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野吃飯的時候我泡了杯咖啡在一邊陪他。
    “這個鱸魚的味道不錯啊，我還沒吃過紅燒的呢，一般都是清蒸。”
    “哦，其實我也會做清蒸的，就是太耽誤時間。像這樣稍微醃製一下，等素菜炒好了魚就可以做了。其實不算紅燒，應該叫耗油燒鱸魚，這是我外婆的拿手菜，味道也比較清淡，就隻有料酒、耗油、生薑、蔥和蒜。”
    “她在世的時候很疼你吧？”
    “是啊，主要是我也挺聽話，所以她很喜歡我，我媽他們沒空管我，所以外婆就把我接到她身邊撫養。”
    陸野停下筷子：“以後我疼你。”
    他的聲音太柔和，我不由愣愣地看著他。陸野順手夾筷子魚肉送到我嘴邊，我不自覺就接到嘴裏，反應過來的時候都吃下去了。
    真是，咖啡都喝不下去了。這鱸魚就飯吃不覺得腥，可是單獨吃，再配咖啡，那就覺得滿嘴都有點兒腥，我趕緊跑洗手間去漱口。
    陸野跟著跑進來：“怎麼啦？咋回事？”
    “沒事，我胃不太好，咖啡喝了再吃魚覺得腥，有點反胃，漱口就好了。”
    “怪我，我都不知道。”陸野有點鬱悶。
    “你又不是故意的，再說這也就偶爾。”
    “早知道晚上就不吃鱸魚了。”
    “嗯？”
    “我一會兒怎麼親你呀，不知道牙膏能不能去掉魚味兒。”
    我哈哈笑，“那就不需要親了。”
    “不行，我上QQ問問。”
    “去去。”我趕緊製止他，“一會兒熱杯牛奶喝了就好了。”
    陸野壞笑著看我，“想我親你了？”
    “趕緊吃飯吧你，魚涼了會有腥味。你看涼了沒，不行微波一下。”
    “沒，挺好。空調還開著呢，涼不了。”
    吃完飯陸野負責洗碗，說實在的，陸野穿著襯衫西褲、圍著格子圍裙，對著碗碟仿佛對著畫設計圖的態度總能讓我移不開眼睛。他的手指修長，慢條斯理地戴上膠手套，又打開洗潔精放了一點在洗碗池，然後把水打開調到合適溫度開始洗碗。
    我拿了個蘋果在一邊削，順便陪著他。
    陸野削蘋果喜歡轉圈削，最後就一條蘋果皮，我是喜歡頂端削個圈，然後頂端向下“嚓嚓”幾下削皮，他老是笑我動作與長相不匹配，我從未反駁。其實不匹配的不是動作與長相，而是我們的背景。
    我跟著外婆長大，從小活得相對比較糙，小老百姓，誰家不是這麼過來的，何況我們家都算是相對文化人家庭，夠不糙的了。但是相比陸野的家庭，估計從小受到的教育還是有一定的差距的吧。
    對我們在一起，我從來不願意想太長遠，隻想我們眼前在一起，然後為後麵可能的在一起做好準備和努力，再多，我做不了，也不想做。未來會如何，我不願想，我家裏會怎麼樣，我不敢想，他家裏會怎麼做，我更不能想。陸野不提，我也不問，即便陸野目前工作就業，我暫時也不打算主動去問，我想，我先做好自己能做的，其他的，看會走到哪一步吧。
    我在網上看到有人說，一個愛上同性的人絕對不會是一個直男，但是我一直不清楚自己算是什麼，我隻知道，我長這麼大，也就被陸野所吸引，也就隻對他渾身都會有感覺，從來還沒碰到第二個讓我有感覺，想要他擁抱或者擁抱她。即便阮小米，偶爾我也有過擁抱，那都是安慰或者鼓勵性的，沒有任何男女間的激動和甜蜜的感覺。
    “想什麼呢？蘋果要變色了。”
    我凝神，才發現陸野已經洗完碗碟，圍裙都摘了，正靠在我旁邊看我。我手上，是削好但是表麵已經出現微微焦糖色的蘋果。
    “我再削一層。”
    “算了，不吃了。我想吃別的。”
    “吃什麼別的水果？家裏好像隻有葡萄了，我看看。”我把蘋果到案台，準備去打開冰箱看看，卻被陸野一把拉住，他兩手扶在我的雙肩，然後左手撫了一下我的側頰，隨後手就到了我的後頸，慢慢低下頭，我不由自主隨著他左手的推動貼向他。
    他的右手摟住我的後背，隨著氣息的加重變緊，我算是知道他想吃什麼了。
    四周挺安靜，外麵的車輛的聲音幾乎聽不到，這樣胃裏麵暖暖的，身邊有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仿佛就這樣可以親密到地老天荒。
    “和林。”
    “嗯？”
    “叫我哥哥。”
    “不行。”
    “為什麼？”
    “會，讓我覺得在叫我大哥。”
    “那，叫我野野哥。”
    “你這什麼惡趣味，我的牙都要倒。”
    “因為我希望我是你的唯一，和別人不一樣。你也是，你是我的。”
    “那也不用這樣叫吧？陸野公主？”
    “什麼？”陸野把我壓得快喘不上氣，“欠收拾是吧？”
    “不行，不行……不能再做了……我明天上午課滿滿的……”
    “那就，叫老公，叫老公咱們就睡覺，好不好？”
    我真是受不了他，床上床下他就是兩個人，完全精神分裂。
    我捂住他的嘴，“老婆，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