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國之行 第六章 歸來冷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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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重霄沉下臉來瞪著少年,“你小小年紀怎麼動不動就死呀活的?你父母白養你這麼大了?你怎麼這般混帳呢?要不看你病著,我一定好好揍你屁股!”
“你!你……”少年瞪著他一下子紅了眼眶,掙紮著推開他哽咽道,“姑姑!他……罵我……欺負我……”
紅蓮慌忙過去抱住他,柔聲細語哄道,“好孩子,七殿下不是成心的,他是擔心你,你睡了這麼久他一直守著你、照顧你,其實七殿下人最好了,你和他處久了就知道了,別委屈了啊!”
少年偎在她懷裏斜了玉重霄一眼,嘟著嘴道,“誰要和他處!”
玉重霄知道他的性子,也不生氣,笑著在椅子上坐下來,“行行,你不和我處,但你總不能老讓蓮姑姑為你擔心吧?你知不知道蓮姑姑看著你病得難受她有多著急多心疼?你知不知道你睡了這半個月她背地裏流了多少淚?”
少年抬頭望著紅蓮,明澈的大眼睛裏漸漸蓄滿了淚水,猛然伸手抱緊她把臉埋在她懷裏,“蓮姑姑,對不起!”
“好孩子,沒事。”紅蓮輕輕拍著他的背,“隻要你好好的,姑姑就高興了。”
玉重霄已命人換了熱藥來,等他平靜下來才柔聲道,“好了,把藥喝了吧,你病好了姑姑就不擔心了。”
少年鬆開紅蓮,躲在她懷裏悄悄用手背擦了臉上的淚才抬起頭來,一句話也沒說就乖乖的張嘴接了玉重霄喂過來的藥,喝完了藥又吃了一盅冰糖紅棗燕窩,紅蓮侍候他洗漱了才扶他睡下。
紅蓮坐在床頭輕輕摸著他的頭,疼惜的問,“晚上想吃什麼?姑姑給你做,你病了這麼久,身體都瘦成這樣,一定要多吃點東西,好好補補。”
“嗯,姑姑做什麼都好吃!”少年靜靜的望著紅蓮,乖巧的應道。
紅蓮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微笑道,“孩子,你還沒告訴姑姑你的名字呢。”
少年燦然一笑,輕輕說道,“姑姑,我叫冷月,寒冷的冷,月亮的月。”
“冷——月,冷月,這名字真好聽!”紅蓮欣喜的笑道,“姑姑從沒見過你這樣的孩子,就像月亮一樣皎潔美好。”
冷月羞赧的笑道,“是我父親給我取的。”
“哦?原來令尊姓冷啊。”玉重霄驚訝的問道,心裏卻莫名的湧起一陣失落。
冷月似笑非笑的瞧著一臉失望的玉重霄,不緊不慢的說,“我母親姓冷。”
“啊!那你父親呢?”玉重霄立刻坐直身體緊盯著他,“姓什麼?”
冷月看了看也一臉期待的望著他的紅蓮,乖乖答道,“我父親姓玉!”
“叫玉什麼?!”玉重霄猛然起身湊近冷月,緊張的與紅蓮緊盯著他異口同聲問道。
冷月一雙波光流轉的眼睛靜靜望著二人,答非所問的慢慢說,“我父親,出生的那一年冬天,下了很大一場雪,地麵上都凍住了,到處都是美麗的冰掛……”
“你父親叫玉冰辰?!”玉重霄猛然失聲打斷了他的話,滿麵震驚的瞪著他。
紅蓮也瞪大了眼睛望著冷月,一手緊握著胸口的衣襟,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冷月惱怒的瞪著玉重霄,“你敢直呼我父親的名諱?”
玉重霄猛然一伸手把他抱進懷裏,緊緊的摟著他,又驚又喜的叫道,“終於找到你了!終於找到你了!”
冷月被他摟得太緊掙紮不開,憋得臉通紅,“我喘……喘不過氣了!”
