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第三卷 特工浮世愛情  第51節 宅能蝕人?(上)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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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地的方言有雲,所謂“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爛茶渣。”
    三十歲,女人。
    哎呀,確實是尷尬啊,尷尬!
    範幼琳剛出社會那一個月,找不到工作,接下來,本打算去一些吃公帑的地方試試看,豈料不知道是運氣忒黴,尋了不少單位,竟遭遇天無半日晴,烏鴉都很多的狀況:那些還沒屁大的機關單位被權力人群把守著,連臨時工也得給那些“碩鼠大鱷”一大筆錢,才能進去打雜,更不說正式員工要等考試或曠日持久地編製,在層層環節上,都有扯皮,一直旁觀的範幼琳,見了很多事情,卻隻能冷笑不止:
    例如某人年紀大,淘汰!某健康人筆試第一麵試第一,體檢說是“心率不齊”,淘汰!某人體檢花了錢,但忘了政-審,直接說他“因為待業,怎麼知道有沒有作奸犯科?”,淘汰!更有特別好笑的,不一而足,範幼琳見了隻能冷笑,她平時自恃甚高,現在低聲下氣地求人給個吃飯的職位就算了,還竟然見到如此灰黑之事,確實可笑。
    再冷眼回頭看就業市場,倒比前一個月(就是她剛從歐家的事務裏頭鑽出來那會子)那麼難找,市場上工作倒是有一些,隻是不多:她海投,然後出去麵試,拿著個外文的文憑特別無用,因為京城是人都懂外語,範幼琳長得不錯,身材頗好,原說做個公關文書還是可以的,她能寫能畫能做賬,又能喝酒,更勝調情、套人機密,還能猜拳行令之類,可惜老了,人家說她OUT了,她麵了好幾家,發現現在HR們都隻要嫩頭青不說,竟然比較傾向於懂90後的古怪紋身、更換五顏六色的美瞳、霹靂舞、街舞,喜歡打爆遊戲機,甚至是嗑藥而不上癮等等,更要懂很多光怪陸離的新鮮玩意兒,範幼琳是個80頭兒,感覺和這些玩兒已經有代溝了,很多HR嘴裏的名詞都是聽都沒聽過,即使見過也幾乎是叫不出名字來的,三十歲的人難道還學人家十七八歲的人去玩這檔意思?而且她很不明白,這些十幾年前應該屬於“社會不良習氣”的東西,為什麼竟然是現在的“找工作必備條件”,她也有懷疑那些人是不是為了不要人,才亂說一氣。
    記得十年前的她,剛做新人坯子的時候,連國安的潛規則也不大爽,但畢竟她很慶幸自己在國安一線的時候,基本上樣樣憑借真材實料,愣頭青靠著艱苦訓練和立功升級,從一個稍有美貌的愣頭青,成為了一名彪悍優秀的特種人員,她過去也不爽國安的一些小小潛規則,比起那社會上很多地方,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國安的事,倒還能忍受,因為在國安概念裏麵,大家都希望把人員百煉成鋼,受訓人員也懂得這個道理。
    但社會上這些古古怪怪的事,實在令人瞠目咋舌,而且心灰意冷。
    其實說劣勢,除了年紀大,比較OUT以外,範幼琳的麵試材料也甚是差勁,因為她之前所在的214以前軍功卓越,接觸過不少敏感事宜,所以退役的保密協議規定不能寫真履曆,隻能亂寫,一亂寫,就虛,一虛,HR問起來就錯,那就是假履曆,顯得極度的不誠實,直接以“不誠實,不可靠”的印象被人淘汰!
    這,真是天大的諷刺:
    在軍中,在國安,一切都很簡單,簡簡單單地一種生活,就是服從命理,即使要自己來分析案情,探查機密,甚至是色誘暗刺等等介乎於黑白之間的事,也有“正名”的理由,或是愛國、或是榮軍、或是保家、或是護民,凡此種種,都是可以令人熱血泵張,百死不悔地捐出性命!所謂“名正,則害天下而無所怨,名不正,則民不從”,國安做事,名正言順,而且軍紀嚴明,而且裏麵雖然也有些勾心鬥角,但基本上人人都是一腔熱血,一片忠誠,可以為國家民族粉身碎骨,那種為了高大的目標,去苦練,去受傷,去死也不願回頭的“高峰體驗”是社會人所不能體會到的。
    但社會人沒有絕對忠誠,是他們最大的特質,更不能感受到那種忠誠。
    這回,她範幼琳不過是找份工作,竟被人單單從她的假履曆上,就判斷說是“不誠實”了!
