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紙醉金迷篇——PART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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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漂亮的鏡子吧?”藍頓子爵發現了亞岱爾的興趣所在,於是率先打開話題。隻是病弱使得他開口聲音有些細小,聽上去也有些底氣不足。
亞岱爾回頭微笑,琥珀色的雙眸習慣性的成了月牙。“真的很漂亮,而且難得一見,我不知不覺看呆了。”為了方才舉動的失禮,亞岱爾欠了欠身,向病床走去。
“這麵鏡子是桑斯專程從國外帶回來的。”因為來客笑的親切,藍頓子爵也微笑著解釋。“銅雕的鳶尾花很特別,我很喜歡。”
“簡直雕刻的栩栩如生。”趁著誇讚之際,亞岱爾又回頭看了一眼鏡子。如果仔細觀察他的視線,會發現他看的根本不是銅花,而是鏡子底部一行細小的文字。那是一行手寫體的文字,刻痕有些歪歪扭扭,和整座鏡麵的精巧極度不搭調。本身也是刻在最底部的邊緣上,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藍頓子爵微微蹙眉,畢竟桑斯多次向他提過眼前這位沃茲華斯先生,所以自己也很清楚這個看上去有些貌美的年輕人來此是做什麼的。可是,從進門到現在他怎麼一句正事也不提,隻管看著那麵穿衣鏡發呆?
皺起的眉頭讓藍頓子爵的臉上多了些審視的意味,想了想,才慢慢的開口。“沃茲華斯先生怎麼看?”
怎麼看?這當然不是問他對鏡子的看法。亞岱爾稍略收斂了笑容,眼裏恢複了明澈,隻是嘴角還輕輕的上翹著。“沒有看法。”這屋裏的人別說是認識,他連麵都沒有看到。而有繼承權的三人可以說是關鍵人物,他更是一個都沒有見著,怎麼可能得出什麼看法。
知道對方說的是實話,藍頓子爵沉吟著點點頭,像是很欣賞亞岱爾的這份謹慎。
亞岱爾也不回應。他本來就不是什麼謹慎,這是這一趟被迫硬接下的生意讓他萬分不痛快,就算真的看出什麼端倪了,他也選擇三緘其口。
“我不認為藍頓家的人會為了一點遺產而隨意殺人。”藍頓子爵突然說出的這句話有些莫名其妙外加突兀,不過反而顯示了這番表態在他心裏已經憋了很長時間。
亞岱爾表示理解,要讓藍頓子爵這樣的貴族從內心裏相信自己家族中出了殺人凶手,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理解歸理解,並不代表他就如此讚同。覺得再滯留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亞岱爾說出了告辭的話,“藍頓子爵,你還要做治療,我就不耽誤你了。”
“桑斯,幫我送送沃茲華斯先生。”藍頓子爵也不強留,雖然談話簡短,可還是避免不了一臉的疲倦。
從樓上下來,進來時空無一人的一樓客廳此刻卻多出幾人來。桑斯見了,立刻恭謹的一一打招呼。“南希夫人,珍妮弗小姐。這位沃茲華斯先生是主人的朋友,特來探望主人病情的。”
“真是來探病的?我看不一定吧。”一名女子回頭向樓梯方向看來,藍頓子爵的現任夫人,南希。與亞岱爾的想象有些不同,南希臉上脂粉不施,一頭長發也不像其他貴夫人一樣高高盤起,隻是隨意的披散在背後。這樣的打扮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小的多,也想象不出她曾是有名的歌舞劇演員。
他本就不是來探病的,南希夫人的話連拆穿都算不上,於是亞岱爾自動選擇了無視。客廳裏除了兩名女子外,還有一個男人,亞岱爾看了他兩眼,低聲問桑斯,“那位是?”
“史維特警官。”桑斯答得簡潔,顯然他對這名警官並不感冒,口氣不帶尊重,簡直就像是在說那不過是一個無能的閑人一般。
說起不喜,史維特警官對這位管家的看法居然是驚人的一致,特別是看到跟在桑斯身旁的亞岱爾之後,這份不喜的情緒更是明顯。“桑斯先生,你請這些業餘份子來查案根本於事無補,你應該相信我們警方。”
業餘份子?說的不錯,他本就不是幹這一行的,比業餘還要業餘。對於這份評價,亞岱爾隻是聳肩。將各人分別看了一眼後,便收回了打量的目光,以他的識人本事,隻是這一眼已經足夠。
亞岱爾態度上的退讓,不代表別人也會是一樣。史維特警官已經把苗頭指向了這邊,“或者,這位新來的先生真有什麼特別的本事,已經發現了某些特別的線索?”
原本,對於這樣露骨的挑釁,亞岱爾多半是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聽到也就算了。可是想想,未來的一段時光似乎少不了要和這位警官合作,那麼該說的話似乎還是少不得要說兩句。
算是……下馬威吧。
“線索那一類東西,是你們專業人士的範疇,我不過看到一些耐人尋味的東西而已。”既然說他是業餘,亞岱爾在不否認之餘就這麼原封不動的譏誚回去。“警官先生,你剛才與這兩位美麗的女士閑聊之時,難道就沒有發現什麼不協調的地方嗎?”
“什麼意思?”就算是平常的史維特警官,也像極了隨時會爆發的火藥,而此刻他的能力被質疑之時,更是變得一觸即發了。
“珍妮弗小姐是前子爵夫人留下的女兒,而南希女士卻是子爵後來迎娶的夫人,如此關係的兩人卻能自然的聊天,這本身不是一件很違背常理的事情嗎?”亞岱爾笑,還是那副好聽的嗓音,尾音帶著點點沙啞。“這麼明顯的事情,想來史維特警官早就看出來了,剛才是在故意考驗我吧?”
“夠了!我來解釋你的疑惑!”比史維特警官更先發出喝止聲音的竟然是珍妮弗,一雙相當明亮的大眼睛朝著亞岱爾重重的瞪過來。“我父親要娶誰做妻子是他自己的事情,我和南希隻是在討論舞台表演的技巧。”這個陌生的來客,他話裏的意思,簡直太清晰不過,隻要不是傻子或聾子都可以聽出他是在暗示自己和南希共同勾結有所圖謀。
藍頓子爵唯一的女兒也是一名歌舞劇演員,這一點聽桑斯說過應該不假,聽到的解釋也算合情合理。亞岱爾不想再糾纏這個問題,不置可否的聳肩。“是嗎?”
珍妮弗冷冷哼了一聲,拉起南希的手,告辭前甩下一句話。“桑斯管家,我不喜歡這個人,請你以後不要把他帶到家裏來。”
珍妮弗倒是走的爽快,被她半拖著離開的南希夫人卻在最後一刻,回頭看了一眼,神色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