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莫笑桃花醉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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尷尬的氣氛並沒有維持多久,或許除了安笑愚外,那個吻對餘下兩人而言並沒有突然見麵來的刺激。
“咳,你來了。”掩飾性地輕咳一聲,笑愚走上前拍了拍來人的背,顯得極為友好。然,他卻不知道,自己這一動作對於冰茗來說是多麼強烈的一記重錘。
冰茗起身走到窗台邊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心裏竟是說不出來的苦悶。若說之前還純粹地以為笑愚是帶自己出來散心、遊玩的,現在卻不得不懷疑,自己不過是他為了掩飾身份的棋子。
深吸口氣,穀冰茗緩緩轉過身體正對著兩人,雙眸如冰般冷冽,往昔嬉鬧、沒個正經的口吻也倏然變得刻薄而尖銳:“安笑愚!這就是你所謂的遊玩?帶著這個家夥一起?”
聞言,安笑愚蹙了蹙眉頭,有些不明白冰茗為何會如此反感葉軒,至少,據他所知,這兩人曾是好友。
似乎是感受到了冰茗身上的冷意以及怒氣,安笑愚思忖片刻,繼而壓低了嗓音說道:“是。”
醒來以如今他們兩人的關係,冰茗應當不會反對才是。
然,冰茗聽言,卻是微眯起雙眸,陰沉地說道:“哈,我說安公子怎麼那麼大方呢!原來是準備大撈一票啊。用這錢給紅袂贖身,紅袂可不敢用。”頓了頓,原本冷厲的唇角突然綻放出了一抹濃烈的笑容,有些刺眼,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暖意,還不待安笑愚反應過來,便又咄咄逼人地說道:“安笑愚!你把我當成什麼?棋子?”
“冰茗!你非要這樣說話嗎?”安笑愚握緊了拳頭,同樣壓抑著湧上心頭的怒意,有些不明白這丫頭為什麼總是喜歡無理取鬧。
“哈,那你要我怎麼說?說我不過是你任務中順帶的一件東西?”唇角微微上挑,有些嘲諷地看著安笑愚:“要不安公子,你來給紅袂找個借口?”
“你!”安笑愚氣極又不得不壓抑怒氣,深吸口氣,沉默了片刻,才用分外暗啞的嗓音說道:“冰茗,我知道你以前和葉軒關係很好,這次也不過是想你二人能和好。”
“和好?”語氣微揚,冰茗仿佛看見了天大的笑話般,突然笑出了聲:“那還真不用安公子費心了,是吧,葉軒?”
“冰茗……”葉軒顫了顫唇,有些心疼。
“葉公子,冰茗似乎和你沒那麼熟吧?”見葉軒說話,冰茗原本焦躁的情緒卻突然沉寂了下來,冰冷的眸子微微抬起,毫無感情地注視著他。
葉公子……這個稱呼無疑讓葉軒心涼了半截卻無法為自己辯駁。
“冰茗!”安笑愚拉了拉冰茗的手,示意她說話別那麼薄涼:“你和軒好好談談,沒必要鬧得你死我活的。”
“沒必要?”冰茗冷哼一聲,黑眸也越發冰冷:“是,沒必要。”
“冰茗……”葉軒嚐試著喚了一聲後卻又不知道能說些什麼,隻能無奈地搖著頭低語:“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
聞言,穀冰茗突然笑了,笑的有些淒涼:“是啊,沒想到!你當然沒想到,不是沒想到還能再見到我,而是沒想到我還活著,對吧?”
“冰茗,我……”
然,話還未說出口,卻又被冰茗打斷:“也對,你應該巴不得我死了才對。”
“不是的!”葉軒一急,音調也隨之提高了不少:“你知道的,我沒有那個意思。”
“我不知道。”冰冷的聲音幾乎將葉軒推入萬丈深淵。
她說,她不知道。多麼諷刺,曾經相依相伴的兩人居然已經鬧到了這般地步。
看著麵前已經長高、長大了不少的女人,葉軒突然有些恍惚,他嚐試著在她身上尋找曾經影子,同樣姣好美豔的相貌,可是如今卻多了一份酥麻入骨的媚意;曾經平和、純淨的氣息也因為那周身散發的冰寒與怨怒,腐蝕的幾乎不見蹤影。
可不知為何,再明知她變了的同時,卻又在對上那雙黑眸的瞬間,從其中感受到了曾經的那份純粹。
“冰茗,你別氣了。”安笑愚見著兩人根本沒有和好的跡象,也不由有些心慌。他知道自己擅自帶冰茗來,本就是犯了暗影的大忌,更何況,冰茗這丫頭也不是省油的燈,要是弄不好,指不定還要鬧出什麼事兒來呢。
二話不說,笑愚趕緊上前一步將人抱住,手小心地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冰茗,別氣了,是我擅作主張,你要氣氣我,別傷著身子。”這可是自己愛人,不哄哄能行?
