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公子 第二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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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不發出了無憂宮,靜王直接上了候在門外的馬車,林成隨後跟上去,抬頭卻見謝飛紅站在旁邊沒動,便皺眉道,“怎麼,你還不走?”
謝飛紅笑了笑,“我想再等等他。”
靜王冷笑一聲,“那隨你,我可沒興趣再坐他的冷板凳,走!”
“聽潮!”謝飛紅上前一步攀住欲走的馬車,柔聲細語道,“咱們又不是不知他那性子?你又何必跟他較真?他正是沒拿咱們當外人才跟咱們耍性子啊!”
“我跟他較真?”靜王氣極而笑,瞪著謝飛紅咬牙道,“你知道他怎麼跟我耍性子的?前兒我一時氣急,當著他的麵甩了雷暴那混蛋一耳光,你猜他怎麼著?當即逼著柳若風非把人拉出去砍了!你倒說說,有他這麼耍性子的麼?”
林成不禁笑道,“王爺,那還不是人家算準了你舍不得雷暴?您還能怎麼樣?”
靜王氣狠狠的道,“我舍不得雷暴,那他就舍得那麼氣我?合著我在他心裏還不如雷暴呢!”
謝飛紅頓時噗哧一笑,瞧著他打趣道,“你這到底是在生他的氣呢還是在吃雷暴的醋呢?那雷暴原是你給的,如今跟他又處得近,你為了一班外人動雷暴,他那個脾氣還能不跟你生氣?”
靜王一愣,他倒沒想到這層,在心裏燒了兩天的怒火忽然之間就冰消瓦解了,嘴上卻不自在的冷哼道,“誰說我生氣了?我哪有生氣?我就是生氣天底下怎麼會有他這號沒心沒肺的人?對,就是……”
“若不是心裏有他,又怎會生氣?”謝飛紅忽然自嘲的一笑,隨即悵然若失的低下頭去,默默無言的望著腳下。
一時三人神色鬱鬱,各有所思都沒說話。
忽然禦前內侍王慎之匆匆來到車旁,恭敬的說,“皇上傳王爺與謝、林二位公子即刻進宮。”
三人相視一眼,靜王問道,“可知什麼事?”
王慎之搖搖頭,“奴才不知。”
謝飛紅隻好上車,三人同車出了西苑,候在門外的一班大臣不知何已散了。靜王微覺詫異的探頭瞧了瞧,“這幫子大臣竟連消息都等不及了?走得一個不剩。”
門口一個當值的禁軍上前一步陪笑道,“王爺不知,是剛才皇上一道旨意把這班大人們都嚇走了。”
三人一愣,謝飛紅忙道,“什麼旨意?”
禁軍躬身答道,“今兒到西苑要見公子的大人們每人官降一級、罰俸一年,再不走的直接打入大牢。”
車中三人頓時麵麵相覷,相顧無語。謝飛紅暗自掃了林成一眼,心中更是隱隱不安。
在萬聖宮外候了片刻,興文帝卻隻招了靜王與謝飛紅進去,獨把林成留在了外麵候旨。靜王與謝飛紅疑慮不安的走進暖閣,還來不及行禮就聽興文帝冷冷的下旨,“傳旨,今日西苑與無憂宮正門當值的所有禁軍侍衛發配邊城,周成與張儀護宮失責降品一級。把林成拿下,明日午時一起問斬。”
靜王與謝飛紅大吃一驚,陳雲不敢遲疑,立即應聲去了。靜王急道,“皇兄!林成所犯何罪?”
興文帝端坐在禦案後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不慍不火的問道,“靜王,朕說過,任何人無朕的旨意不得踏入西苑半步,你把朕的話當耳旁風了?”
“皇兄!”靜王慌忙跪下,陪笑道,“臣弟怎敢把您的話當耳旁風?隻是林成是臣弟的好友,他是為……”
“住口!”興文帝一掌擊在案上,怒道,“就為了你這麼個所謂的好友,你就跑到無憂宮去逼他,你忘了朕建這無憂宮是為了什麼?”
靜王委屈的望著他辯解道,“皇兄,臣弟知道皇兄是想讓他無憂無慮的在您身邊,可臣弟並沒有逼他啊,臣弟隻是……”
“你還沒逼他?”興文帝猛然站起來,氣呼呼的走到他麵前指著他怒道,“你帶著一班臣子在西苑外鬧、大冷的天你夥著狐朋狗友釘在涼亭裏吃風,你這還不是逼他是什麼?你說!”
謝飛紅跪在旁邊羞得滿麵通紅,低低的垂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靜王一時竟無話可說,不禁怏怏的垂下頭去,“皇兄,我知道錯了,您別生氣,我以後不敢了,隻求皇兄看臣弟麵上,饒了林成吧,是臣弟擅自帶他去了無憂宮,皇兄要罰就罰臣弟吧!”
