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回 春寒料峭蓮滿塘(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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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膩感和馨甜的氣息很快湧來,呼吸的空間越來越狹窄,四肢上沉甸甸的無法動彈。
“什麼宮廷配方,我嚐的怎不是這個味兒,回頭定要讓那張記關門大吉!”耳邊一個怒斥聲忽的響起,卻因為靠得太近而震得我腦子裏嗡嗡作響。
這酥酥啞啞的聲音,不正是邾仁穆那廝嗎?都這時候了,倒還有心情去編排張記,看來他肯定一點事也沒有。
視野一片黑暗,唯有粘膩的聲響隨著我上方這廝的掙紮而續續不斷。
“喂,你……你能掙脫得了嗎?”我弱弱地問。
“閉嘴,這都是你多管閑事惹出來的麻煩,若今日我要緊的大事沒做成,回頭我必定跟你追究!”
好大的口氣,態度又十足惡劣,一聽便知是沉不住的少年人,哼。
不過自覺理虧的我沒敢吭聲頂撞。
“該死,夠粘的!”
邾仁穆的耐心似乎十分有限,眼見難以脫身,便發起怒來,呼哧呼哧的灼熱氣息重重地噴在我耳邊。
便在這時,外頭忽的響起一個中氣十足的男聲:“怎地,出不來了?邾小兄弟,你不是誇口三日之內便能捉拿老朽歸案,還要問出解藥麼。老朽隱藏得如此周密,本想趁著舞獅大會蒙混過去,倒叫小兄弟這雙火眼金睛認了出來,可是這就不行啦?”
那人得意地朗聲大笑,笑聲……咦,似乎有些熟悉?
“少年人就是少年人,本事稍稍過人便狂妄自大,還敢學先輩立什麼軍令狀,這下保你人頭落地!”
不僅笑聲熟悉,連說話語氣也是耳熟得很,是誰?會是誰?
我明顯感覺到邾仁穆支在我兩邊的手臂僵了僵,上方似乎傳來他慍怒的磕牙聲。
“若非節外生枝,方才我便能徒手拿下你,現在看來……我不得不亮出家夥了!”
感覺外頭那人明顯一窒,語氣顯得有些期盼:“哦?莫非是——”
那人話尚未說完,耳邊響起一聲冷哼,緊接著,便忽覺一陣冰冷的氣息鑽心般的衝擊了我!
痛,四肢百骸蝕骨般的痛!
那一刹那隻覺意識疏散,眼前銀光彌漫,似要將我迷暈過去……
嘩——
身上猛地一輕,粘膩之物頓時四麵飛散,上方充盈刺眼光芒,照亮了那麵具下方肅殺的麵容,亦照亮了那如羅刹般的藍色身影,衣袂翻滾,長袖飄飄。
這一刻,邾仁穆橫臂而立,眼中戾氣旺盛,身上渾然沒有了方才那少年人的單純氣息,反而多了些狠厲。他手中儼然握著一把彎刀,刀氣盈溢,在刀鋒末端處閃過幽藍之光。
“這不是……向月彎刀?!”那人語氣中頓現不安,卻掩不住一絲激動,“傳言邾小兄弟乃冥界真子唯一的傳人,隨身攜帶冥界聖物向月彎刀,不到萬不得已便不會隨意動用!沒想到老朽今日倒有幸引出這把彎刀,還能見識到它的威力,此生足矣,足矣!”他嗟歎。
銀光逐漸消散,我支撐起虛弱的身子,見街道上除了我們三人早已沒了人影,四處都粘著金珠湯圓的殘跡,呃,我身上也都是,還有那佇立在不遠處正擺弄著俊逸瀟灑姿態的邾仁穆,也不例外。但邾仁穆的對手倒是身手敏捷,除了臉上沾了絲,身上倒是清清爽爽……誒?那人的臉怎麼……怎麼好生眼熟?
我在記憶深處使勁搗騰啊搗騰,搗騰了半天終於搗騰出來一個人的肖像來,那人不就是蕁麻曾經的練功師傅——宋季魚宋先生嗎?
怎麼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