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第一卷 “光榮”退役 第13節 不必追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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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述安樓著女人招搖過市,這倒已經習以為常,但這個女人卻十分眼熟。
“那不是夏安妮麼?”範幼琳揉了揉眼睛,還以為是自己方才淚光盈目看錯人,可揉了老半天,盯著那秋水伊人,才發現那夜盛裝豔色的夏安妮素顏朝天,一身雪白秋裝的時候,竟是可以如此優雅美貌。
範幼琳心裏一陣強烈的妒忌,隻是本著職業的反應,她一閃身,躲在暗處,竊聽二人說話。
“想不到我們竟然——竟然還能有,這樣的事。”夏安妮的聲音其實很好聽,而且什麼是“這樣的事”呢?這人說話,竟可以如此撩人,範幼琳一個女的聽來也覺得曖昧得心癢癢,何況那該死的色鬼呢。
“是啊,當時我們從烏蘭巴托回來,就這麼錯過了,是我不對啊!四年前,記得我為了見你,穿著皮鞋跑了三個小時的路,真是跑的呢!兩個月前,我們——若不是一直的,嗯,可以說都是錯過吧,今天,一定能早些來到。”陳述安也低聲回答,仿佛很唏噓的樣子,同時用手輕輕地撥弄美人的秀發,神色溫柔無比。
陳述安用E8毒殺自己的親生骨肉的事,國安裏頭很多人都知曉,一時間沒幾個女人不唾棄他,均說他不是人,那時範幼琳在局裏也是當紅風雲人物,沒幾個人敢為了個帥氣禽獸得罪她,隻有新來的夏安妮鬥膽敢和他好上,好在範幼琳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人在南亞,而且又聽說兩人很快就分了手,否則都不知道能搞出什麼事來,他倆既然分了手,後來陳、範又反複曖昧,情意雖然不厚,但也大略忘了那年此人的存在——那也是範幼琳之前並不認識夏安妮的原因。
卻不料他們不隻是在烏蘭巴托有過公開戀情之外,竟還有什麼“四年前”、“兩個月前”,若再加上那日K房的亂搞,這兩人其豈不就是在範幼琳眼皮子地下風流的來著?掐算一下時間,那所謂“四年前”、“兩個月前”都分別是範幼琳發現那該死的另有他人的時間,那,豈不就是說,一直在陳範愛情之間搞鬼的小三並不是烏七八糟的什麼女人,而是聲威赫赫的國安一線大美人夏安妮?
這邊美女又說:“述安,這醫院現在算是半民用,人這麼多,我們以後就別再來了,述安,我走囉,還不吻我呢。”
“嗯,反正我們很快又會見麵了。”陳述安的話令人覺得好有挑逗氣味,卻又偏低調了些。
二人眾目睽睽之下,相擁輕吻了對方的額,然後她揮手道別,而男人仍久久徘徊。
範幼琳心裏大怒,咬牙切齒,雖然知道自己已經選擇了嫁人,就不該多管閑事,陳述安這種人也不值得她去吃醋,但她心裏揪得發痛,又是生氣,又是傷心:生氣的是明明人家夏安妮是羽鍔的夢中情人,那小子竟然不到兩天,就實施明搶,一點不顧和羽鍔兄弟情分;傷心的是,他眼神裏麵,對安妮似乎用情很深,而那夏安妮看他的眼神又曖昧悠長,真是一對天殺的**!
“幼琳。”正想發作,身後,卻聽到羽鍔的聲音忽然地出現。
暗處的範幼琳聽得見,而明處的陳述安當然也不是聾子。
“羽鍔,其實,你聽我解釋——”
“我不用聽了,因為我本來就沒把自己在你們這場遊戲裏頭算上份兒,我知道自己是哪根蔥哪根蒜的,你隻需要給幼琳解釋清楚,為什麼你們兩個會在產科門口站了二十多分鍾才進去,進去三四十分鍾,卻在檢驗科那邊拿了一份資料呢?。”
“我們隻是——”
“說——清——楚!”羽鍔很少有這麼的嚴肅,他盯著陳述安,道:“為什麼當年幼琳懷孕,你用E8來殺了自己的骨肉,而卻能夠跟安妮在產科前邊等那麼久,難道你認為幼琳為你犧牲了這麼多,等了你這麼多年,都不足以讓你對她這麼好嗎?安妮,老實說,她的風評跟你有得一拚,雖然我很愛她,但——。”
“你跟蹤我?”陳述安挑釁著問,“哦?你不是跟蹤我,是跟蹤安妮!你昨兒明明說對安妮再也沒有胡思亂想,你說過,你放過人家也算放過自己,那你——你想怎麼樣!”
