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狩獵遊戲篇——PART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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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睡夢中被一雙眼睛死死盯著,而那雙眼睛的主人還在不斷搖撼自己身體的話,不論多麼深沉的昏迷,恐怕都無法堅持的吧。
他不記得自己何時暈倒,也不曉得自己為何暈倒。隻是當那種墜落的感覺消失後,整個人便被鎖入了一道專注的視線中。那道視線,除了專注以外,還有無限的灼熱,讓他即使萬分疲憊也不得不勉強打起一絲精神。
本能的感到,如果還這般昏睡下去,那道視線的主人一定不會放過自己。而事實上,對方正在搖晃他的肩膀,大有一股如果他再不醒甚至不惜將他拆碎的氣勢。
真的很煩。他好不容易從浮浮沉沉的墜落感中解脫出來,多麼希望能讓疲憊的身心獲得一個休息,但是這個人似乎根本不會如他所願。
熬不過那種執拗,亞岱爾終於……睜開眼睛。
夢裏的執著眼神和一雙灼灼的金瞳交彙在一處,然後熔成一體。
是——索格裏。
“哼,你還知道醒來。”明明眼裏蘊含的憂心還來不及完全遮掩去,出口的卻是刻意強調的冷淡。就像是猝不及防被撞破了秘密一般的……尷尬。
亞岱爾除了沉默以外,不知還能應對些什麼。況且,除了應該這位魔神的古怪脾氣之外,更重要的,他必須弄清楚自己目前的狀況。也不再看他有些複雜的表情,省的等會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又引起索格裏再次發瘋。身體似乎還不能隨意動作,亞岱爾努力讓自己的臉朝外側偏過去——至少,他要知道自己目前在哪裏。
最先看到的,是挑高的屋頂,上麵似乎雕刻了異常繁複的花紋,但是距離太遠了,看不清楚具體雕刻的內容。接著是牆壁,從那種厚重的感覺判斷,應該是材質堅固的石料,不過具體是什麼也不得而知,被一幅幅巨大華麗的壁毯擋住了原本的樣子。牆上有枝型的壁燈,點著粗大的蠟燭,每七枝為一組,造型奇特而不乏美麗。再往下便是家具,除了奢華以外,亞岱爾想不出還有別的什麼形容詞。地上,似乎還有地毯?
不過,他已經來不及看清楚了。
一雙手將他的臉孔扳了回來,不知對方是否真的太過不滿他漫不經心的態度,所以手法才那麼粗暴。然後,一雙唇就壓了下來。
亞岱爾的瞳孔急速收縮,思緒停滯了幾秒才得以繼續運轉。之前的一番努力,他沒能弄清自己的所在;但是現在,他弄清楚了一件事。
魔神,索格裏,在,吻,他。
當然了,如果在惡魔的觀念裏,如此帶有暴力成分的舉動能稱之為“吻”的話,那麼,索格裏的確是在吻他。
粗暴到連亞岱爾能感覺到了腥甜的血味。
他不曉得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是他能肯定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飲水了,再加上並不能很好適應魔界幹燥炙熱的空氣,他的嘴唇一定早就幹裂起皮,哪裏經得住對方如此大力的碾磨。流血,那是一定的。
亞岱爾現在不能判斷的是,如果別人遇到這樣的事情會怎麼做,自己現在又該怎麼應對?他不是自願,那是肯定,那麼,他該悲鳴嗎?還是求饒?
感覺到他的嘴角在微微上翹,因為彼此之間沒有距離,就算是在細小的變化,也逃不過索格裏的感知。那麼,他又在笑了,那種與心意完全背道而馳的笑容。難道,自己在他心目中就隻是一個被譏諷的存在?