興文帝冷哼一聲,拂袖坐回案後,“若不看你是朕的弟弟,你這會兒還能跪在這裏為別人求情?你就知足吧!”
“皇兄!”靜王急道,“我求你了,皇兄……”
“夠了!”興文帝臉一沉厲聲道,“再胡攪蠻纏以後你就在靜王府好好呆著!”
靜王麵色慘白的望著他,呆若木雞的跪在地上。
陳雲小心翼翼的進來稟報,“皇上,冷公子來了。”
興文帝一愣,急忙起身道,“快讓他進來!”
暖簾一掀,柳若風與蘇湘兩個抬起輪椅送進來,安安穩穩的放在地上。興文帝接過冷倦飛推到爐火邊來,解下包在他麵前的白色狐毯遞給蘇湘,一麵瞧著他的氣色在旁邊坐下來,“飛兒,天這麼冷你怎麼出來了?”
冷倦飛一笑,望著他隨口道,“待在宮裏怪悶的,出來轉轉。”
興文帝笑著接過花茶遞到他手上,“還沒用過晚膳吧?”
“沒呢,來瞧瞧皇上今兒吃什麼好的?”冷倦飛捧著杯子微微笑。
興文帝噗哧一笑,難得瞧見他這般調皮可愛的樣子,不禁又憐又愛的揉揉他的頭,“朕這裏能有什麼好吃的?還不就是平常那些玩藝兒?”一麵笑著抬頭向陳雲道,“去瞧瞧,今兒禦膳房都做了什麼好吃的?傳上來讓咱們這位尊貴的小客人飽飽口福。”
這話說得殿中幾人都笑了起來,陳雲笑著應聲去了。冷倦飛隨意問道,“皇上,王爺與謝公子怎麼得罪您了?地上這麼冷您怎麼罰他們跪著?”
興文帝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回頭瞧了二人一眼擺擺手,“行了起來吧,過來烤烤。”
“謝皇上。”二人齊聲謝恩,慢慢走過來坐下,接了茶低頭喝著。
興文帝摸著冷倦飛的頭柔聲道,“今兒他們兩個有沒有氣到你?”
這一問立刻讓對麵靜王與謝飛紅如坐針氈,麵紅耳赤不敢抬頭。冷倦飛卻恍若不覺,雲淡風輕的答道,“沒有,怕是我把王爺和公子氣到了。昨晚整夜沒睡好,今兒一整天昏昏沉沉的,打不起精神來說話。”
興文帝心疼的把他摟進懷裏,自責道,“是朕疏忽了,昨晚朕不能過去該叫人去說一聲的。”
陳雲笑著進來請示,“皇上,今兒的菜式都是公子喜歡的清淡口味,還有特意給公子熬的江南絲竹瑩米粥,您看是不是就傳到這來?”
興文帝欣然道,“嗯,就這吧,他怕冷把桌子搬到火邊來。”
“是。”陳雲立即與蘇湘把桌子移到冷倦飛身邊。
“皇兄。”靜王與謝飛紅忐忑不安的站起來,“要是沒什麼事臣弟就與飛紅先告退了。”
興文帝哼了一聲,“告什麼退?陪朕用了膳再去!”
晚膳很快就擺好了,興文帝起身把冷倦飛的椅子轉過去,自己順勢移過椅子坐在他身邊,笑著把筷子遞到他手上,“今兒這菜他們可都是用足了心思,你可要多吃點兒喲。”
冷倦飛欠起身往桌上瞧了一眼,皺眉道,“皇上,這一滿桌子菜呢,光嚐一口就把人撐死了!”
興文帝笑嗔道,“胡說!你順味的多吃一兩口就好,誰讓你都吃了?你吃粥就不要先喝湯了。”邊說邊給他夾菜。
冷倦飛笑而不語,低下頭慢慢吃著夾到碗裏的菜。
興文帝關切的問,“怎麼樣?好吃嗎?”
冷倦飛點點頭,“這個醋暴冬筍絲很鮮,又酸又脆很好吃。”一邊把碗推給蘇湘讓他盛粥來。
不等興文帝開口,陳雲立刻上前把那碟脊肉筍絲換到冷倦飛麵前,蘇湘拿了碗去,竟盛了滿滿一碗粥捧上來,冷倦飛見了倒沒說什麼,自己夾了筍絲吃的津津有味。
興文帝瞧他吃的順口,很高興,又夾了些別的菜給他,“嚐嚐這個,又有營養又好消化。”
“嗯。”冷倦飛抬頭見對麵靜王與謝飛紅都沒怎麼動筷子,便微笑道,“王爺,您與謝公子怎麼不吃菜呢?這筍絲不錯,你們要不要嚐嚐?”
這兩人此刻心裏有事,一個掛著朋友的生死一個係著父親的安危,兩顆心正如油煎火烤,哪裏吃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