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第一卷 “光榮”退役  第3節 回憶有毒(上)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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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琳,怎麼說呢——”
    羽鍔聽範幼琳說如何處理這美女夏安妮,卻不答,反而歎了一口氣,才道:“其實,我之所以直接改變計劃,是因為剛剛收到上頭的消息說,310其實,有人已經——”他沒說完,但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了:夏安妮所在的310科,已經有人和國外間諜組織勾搭上了,目的就是214科的機密,我早就懷疑,他們是在查我們的弱點!所以說這次明晃晃的色誘,恐怕事出有因,而且牽涉巨大,國安和二炮聯合比武這種常規的豆丁小事,絕不可能出動夏安妮這張最最出色的黃牌。
    夏安妮見他們以及“上頭”,已經識破了310科的端倪,這才徹底地放下心來,心裏卻為310的新頭兒們惋惜,忽見麵前的羽鍔看著她,久久不說話,又歎了一口氣,她不禁仔細端詳起這個一輪歎氣的家夥,心頭一震,道:“你,羽鍔?你,原來是齊——”
    “安妮,你認出我來了?好多年沒有正式見麵了,我倒真想不到是在這種場合見到你啊,看你今兒的表現,就知道你已經成長為最優秀的特種人員啦,我,我真的很高興,我知道——但,我不會傷到你,而且我有足夠的證據,可以幫你開脫這次的事情,但你要知道我們的做事風格。”羽鍔語氣生硬,然後苦笑,最後才緩緩地摸了摸口袋,忽然一轉身,銀光一閃——羽鍔的槍口還沒冷,夏安妮就已應聲倒地了。
    可範幼琳卻明顯地看出了羽鍔眼神裏,有種詭異的刺痛。
    “幼琳,你call120,找人把她拉走吧,這5830982號針劑,可以保障我們有足夠的時間,等事情解決了,我們後頭接手的人自然會將她接回去。”
    “恩。”範幼琳應了一聲,才要拿打電話,不料羽鍔忽然高聲喊:“慢著!”
    範幼琳愕然。
    這時陳述安卻接話解釋說:“我們先把人家身上的竊聽器全部找出來,毀掉了,再仔細說清楚什麼回事吧!否則那些人就得逞了。”說著一步一瘸地進了監控室,閉上眼睛,蹲在昏迷不醒的夏安妮身上摸索了開去,雖說還是渾身上下亂摸,見他的動作架勢,摩挲起來已經完全不帶任何剛才的那種好色揩油的成分了,範幼琳心裏不悅,但也不好說話,轉頭去看羽鍔,卻明顯感覺到他竟然目露凶光。
    陳述安手上剛在夏安妮的卷發裏頭觸碰到一個竊聽器,正要拿出來,哪裏有防備後頭的羽鍔,雖聽見了範幼琳“小心!”的一聲高叫,卻絲毫閃避不得,被發狂了似的羽鍔一拳打在臉上,陳述安原已身上有傷,眼睛赤痛,耳朵不明,羽鍔他一拳過來,更覺得登時眼冒金星,蹲著不穩,一下倒在一旁,卻見羽鍔嘀嘀咕咕,不知說雲,仿佛是在說彝族話,眼神有些散了,嚇得範幼琳立即一手拉開陳述安,一手摁住羽鍔,同時喊道:“喂,羽毛,你幹嘛!”
    “幼琳!竊聽器在夏安妮的頭發裏頭,幼琳你趕緊拿出來,剪掉線材再說話!”陳述安臉上腫了好大一塊,卻還不忘交代竊聽器的事,範幼琳見狀,當然不敢怠慢,三下兩下,就把那竊聽器變成了一小撮爛銅廢鐵。
    “不是我!不是我!”羽鍔打了人,自己卻厲聲亂叫,同時雙手掩麵,渾身發抖。
    但吼了卻又戛然而止,沒了下文——他的聲音聽起來慘烈得詭異,這下子的沉默更加嚇人,羽鍔平日總是一副灑脫的樣子,遇事從不婆媽,除了偶然犯些紙上談兵的呆瓜錯誤之外,214裏頭,他是處事最鎮定的人了,範幼琳很少見他失控,此時被他嚇了一跳,她趕緊把手機掛了,道:“喂,你怎麼了!”
    羽鍔卻低頭不語,雙手一直掩著臉,大吼了半日,也發抖發狠了好久,半天才來了一句人話:“快快,你們,別管我,把她送到醫院去,打好報告,我們,我們應該,繼續該幹嘛幹嘛去。”說完,自己在一旁狂喘氣,身上仍然抖個不停。
    範幼琳見羽鍔臉色蒼白,嘴角狂抽,她擔心出事,哪裏肯就此罷休,正要問陳述安,卻見陳述安臉色也不對,心裏更加詫異,一手拉了陳述安到監控室外,問:“述安,這是什麼回事兒?”
