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笑你啊！唉唉，沒辦法——”袁軒一隻手撐著欄杆，輕巧地從上麵躍下，站到燧人遷麵前，“你的靜兒那是相思病，會要命的，我可不是見死不救的人，放心吧！什麼時候出發，給個話兒吧！”
    燧人遷的臉一時漲得通紅：“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呢……”
    “啊？胡說八道啊？嘖嘖，那可真對不住，”袁軒就是喜歡在燧人遷窘迫的時候再狠狠欺負一把，“前陣子有個非常可愛的小孩問了我個問題，我沒答上，你幫幫我唄？強迫他用不喜歡的姿勢算不算欺負啊，遷少爺？”
    出乎袁軒的意料，燧人遷反而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是什麼下流話，是靜兒問你的？”
    “咦…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裝糊塗啊？”
    “我怎麼可能知道你在說什麼混話。”
    “啊呀啊呀！疼啊——”
    “那就再揪一會兒。”
    “掉啦！”
    燧人遷從容不迫地揪著袁軒的耳朵，一路從觀景的小樓下到了地上，雖說是地上，但畢竟還是小山頂，遠方的雲氣呈現出牡丹怒放的形狀來，連顏色也有幾分相似，著實嬌豔欲滴。
    “我說！”袁軒終於忍不住了，拍掉燧人遷的手，正色道，“你和燧人靜真的沒做過？”
    “做什麼？”
    “啊？！不是吧…你聽清楚了，我是說，”袁軒自己說著都覺得有些麵紅耳赤，“你們不是那種關係？房事啊房事，懂？啊——啊啊！耳朵！”
    “我看今天不把你的耳朵揪掉是改不掉這胡說八道的毛病了！”
    “什麼啊…這是你家靜兒說的啊啊啊——”
    燧人遷一下子呆住，手也就鬆開了。
    袁軒連忙躍到一邊去，用眼睛目測了一下距離，覺得燧人遷沒可能在短時間內衝過來揪住自己的耳朵之後，才又開始解釋：“我也不管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了，就算沒做過，那孩子的心意你是明白的吧？就算那些話是他編的——嘿，這小子還真能編——他肯定也是希望你那樣做的，我是怕你個榆木腦袋不開竅，好心提醒啊我！結果還差點被揪掉耳朵我冤死了沒處說理去啊！”
    “以後，別再提這件事。”
    “啊……”
    “總之你記住別再提了就是了。”燧人遷這是在灼鏡事件後，第一次認真地顯出了些怒意，“尤其是別在靜兒麵前……”
    “你給我閉嘴！”袁軒一向是吃軟不吃硬，這一下不知怎麼，火氣竄得比燧人遷還大，“你今天給我說清楚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多管閑事。”
    “就是多管閑事了怎麼著！你自己口口聲聲說靜兒身體不好，我算知道他這病怎麼總也好不了了，都是被你這混賬哥哥害的！到底是怎麼個意思啊？！痛痛快快地不行嗎？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那就別一天到晚粘在一起，很折磨人你知道嗎？！”
    “靜兒還是個孩子，而且……”
    “孩子？孩子怎麼了，我還有一個比我小了四五歲的嫂子呢！照樣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年紀小什麼的根本不是理由！”袁軒的腦海裏忽然浮現出十三歲那年被英子姐笑著摸頭說“你還小”的片段，又跳出情子從廚房裏端出湯來時乘風燦爛的笑容，最後閃過了皎然那不明不白的曖昧眼神和話語…“就算他小，連腦子都沒有，他也至少有一份戀你愛你的心，你呢？你個沒心沒肺的人！”
    燧人遷一時被震在了那裏，繼而連他自己也沒想到——或許人被逼到了一定程度之後再好的耐力都沒有用，事實總是衝口而出——對著袁軒大聲回敬了一句：“你以為我不想上他？靜兒的身體撐不到十八歲，我不想為了滿足自己糟蹋他的性命！”
    這次輪到袁軒傻了。
    燧人遷似乎被自己說出來的話驚到了，原地比劃了半天，終於找到了重新說話的感覺：“你…你別當真……”
    “我說！”哪知袁軒一下子衝上來，一把按住燧人遷的肩膀，“那你還不抓緊？”
    燧人遷險些昏過去。
    天，這個混蛋的腦子是怎麼長的？思維怎麼就是和平常人不一樣啊？！
    “人生苦短啊我說！大夫什麼的我最知道了，就會說狠話嚇唬人，真的，隻要精神能撐住，身體不是那麼容易垮的，我看燧人靜至少能再撐個十年二十年…但是話說回來，你要是一直這麼不清不楚的，本來大好的光陰都給糟蹋了！人活一輩子最重要的是沒有遺憾，就算有也不能是大遺憾，顧忌那麼多幹什麼！”
    這下子是好一陣的沉默。
    “你小子…”燧人遷終於笑出來，把手放在了袁軒的手上，狠狠握住，“這個月初十，我帶著靜兒來這裏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