紅蓮驚醒過來慌忙叫道,“七殿下快放手!”
“啊!”玉重霄急忙鬆開手臂驚慌的扶住他,“我弄疼你了?對不起,我太高興了!我真是太高興了!你不知道這些年我們找得你好苦!”
冷月深深的喘了幾口氣,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臉上劃了一下,笑嘻嘻的瞧著他,“又哭又笑,也不羞!”
玉重霄噗哧一聲又笑了出來,抬手抹了一把臉,低下頭輕輕抵了抵他的額頭,“你個小東西,你不知道哥有多開心!”說著又一把抱住了他。
冷月也不說話,乖乖的靠在他懷裏。
紅蓮在旁邊笑容滿麵的瞧著他哥倆,不住的抹淚。
玉重霄忽然驚醒過來,抱著冷月抬頭叫道,“蓮姑姑,我父皇知道了不知要高興成什麼樣呢!來人!來人!”
“七殿下!”外殿的內侍慌忙跑進來。
玉重霄興奮的叫道,“快去稟報我父皇!還有母後!請他們快來,就說找到我皇伯的兒子了!快去!”
“是!”內侍急忙起身飛奔而去。
“蓮姑姑!”冷月從玉重霄懷裏抬起頭來,向紅蓮伸出手。
“好孩子!”紅蓮忙上前握住他的手,一手摸著他的頭,一邊又淚如雨下。
冷月緊緊抓著紅蓮的手,強忍住淚委屈的望著她,“姑姑,你這麼難過,是我回來了你不高興嗎?”
玉重霄抬頭望著紅蓮笑道,“蓮姑姑,您快別哭了,瞧把他委屈的。”
紅蓮忙不好意思的抹了淚,強笑道,“瞧我,一開心、倒哭了,真是!”
玉重霄放下冷月幫他蓋好被子,微笑道,“蓮姑姑從小就跟在皇伯身邊,皇伯在東宮的飲食起居都是蓮姑姑親自打理的,皇伯離開皇宮後,蓮姑姑一直守在東宮裏,怎麼也不肯離開。”
紅蓮含淚笑道,“這麼些年了,總算是看到了太子殿下的孩子,還出落得……這麼好……我也……可以放心了……”
“姑姑!以後……我……孝敬你……”冷月望著紅蓮哽咽道。
“好!”紅蓮一邊抹淚一邊笑著點頭,“皇上與皇後、還有殿下們都對我很好,一直都把我當親人!”
冷月轉頭望著玉重霄,認真的說,“哥!你真好,謝謝你!”
“傻孩子!”玉重霄雙手捧住他的臉嗔道,“咱們是一家人你謝什麼!”
冷月羞怯的垂下濃鬱的眼睫,把臉埋在他懷裏笑。
“對了,你那管煆玉簫呢?沒丟了吧?”玉重霄忽然記起幫他擦洗身體換衣服時並沒有見到那管簫。
冷月抬起頭來,望著他狡黠的笑,“我藏在東宮裏了。”
玉重霄好笑道,“你呀,真是淘氣,放哪兒了?晚上我去給你拿來。”
冷月正要告訴他,殿門外忽然響起辰帝急切的聲音,“霄兒!真是你皇伯的孩子嗎?”
“父皇!”玉重霄急忙放開冷月起身迎出去。
“皇上!”紅蓮也趕緊起身讓到一邊。
辰帝徑直撲到床前,俯身緊緊的盯著冷月,“孩子!你真的是皇兄的孩子?”
冷月睜大眼睛怔怔的望著辰帝,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辰帝忽然笑了,就在床上坐下來,伸手顫抖的摸著冷月的頭,眼裏卻滾下淚來,“我真是糊塗了,你若不是皇兄的孩子,怎麼會悄悄的住在東宮裏呢?那是你父親從小住的地方啊!”
“叔叔!”冷月終於忍不住撲進辰帝懷裏哽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