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第三卷 特工浮世愛情 第53節 綠帽迷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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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大叔自然曉得找台階下,唯唯諾諾地含糊過去了。
倆小賊被人直接上了手銬,警察大叔們才不管賊們被傷到哪裏了,直接拖著出去,留下一個文弱些的,看起來像筆錄員模樣的警員,一一向範幼琳程序化地問長問短,這時,範幼琳也不再裝弱裝妖了,一本正經地給那警員指指點點地,從屋子附近的唇彩紅線的小偷專用標記,到門上的非常專業的撬門痕跡,從鐵棍上麵的倆小賊的血跡,到液晶電視上的其中一個小賊的指紋,都事無巨細地給那警員說清楚了。
那警員雖不大年輕了,絕不是什麼新晉警務人員,但聽她分析得頭頭是道的,絲絲入扣,半點疑點也抽不出來,反而驚嚇得O嘴,連連誇獎範幼琳是個一等良民,範幼琳笑了,道:“你回去問問方才那位跟我說話的你頭兒,你問問他我原來是幹啥的,雖然說,現在沒了這職位啦,但綜合素質還是丟不去的!”
警員連連點頭,一臉欣賞,可囿於自己是個男人,對方是個女人,不好意思露出任何崇拜的眼神,範幼琳見他如此,也隻能好笑,留了聯係電話等等,就把警員送走了,人走茶涼,想起方才的打鬥,給她一種熱血未滅的感覺,很是令人唏噓,心情變得十分複雜,後來前思後想,總覺得心裏有那麼一道坎仿佛過不去似的。
……
羽鍔不知道小偷的事,還以為她仍在頹廢地宅,他很理解她宅得頹廢的處境。
因為起初退役的那半年,他傻裏傻氣地學人家做生意——小時候他也覺得做生意好,但這麼多年來,那種思維方式完全已經不是社會人的生活方式了,根本難以招架那種爛人式的生意模式:欠錢的是大爺,做生意的竟然要鑽營別種世務,簡直是放屁!
所以,範幼琳的頹廢,也是情有可原,更不好說她什麼了,隻能經常給她物色工作,可惜年紀大總是一個從沒在社會上工作過的女人最大的劣勢,即使是片場做場工的也不要女人了,其他更“低樁”的職位,量那咋滴說也是百萬身家、有車有房的範幼琳也不屑與做,她要做也得咋地做個白領吧,於是替她擔心忙乎了大半個月,連羽鍔都幾乎要為她絕望了,他自己的工作也受到很多阻滯,又不敢跟範幼琳直說,實在堵得慌。好在他也還算是出來社會將近一年了,見了不少世麵,即使有什麼格格不入的錯誤,也能自己暗地裏死撐著。
他強烈地感覺到:這個社會,這種工作環境,恐怕不適合她!
範幼琳和自己一樣,即使再“化妝”成為一個社會人,她也不大像社會人,她天生就和夏安妮一樣,是軍中的人,不能是社會人的人:不是說她的國安經曆,而是國安給她塑造出的心智結構,她單純自傲,在軍中這種相對公平、比較正統的環境裏,更能給她發揮的機會,而社會對於女人,要年輕要漂亮,更要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他也無法理解,更覺得範幼琳是放錯了地方的寶貝,若再不把她擱回去,恐怕那人要瘋了!
他自己,其實也頻臨瘋掉的邊緣。
因為他工作不順,畢竟他是個男人,靠那張臉生活總是不爽,而男人三十歲正是好年頭,手頭上也有執業職格證,原想去一些醫療機構尋尋看有沒兼職打雜的醫生可以做,不料竟在某醫院見了310的小高,而小高並不是一般的病,他也宅,宅在家一年多了,連一份體麵一點的工作都找不到,他拿的是機械類文憑,原應該在就業市場吃香才對,但也因為沒有拿得上台麵的“工作經曆”,軍用和民用機械維修研發等的要求也不大一樣,和範幼琳相似地,她也被那些HR誤認為是履曆造假,所以氣了,氣多了,烙下了一個“抑鬱症”的病!
