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嗎？！”
    聽到《童話》的鈴聲突然響起，芷樺愣住了，竟忘了此時應該翻出手機接電話。直到那鈴聲不厭其煩地重複後，她才意識到她已經讓電話那邊的人等了太久，這才緩緩拿出手機，抿著唇，按下了“接聽鍵”：
    “喂，你好！”
    
    電話那邊並沒有馬上說話，似乎也在醞釀著什麼。三秒鍾後，對方終於開口了，隻是，那聲音怎麼聽都是有些興奮的：“喂，是我！你在做什麼？”
    
    多麼熟悉的開場白呀！
    盡管已經好久沒有這個熟悉的聲音、這段熟悉的開場白了，但芷樺的大腦還是條件反射一樣地感應出電話那邊的人就是大海。奇怪的是，她在百分之百確定的情況下，還是毫無緣由地、緊張過度地問了一句：“你是……王海？！”
    
    王海！
    像這樣連名帶姓地稱呼對方，在芷樺和大海的記憶裏不會超過三次。因為這兩個特別的人總像是約好了一樣很少對對方直呼其名，交流時遇到非要帶稱呼的時候，他們不是自報家門，就是用“老公、老婆”之類的昵稱。在他們的世界裏，名字幾乎成了毫無意義的符號，隨便一個眼神的指代性都遠遠超過了名字的作用。
    可是此時，大海卻明明聽到了芷樺的這聲呼喚！
    “難道，我們之間已經生疏到這個地步了麼？她連一句‘大海’都不願意說出口！是我的這個電話打得太突然麼？還是……”大海努力壓製內心的失意，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正常狀態。“對，是我！王海！”
    
    王海！
    當芷樺意識到自己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心裏就已經感慨萬千了：“這麼生疏的稱呼，似乎隻有在我們最初相識的時候我才叫過一兩次。實際上，我一直都很想像他的同學、朋友們那樣自然地叫他‘大海’，可不知為什麼，我始終叫不出口！而剛剛，‘大海’這兩個字幾乎就要脫口而出了，可我又生生把它們咽了回去。既然在一起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叫過他，現在……是不是更不合適了？我以為他不會介意這麼細微的事情，沒想到……”
    
    “元旦放假我回家了，今天剛回來。看見你給我回信了，所以就想給你打個電話！”見芷樺沒有回音，大海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尷尬，於是重新找了一個話題緩解局麵。
    
    “原來他是因為回家了，不方便上網，所以才沒有及時給我回信呀！唉，真不知道我這幾天都在鬱悶些什麼！”芷樺一邊自嘲著，一邊調整狀態，繼續和大海通話。
    “是嗎？你回家了？我還在想呢，如果你在哈爾濱，也該給我回信了，嗬嗬~”話剛一說出口，芷樺就後悔了。按照她的說法，任何人都能聽出她是非常期待大海回信的，雖然這也是她的真實寫照，可要把心裏的想法赤裸裸地表達出來，還是讓她感覺有些羞澀。
    實指望大海能耳朵可以選擇性的收聽，忽略自己剛剛口誤的部分，沒想到電話那邊的反應更讓芷樺措手不及：“是呀，我就是因為看到你給我發信的日期，怕你誤會我故意不給你回信，所以才給你打這個電話的！”
    “……”大海的回答讓芷樺足足愣了三秒鍾，表情像是被定格了一樣的尷尬。“不用……你沒必要解釋的，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