原本不想理——既不推拒,也不配合,亞岱爾判斷索格裏這麼做不過又是一時發了瘋。按照以往的經驗,瘋狂中的魔神,還是少招惹為妙。直到,對方的舌探入了他的口腔,亞岱爾忍無可忍。
這,實在太過分。
意識裏閃過一道咒語,亞岱爾隻知道將其抓住,卻根本不考慮那是什麼。本能的詠唱而出,一道白光朝著索格裏射去。說是光,其實也並不全對,至少那道純能量的箭矢並不閃耀,不過是一股被凝固的乳白。
據說,彩虹七色在徹底融合之後,生出來的便是白光,而假如這道白光已經成為了凝固的質感,那麼,顯然已經不是一般的咒語。
索格裏並不敢怠慢,就算隻是眼角的餘光瞥見來自亞岱爾的攻擊,連咒術的原形都沒能看清,但是本能還是在叫囂著危險。有些戀戀不舍的離開他的唇,索格裏翻身躲過了這一場致命的攻擊。
望著還躺在床上的亞岱爾,顯然剛才的舉動已經遠遠超出了他此刻體力的極限,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大量吸入肺部的魔界空氣讓他異常難受。
索格裏眯了眯眼睛,不知是可笑還是可悲,剛才,竟然是他兩百年來第一次吻上他的唇。就算最後被如此殘忍的打斷,但依然還是感覺出奇的美好。
右側的肩膀有些濕,也有些熱,看不看都是一樣,剛才亞岱爾激怒之下還是對他的身體造成了傷害。血液流失的速度應該很快,竟然能在短短的時間就浸透衣袖,單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確信傷口絕對不會太淺。奇異的是,索格裏完全感覺不到痛。既然不痛,他也就沒必要理會了不是。
目前心裏唯一想要的,就是繼續之前的事情。
索格裏俯下身,轉眼床單上就洇出了一塊紅痕,那是他的血。就算是惡魔,血液也一樣是鮮紅的刺目。
見他再次俯身下來,亞岱爾整個身軀都繃緊了。他再也不會天真的認為這位高高在上的魔神隻是一時不痛快,具體到底是什麼,他還沒有弄清楚,他也不想弄清楚。對方的舉動已經遠遠超出了發-泄怒火的程度,隻要知道這一點,對亞岱爾來說就足夠了。
看見他的嘴唇又在無聲蠕動,索格裏隻是冷笑。他知道他在做什麼,又想重複一遍先前的咒語,或者,他現在無聲詠唱的是更加歹毒的一種。“你再妄動魔力,隻有死路一條。”麵無表情,告知了一項殘酷的事實。
亞岱爾不理會,隻管繼續。
“你想死?”索格裏不相信,就算對世事萬物都沒有絲毫眷戀,但亞岱爾到底還是有一樣放不下的東西。“你如果死在這裏,我便將修-格連的靈魂流放到斷獄。”沒有吼叫,平淡的,甚至是輕柔的語氣,索格裏向身下的男人申明了如此做的後果。
要阻止亞岱爾的行動,明明有千百種方式,這裏是魔界,是他索格裏的地盤,他甚至可以暫時將魔力從他身上抽離,讓他再也無法念動任何咒語。但是,偏偏,索格裏選擇了最殘忍的方式。
他要他自己放棄,為了一個無法舍棄的理由。
斷獄?這個詞在亞岱爾耳邊炸起,震的他頭腦嗡嗡作響。顧不得身上是不是還剩下多餘的力氣,就想起身。用盡全力,他也僅僅半撐起身子,急促的喘息中,細碎的發絲向兩邊散開,露出一雙眼眸,一琥珀一燦金。金色的那隻,竟然比惡魔還更加像惡魔。沉著嗓子,緩緩吐出了兩個字,“你、敢?”
索格裏的表情像是聽到一個笑話般。敢?有何不敢?他當然敢!這裏是魔界,所處是他的宮殿,在這裏,他想不出有什麼事是他不敢做的。
話,出口之後,亞岱爾也反應過來自己這麼質問著實太傻。將臉朝一旁偏開,怎麼也不願再看索格裏臉上的表情。他沒有發現的是,索格裏那種帶著譏誚的笑,與他自己常常掛在嘴角的那種,是驚人的相似。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模仿了誰?
不管怎樣,亞岱爾是真的不敢再妄動分毫。力氣也不足以再支撐他半坐的姿勢,重重的倒在床鋪上,身上的重量在綿軟的床鋪上砸出一個人形的凹陷。隻是那雙眼,還是死命瞪著索格裏,如野生動物般,帶有無限的警惕。
“怎麼是這個表情?你認為我會做什麼?”索格裏問,那樣子,不像是在問對方,倒有些像是在問自己。摩挲在亞岱爾臉側的手指有著明顯的猶豫,顯然連他自己都不知想要的到底是些什麼。
或許,不過隻是貪戀之前從他唇上獲得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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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突然發現,魔神這娃真可憐,都這麼久了,才第一次KISS,而且還被揍的流血。默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