛著幾根細長碧綠的水草。
    小芸看著李衝窘迫的樣子，笑道：“如果昨天我告訴你，你會心甘情願地為我跳進河裏摸魚，還渾身濕淋淋的像傻子一樣手足無措地站在我麵前，你會相信嗎？”
    李衝道：“打死也不信。”
    小芸道：“現在呢？”
    李衝苦笑道：“信了。”
    李衝現在何止是信了，簡直是怕了，小芸簡直像個小妖精！
    李衝道：“快告訴我，那個人在哪裏？”
    小芸道：“你若真的想知道他在哪兒，就把這杯酒喝了。”
    桌上有杯。
    杯中有酒。
    可李衝並不想喝這杯酒。
    小芸見李衝站著不動，道：“怎麼不喝？你對酒不是從來都不會拒絕嗎？”
    李衝盯著酒杯沒動，悠悠道：“做人還是小心謹慎一點好。”
    小芸“噗嗤”一聲笑道：“難道你還怕我下毒害你不成？這酒是可你自己帶來的。”
    李衝道：“我剛才跳進河裏的時間好像不短。”
    小芸道：“也不算長。”
    李衝道：“這段時間內能做很多事。”
    小芸道：“也可以什麼都不做，我就經常坐在那裏發呆。”
    李衝道：“現在世道不太平，女孩也會帶些防身利器。隻是一個女孩身懷匕首，總不太方便，也不雅。那麼拿些別的東西替代也未嚐不可，譬如說——毒藥！”
    小芸歎了口氣道：“來酒莊的客人形形色色，什麼樣的人都有。我一個女孩子總得小心些。”
    李衝嘻嘻哈哈道：“你雖不想害我，但剛才你在給我倒酒時，萬一不小心把懷裏的毒藥掉了點進去，在下豈不是要一命嗚呼？”
    小芸笑道：“看來你真的很小心。”
    李衝道：“我若不小心，李衝現在已經是一堆白骨。”
    小芸道：“你不想知道他的下落了？”
    李衝道：“我並不清楚你是否真知道他的下落。”
    小芸道：“哦？”
    李衝道：“我也不清楚這酒到底有沒有問題。”
    小芸道：“然後呢？”
    李衝道：“如果你根本就不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你隻想用花言巧語騙我喝下這杯酒；如果你的確在酒中做了手腳，我又真的把它喝下去。那我豈不是成了最蠢的冤大頭？”
    小芸道：“你一連說了三個‘如果’，這麼些‘如果’未免也太多了。”
    李衝道：“我的經驗告訴我，做事情要想不出岔子，就最好在做決定前多問幾個‘如果’。”
    小芸道：“我為什麼要騙你？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嗎？”
    李衝撓撓頭道：“好像沒有。但你幫我似乎也沒有什麼好處，你為什麼要幫我？”
    小芸道：“永遠不要問女人‘為什麼’，因為她們自己也不知道。女人做事情，經常是沒有理由和原因的。”
    這杯酒到底該不該喝？
    小芸或許真的知道凶手的下落。
    也可能這是她的又一個惡作劇。
    甚至是另一個陰謀。
    喝下這杯酒的風險著實太大，但李衝決定冒一冒險。
    李衝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小芸笑道：“我發現你人真好！”
    李衝笑道：“是嗎？哪裏好？”
    小芸笑道：“好騙啊。”
    李衝的笑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