“你別岔開話題!”
“好了!我不要聽,你們別吵了!我已經答應了嫁給瑞明,才不理你們誰跟誰呢!再說了,我們不是曾經說過嗎,我們幾個人隻是兄弟、戰友、同誌和朋友而已!”範幼琳怒道,然後轉身而去,她已經明白了羽鍔的意思:陳、夏二人竟然一起到產科門前排隊,更進去了好久,後來還拿出了一份檢驗報告——那是什麼意思?
“兩個月前?呸!”
陳述安方才的片言隻語,表明310科的色誘,其實並不是他們今年第一次的見麵,那就是說:他們裝得很像而已!
隻有一個意思,那就是陳、夏二人,有可能在合著“搞出人命”!
在空軍醫院傻傻地轉了好久,終於找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怔怔地流下淚來。
當年的拋棄,當年的E8,如果說這個人本來就禽獸不如,她自己卻心甘情願地愛慕著他這麼多年,那是自己的癡情和愚蠢!再蠢再傻,那也算是自甘如此了,怨不得別人,但他現在卻對別的女人殷勤嗬護,為了她,在產科門前排隊?甚至不管那女人是自己兄弟的夢中情人,還能說“你想怎麼樣”這般強烈的話,明明是在維護那個女人,維護兩人的關係,產科、報告,這是應該是她和他之間的故事,而不應該是他和別的女人的纏綿!
但事實,卻是如此的殘酷。
“陳述安,我就不應該再見到你!”她心痛如絞,淚流滿麵,飛奔而去,一直找到一處人煙稍少的花園深處,才忍不住放聲大哭:“陳述安,枉我對你一片真心,你竟然對另一個女人百般愛護,對我則一時溫柔,一時無情,你是以為這輩子吃定了我了,我逃不掉了,才對我如此輕賤麼!好,我就不再理你了,我要開開心心嫁人,以後你是你,我是我!”
淚如泉湧地哭了半日,卻想起自己要嫁的那人竟隻還剩下半年性命了,不禁一頭一緊,此事接到了方才那實驗室裏頭的電話:“歐太太,你先生可以了,你馬上過來。”
她哽咽著答應,胡亂擦幹了淚水,飛奔回去。
“怎麼了?眼圈紅紅的,你不要說是為了我落淚吧?”歐瑞明好生自戀地認為那是為他流淚。
“我怕。”範幼琳不敢亂說,隻管把歐瑞明扶上車,自己坐上駕駛位。
“你是國安一線特工,怕什麼啊!戰場去過幾趟?”歐瑞明的臉上青白,雖然仍覺得可怖,但畢竟手已經不再發抖了,他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頭,她卻再也忍不住心裏的傷痛,狠狠地抱著他,失聲痛哭。
“你好像——”
“瑞明,對不起,是不是因為我打傷了你,你才——”
“不會,你一拳,隻是把壓製我體內生化藥物的氰化物針打掉了,所以才會發生狀況。剛才計劃組的兜底人員幫我把針劑接回去了,還好沒什麼事。”
“對不起!對不起。”她痛哭。
“不對,”歐瑞明不愧是前國安高級特工,看著看著,便看出端倪來了:“你根本不是因為我的事——為我,你不會哭,隻會哄我對不對?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述安他跟別的女人有了孩子!”範幼琳不忍再騙他。
“啊?”歐瑞明的一聲“啊”,聽起來卻酸溜溜地,他立即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補充:“那和你有什麼關係?陳述安浪子一枚,風評極爛,要是我是女人啊,有別的女人撿了他,我還偷笑,還省了筆脫手費,再說了,夏安妮我也認識,也不是什麼好女人,倒是兩個狗咬狗,肯定一嘴毛,你就等著看好戲成了。”
“我,我——我。”範幼琳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別我了,現在,你是我的老婆。”
歐瑞明霸道地地吻她,吻得很深,她卻再也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