冰茗自顧冷笑著,望向葉軒的目光也依舊毫無感情。
看著相擁的兩人,葉軒突然覺得很刺眼,曾幾何時,那嬌柔的身軀也曾那般信任地倚靠著自己,隻是現在,卻染滿了深深怨恨。甚至,他不知道冰茗的恨究竟從何而來。
心,疼得厲害,仿佛有雙無情的手硬生生地將心髒撕成無數碎片,研磨成粉末,以至於葉軒不得不轉過身,跌跌撞撞地衝出房間,他擔心自己會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冰茗,我們何以如此?
反觀冰茗,在看見葉軒那踉蹌離去的背影時,卻露出了一個近乎殘忍的笑意。
葉軒,你如此心虛,我可否理解為,你還愛著我?
“冰茗?”見冰茗神思恍惚地看著葉軒離開的背影,安笑愚不由蹙緊了眉頭。
“怎麼?”仰頭,看向安笑愚的眸子依舊含著怒氣:“又想說什麼?說我無理取鬧?”
“我哪敢啊?”安笑愚笑了笑,鬆開了雙臂,說到底他不過是希望冰茗和軒能化幹戈為玉帛,始終一個是即將和自己成親的夫人,一個是自己的兄弟,以後少不了見麵,若每次都如此又讓他如何麵對?
“你怎麼不敢?還說是帶我出來遊玩,耍我呢?”好你個安笑愚!居然敢戲耍本姑娘!看來是好久沒受教訓了,癢癢了是吧?
聞言,安笑愚眉頭蹙的更緊了,突然想起來方才冰茗氣極間說的話,似乎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及來此的目的……
“冰茗,你跟我說實話吧,你到底是不是冥樓的人?”凝視著冰茗已經恢複了平靜的眸子,安笑愚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你是我的愛人,將來的妻子,就算你是也沒有關係,我隻想你對我說實話。”
“你是以愛人的身份再問我嗎?”調皮地眨了眨眼睛,指尖在笑愚的胸膛上畫著圈。
“是!”抓住冰茗不老實地爪子,安笑愚怒瞪了她一眼,卻沒注意到自己那一眼中包含了多少寵溺與溫情。
“那我說的話你能信?”微垂著頭,手臂環住安笑愚的腰,以至於笑愚沒有注意到那雙黑眸中一閃而過的慌亂以及算計。
聞言,笑愚還以為是前些日子自己那屢次懷疑的不良記錄讓這人兒不高興了,不由有些心疼。伸手捏了捏那都快掐出水兒來的柔嫩小臉,安笑愚肯定地點了點頭:“傻瓜,不信你我還能信誰?”
“我不是。”不滿地拍掉了那隻在自己臉上為非作歹的討厭大手,冰茗搖著頭給出了最後的答案。
雖然一直懷疑冰茗的身份但卻苦於沒有確鑿的證據,如今冰茗親口以愛人的身份說出了這句“我不是”,倒有些讓他哭笑不得。她不是,那自己之前所做的那些事兒、浪費的那些時間又算什麼?好吧,他姑且看成自己和冰茗之間注定的緣份。至於冰茗究竟從哪兒知道了自己是殺手的身份,那問題他也暫且算在軒的身上好了,不管怎麼說他們兩人曾是好友,直到一些隱秘的事兒,也是無可非議的。
想通了,一直蹙緊的眉頭也送了開來,笑愚伸手理了理冰茗淩亂的發,又走到床邊翻起兩人的包裹,打算給冰茗找件衣裳,見她靠在窗台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由啟口:“冰茗,你們若沒什麼大事也沒必要鬧那麼僵對吧?”
“沒什麼大事?”輕哼一聲,冰茗玩弄著自己的長發,目光幽幽地看著街道上那隱入人群中的熟悉身影低喃:“如果我與他之間的恩怨都能輕易化解,那這世上哪來的那麼多仇恨和報複?”
“什麼?”她說的太小聲,以至於整理行李的安笑愚根本沒聽清楚。
“笑愚,如果有一天我和葉軒鬧煩了,你會幫我嗎?”回眸望著安笑愚,冰茗的眼裏含著淡淡的期望。任是誰,在此刻,都希望能得到自己愛人的安慰吧。
隻可惜,她偏偏忘了,自己的愛人是跟不擇不扣的大木頭!劈成柴燒都嫌燃的太快那種。
拿出一件看起來能包裹的比較嚴密的紅裙遞到穀冰茗手上,安笑愚揉了揉她的發,輕語:“你啊,還是讓我少操點兒心吧!”
話落,飄飄然……向外走去……
獨留一人,在房內邊換衣服邊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