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夏末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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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天氣依舊炎熱,水分子蒸騰讓少年似乎看不清眼前的麵容,也許正是由於空氣中充滿了不安定,焦灼,蠢蠢欲動的細小離子。所以,秦某某才會在那一眼喜歡上他吧。是喜歡嗎?說不清呢。也許吧!人類有許多情緒起伏是無法用言語表達的,零星的詞句不能夠完全表達出當時的情感,於是人麼就用足夠簡單明了的詞彙向自己向他人表述出那一刻的心情。
教官穿著土色迷彩軍服從遠處走來,雖不是很高看起來卻很精神,蜜色的皮膚看起來很陽光,但,隻是看起來。秦某某在教官說解散後跑過去叫住了他:“教官,因為我身體不是很好,有時離開休息一下。”玄年軒曾跟秦某某說過一個心理分析,喜歡直視對方眼睛的人抱有很強的戒備心,也不完全,有的人認為交談時用眼直視對方可以視為尊重他人的表現。我們可以發現越是熟識的人與你交談時你雙眼看他的頻率會很低。教官的瞳仁很大顏色是不多見的琥珀色,琥珀應是純淨透徹的顏色,可教官的眼睛讓秦某某覺得很深沉。也許,是因為閱曆的原因吧。秦某某神遊的想著。“恩,如果你有什麼不舒服就打報告。”教官持續與秦某某對視著說道。“謝謝教官!”秦某某說著便轉身走向了小舞。
小舞是在大學開學時輔導員開班會時認識的,秦某某是個慢性子的人,一般情況下,都堅持能拖就盡量拖的原則——遲到沒位子是必然的。那時,秦某某敲門走到了教室最後麵,她沒有任何到新環境無法適應的難耐情緒,還懷揣著要在大學裏混的風生水起這一崇高理念熱情的向小舞遞出了一張紙巾讓小舞把汗擦擦。後來,秦某某問小舞對她的第一印象時,小舞說:“當時我珊珊來遲滿頭大汗,正想從包裏拿紙巾出來,你就遞給了我一張紙巾,你的笑容讓我覺得我們是相熟了許久的老友。”秦某某聽到小舞嘴裏的話,心裏暗爽了很久。
秦某某是那種隻要認定了就一頭栽下去除非自個明悟了否則難以起來的人。軍訓時秦某某總是找機會和教官說話,看到教官嗓子不舒服便買了金嗓子喉寶給教官。可是,人家教官怎麼能無功不受祿呢,於是說道:“謝謝你了,我們隊裏發了很多!”秦某某就是個執拗的性格且全然不會看臉色行事覺得既然我買了你拿著就是的了,秦某某伸出拿著金嗓子喉寶的右手說著:“教官,這幾天訓練我們辛苦了,你就拿著吧!”秦某某一直伸著右手等著教官把藥接著,教官看了眼秦某某,接了過去說了聲謝。秦某某立馬笑的花枝亂顫說:“沒事沒事。”第二天,解散後教官和秦某某聊天的時候問她說:“你中午有時間麼?陪我出參加我戰友的結婚宴。”秦某某詫異的看著教官鬧了個大紅臉支支吾吾說:“我……中午要回家。”秦某某一路上腳步輕盈,回家後跟家裏人說教官要她出席戰友婚宴的事。家裏人都見怪不怪了,每次秦某某喜歡上個什麼人都會說我喜歡上了某某某,我要追他雲雲不著邊際的話,其他的親戚都當笑話聽聽順帶調侃調侃。也隻有奶奶會一次又一次口重心長的說:“你一個女孩子家家不要亂去扯,要矜持。”想秦某某是誰,一個90後的新時代大好青年,矜持什麼的都是老一輩的思想了,要跟上時代的潮流。再說了,秦某某從來喜歡個誰都要告訴當事人的,按秦某某的說法就是:“我喜歡他,暗戀他,他卻不知道。浪費了我的時間、感情、外加一點金錢,我也太虧了點不。不管他喜不喜歡我,我都得告訴當事人。”秦某某一個人在家裏胡思亂想:“要是教官生我氣了怎麼辦啊?他要是覺得我不喜歡他怎麼辦啊?不行,我得好好想想下午怎麼跟他解釋我為什麼不跟他去!”
“教官,我沒跟你去你戰友的婚宴是因為我覺得我穿軍訓服不好看,有點太那個了。”秦某某忐忑的看著教官,教官看著她說:“怎麼難看了,我也是穿這身啊!”這一刻套用郭敬明的一句話就是:表麵平靜其實內心已經兵荒馬亂了。秦某某恨不得拿兩把刀子戳死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尷尬的感覺在空中蔓延,“集合!”哈利路亞,秦某某第一次這麼感謝教官喊的集合能夠讓她從這種氛圍中擺脫出來。第三天,教官沒怎麼理秦某某。第四天,秦某某和旁邊的幾個人說她很喜歡教官,其他人沒怎麼理她,一個女孩說她也很喜歡教官。第五天,秦某某看著旁邊的女孩唱情歌,女孩說:“你能不能別發情了!”然後旁邊的人都在嗤笑,秦某某沒說話,看著她們。秦某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難過的,很多時候都是那種感覺,慢慢的也就習慣了,甚至都會質疑這是難過還是內心平靜的狀態。秦某某很想解釋又不知從何說起,說自己很無聊所以唱歌,說覺得這首歌很好聽所以唱,或者說因為很符合自的此時的心境所以唱。
2010年的秦某某內心敏感脆弱隻能沉默,也隻會沉默。孤立無援,是的。這種心緒從記事起就一直纏繞在她的心中。2013年的時候,秦某某也記得那個女孩甜美的臉蛋,和輕啟唇瓣發出的音節。得原諒秦某某,她一直都是有恩必報,有仇必記。她太過敏感,敏感到所有在她身上發生過的事,她都能記住以便未來有跡可循。而當2013年的秦某某終於懂得反擊,終於懂得“禮尚往來”的時候,也隻能說當時的自己太過自卑,低到塵土裏的自卑。這種自卑是從小到大被家庭醞釀出來的,缺愛缺物質,秦某某會說很多個我沒有什麼,卻說不出個我有什麼,就算有了,之後也要加個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