    但這履曆不明,反而是對安全部門的忠誠。
    諷刺,諷刺啊!
    但也怪不得人家HR們,人家也是靠著社會經驗吃飯,國安的人不是社會人,國安也沒有想過讓他們去弄懂自己的退役人員,他們又怎麼可能懂呢?
    帶著遺憾地,她有時候漫步在京中長得看不到頭的路上,雨雪迷蒙,綿綿如斯。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過去了,她始終找不到工作,走進新生活,究竟是可行抑或不可行?
    過度的貧窮或者說偽貧窮,容易導致人的性格的變-態,畢竟物質生活是精神生活的墊背,沒了墊背的,肯定得磕著脊梁,要真的磕著脊梁了,又談何生活下去呢?範幼琳原說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高貴心靈”,隻是被國安和軍中的生活曆練得不錯,但找工作的卑微窘迫,久了找不到工作的落魄,令她人的動作表現也開始有些頹廢了,有時候連化妝都懶,一天到晚二話不說,抱著電腦看肥皂劇,借口是遊戲不好玩,QQ上也沒有人——因為她原是孤兒,沒有幾個朋友,214死的死,散的散,在國安和以前軍隊中也沒幾個人了。
    羽鍔更是一天到晚忙得像陀螺似的,拚命賺錢“交生活費”的同時還私下存著不少,可又不見他花,弄得有時候範幼琳看不過去,反而覺得自己像羽鍔的家庭保姆,說不出的無辜,偶然要幫他做飯洗衣,菜市場離他們家比較近,於是連車都少開,那車丟給羽鍔上班用了,她仿佛就更沒有了出去打工的願望,幾乎成了個窩囊廢,京中,如此看來,少了一個英姿煞爽的豪氣女子,多了一枚絲毫沒用且日日耗費米飯的剩女+宅女(人稱剩飯~)。這個宅女,沒有錢、沒有青春、沒有男人、沒有愛情、沒有娛樂——可以說一無所有,隻有羽鍔偶然問她幾句話,世上才能發現有這號人的紅外線在發閃,人的表情一天天地鬱結起來。
    ……
    範幼琳是宅了,若不是某夜小偷的光顧,她倒真以為自己宅到連動都不會動了。
    那夜深了,羽鍔還沒回來,恐怕是又出去公關了,而整座公寓剩下一票的打鼾聲,偶然有些許個水龍頭漏了水,滴答滴答地發出滴水之聲,不知道是不是羽鍔平日經常出入聲色場所,還是在片場裏麵忘記了裝窮,或是範幼琳平時去買東西或耍電玩的時候開了他們家的車子,車子長相還不夠普通,還是範幼琳買東西出手不夠節儉,竟然招惹了倆毛賊盯上了他們的套間。
    小毛賊那可是找死找到閻王殿來,也隻能算他們倒黴了。
    “噓噓——”
    “嘶嘶——”
    平常人聽來,這兩聲古怪的響動不過是非常浮雲的半夜動靜,即使是神經衰弱人士聽見了,也很少會察覺異樣,畢竟半夜老鼠也可能亂咬東西嘛。但範幼琳竟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因為今早出去掃些方便麵之類回來的時候,已經看見本棟的牆角下一線,有一筆淡淡的粉紅,圖案有點像箭頭,而顏色則仿佛是女士的淡彩唇膏,但看那力度,卻不像是女孩子無聊畫上去的——這檔雕蟲小技,能難道一線人員麼!於是,她早已有了警覺,夜裏便睡得不死,聽到古怪聲響,就知道是小賊的暗號,立即彈躍起身,伸手一抄,把一杆鐵棍撈在手上(此乃曬衣服的棍,原說會很輕~後來羽鍔把它換了跟重的,說能鍛煉身體雲雲),同時伸手去摸水果刀。
    果然,是賊。
    先是撬門,範幼琳冷笑著,聽那撬門聲有節奏而不慌張,覺得此二人並非生手,左手果刀右手棍子,嚴陣以待;門動了,那兩人也不急著進來,竟然敢小聲嘀咕,範幼琳自然知道他們是想搞清楚屋內的人數,主要是看有沒有男人,再目測評估一下屋內的財產分布,好盡快下手,減少己方傷亡的幾率,這小賊,來頭可真不小,這般淡定,這般戰略,恐怕能夠稱作老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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