而且,小高還說“我不是第一個了”雲雲,嚇得他半死。
羽鍔看著範幼琳一日頹廢更一日,很是擔心,怕她會步310的人後塵,但他畢竟不是她的親人,又不是她男人,推心置腹最多能達到好友的境地,再不能深入聊了,所以也仿佛沒能解開她的心結。
羽鍔看著範幼琳被宅的頹廢腐蝕鬥誌,他真怕出事!
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
“述安。”他某日,終於忍不住,打了個電話給了陳述安,問了幾句廢話問候等等,就直接殺入正題:“現在幼琳生活得很頹廢,你,能不能勸勸她?我怕她會像310那幾個無辜提早退役的家夥一樣,會患上憂鬱症或是什麼社交恐懼症之類的。”
“我也聽——我也知道了。”陳述安欲言又止。
羽鍔哪裏管他聽誰說的,隻急說:“這個社會不知道是死了還是幹嘛了,幼琳這麼好的人——”
“她好人?好人還會這樣對我麼?”陳述安也記仇起來,說:“那啥子‘殺狼’片兒,給我腰上一貼,頭天沒事,就沒請假,誰知我一躺下,次日竟是一整天都站不起來,害我工作沒做好,被將軍和我頂頭上司罵得跟狗屁似的。”
“你——她不過是想小小懲戒,人家悶騷報仇罷了,你也是罪有應得,人家多年沒怪你,偶然動一下手算什麼啊!再說了,那檔捉弄人的事兒以前也不是常有麼?我還常被你整了,也沒見怪你,嘿嘿,老實說,我真怕,怕她犯了抑鬱症,310退役下來的幾個,有人已經被確診了抑鬱和社交無能,還有人瘋了抓進去某醫院去,你說可怕不?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啊!”
“死了麼?”陳述安冷漠。
“你——要不要說得那麼生分啊!”羽鍔這種不算外人的外人,聽著也覺得不爽,禁不住言語開始加重了:“陳述安,你難道不記得範幼琳十年來對你如何了麼?十年來,隻有你欺負她,害她,對她不住,四處招惹女人就算了,還擺出一副‘吃定了她’的姿態,她也從來沒有任何別的男人,除了歐師兄,是男人都不再去招惹了她,他們兩個也沒發生什麼,所以說她從來——十年來她都在等你!”
“等我?我難道沒有三番四次地重新追求她麼?”陳述安在電話那頭語氣也開始強硬起來,一字一句地說:“那個女人,自恃以前和我有過孩子,就吊起來賣,以為我真稀罕她,我隻不過是——”
“是?是什麼!你隻不過是一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羽鍔怒道:“你愛她,她也愛你,無論你怎麼選擇,或者說即使你真的已經對她沒有了感情,也應該看在我們這麼多年戰友的情分上,來勸她一勸,或者——”
“或者幫她物色工作?”陳述安怒道:“她不會接受我的恩惠,她要真接受我幫她疏通什麼的,她就不再是以前的範幼琳了!她就再不值得我為她做任何事!你難道不覺得她應該有能力,活出自己的活法來麼?”
“我不是不相信她的能力。”羽鍔冷笑道:“而是這混賬社會不相信她而已!”
“怎麼說?”
“你這——沒有經曆過退役的痛苦,你更沒有陪著她,走過這段艱難的轉型之路,你不知道她這幾個月受了多少的言語精神上的侮辱,他們說她沒用……唉,你不理解的了,你還記得麼?歐師兄向幼琳求婚那天,你說過不應該再讓幼琳受苦的!”
“我——”
“求你,來一趟!”羽鍔竟出聲相求。
“求——你羽鍔什麼時候求過人?”陳述安語氣仿佛鬆了。
“求你這麼一次,念在我們戰友,出生入死的份上……”
……
羽鍔極少求人,這次看著範幼琳天天頹廢下去,簡直是慘不忍睹,才出聲相求,他說完這些話,心裏卻有些不舒服,不是說放不下求人的麵子,陳述安是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求一下也不是特別難,總覺得心裏堵得慌,不過他怕自己也掉進抑鬱症的坑,立即心裏胡亂想別的事,才撐了過去,但終究還是忍不住要對範幼琳坦白。
“羽鍔——我其實是,是不想來,就算我真的出現在她麵前,她也不會理我的。”陳述安的語氣更加鬆了,說了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