    陳述安臉色更加陰沉,良久才說:“這,我——我,因為還沒能確定——”
    “羅裏羅嗦!有什麼事也應該和我商量啊,你不說他不說,喂,你們究竟還當不當我是兄弟!”範幼琳和他們這兩個男人一天到晚總是稱兄道弟,自個兒還覺得比較順口,也不嫌人家聽著惡心。
    “兄弟!”陳述安心裏直罵肉麻,好在聽慣了,且又確實看在出生入死的情分上,也不好再隱瞞,隻好忍著雙目刺痛,長歎了一聲,正要解釋,卻聽羽鍔再度暴喊一聲,雙手揮拳,追了出來,四處亂打,看他眼神都要散了,狂態百出,再不還手,恐怕會難以製服。
    範幼琳當機立斷,揮拳格殺,連推帶削,好不容易擋住了羽鍔的進攻,喊道:“羽毛!你清醒點兒!你發什麼神經啊!”
    羽鍔哪裏肯聽,咆哮著,繼續打人,神智明顯地已經不在正常人的範圍內了。
    陳述安摸著臉上的腫塊,忽然對羽鍔說:“羽毛,我真沒認出安妮來,生化試驗對眼睛和耳朵的傷害,你也不是一無所知的吧,再說了,我根本沒占什麼大的便宜,真的!”
    這話毫無頭緒,因為這不過是一場任務,即使是範幼琳,她是陳述安的老情人了,也不應該吃醋,難道那個所謂的安妮——但羽鍔聽了,竟十分受用,忽然止住了狂亂的拳頭,氣喘籲籲地,緩緩蹲在了牆角上,雙目朝下,一句話也不說,喘息了老半天,呼吸緩了,他才自言自語道“平靜,平靜,不關我事,關我屁事,關我真他媽的鳥事!”
    陳述安見他這樣,覺得他既然都能用言語自我安慰,應該是平靜了下來,這才放心下來,轉而給範幼琳解釋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就是310要打聽的秘密,這就是我們214的秘密——”
    範幼琳不屑,道:“放屁,214號稱是尖兵隊,但被人散打散放這麼多年,早就形成不了什麼戰鬥力量了啊,五年前古戰場那會子才聚頭的,人也犧牲得差不多了,今年我們214就剩下我們三個老爺兵,上頭經費少,我們訓練也少,其他什麼新裝備、新技術都沒有配備,當然了你是指揮官,有指揮訓練任務,我和羽毛不都被擱置了麼,還能有什麼秘密?”
    “古戰場那會子,的確我們沒秘密了,但老實說,羽鍔是自從前年西非回來之後,便成了這樣子,一見到夏安妮和人有——因為任務而有,有,有染——他就會失控,神智混亂,而且渾身發抖,還說亂話,有時候要打人,摁都摁不住。”
    範幼琳大惑不解:“為什麼啊!還有,你幹嘛不早跟我說啊?”
    “早跟你說有啥用,還不是添亂,況且他能見到夏安妮的機會其實本來就很少,所以也不怎麼見他發病,我也偶然見過,想不到今天——唉,前年西非,為了阻止兩派大規模動武,人員死傷慘重,我們214科更是派去的五個人裏頭,竟是‘五子去一子還’,回來的人就是羽鍔,這事兒你應該不會忘記吧!”
    “當然不會忘記了,古戰場之前,我們214就剩下7個人來,而前年214就我們兩個人各自另有任務,沒有去西非,否則——不過我寧願戰場上犧牲的人,是我!他們四個死了,我們仨都不好受!”範幼琳很不願提起這事,總覺得214好不容易聚頭,卻不能和“大部隊”同生共死,卻是極大的遺憾和內疚,但她想不通羽鍔現在的失控,“夏安妮和別人有染”和當年西非一戰,這三件明明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究竟有什麼必然的聯係。
    陳述安見她雙目眨巴眨巴,一臉迷茫,苦笑了一下,接著解釋:“其實,說白了,也就是心理障礙的一種!我谘詢過,說是什麼戰爭型人格障礙精神病態,這種事情,要是給國安的醫務監察知道了,羽毛一定得馬上退役走人,這,相信你也不希望發生吧!我還不知道310為什麼要打聽這個事兒,可能是要拆散我們三人組吧,不夠也說不大通,但,這事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人知道,我相信,如果我們能給他認真做做調理,好好寬慰他,開導他,羽鍔他一定能撐過去的。”
    “亂七八糟!我沒聽懂,這,夏安妮和西非犧牲的人員,有什麼聯係?”範幼琳搖頭表示不解。
    “唉,你聽不懂,我,我就直說吧!夏安妮,她不是外人,其實,她是羽鍔的學生情人,羽鍔這臭小子為她癡迷了八年有餘,而她,也曾是我的一個交往過很短時間的,呃,的女友。”這話,不說則已,說出來就跟晴天霹靂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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