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倫想著，視線不經意掃到了旁邊的亞茲拉爾。
    驚奇的發現平常嬉皮笑臉，玩世不恭的男人居然一臉複雜表情的望著這張照片。
    程倫心裏的不安越發的強烈了。
    “亞茲拉爾。”
    看到周圍沒人，程倫小聲的喚了他一聲，居然沒有任何反應。
    “亞茲拉爾。”程倫有點急，他從沒見過他出現過這種情況，這次不僅聲音大了一點，甚至用手指碰了碰他。
    這次，亞茲拉爾回過神來。
    沒有笑容，亞茲拉爾看著程倫，眼神第一次是如此的陌生和冷漠。
    程倫的心不禁狠狠一縮，有種即將失去他的感覺在心裏迅速擴散。
    “亞茲拉爾，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居然發現你父親原來和將軍認識，早知道這樣，你還花個什麼錢請中川啊，自己來不就行了。”
    很快，亞茲拉爾就恢複了常態，程倫甚至有些懷疑之前是不是自己眼花。
    “這件事我也不清楚，父親從來沒有跟我提過。”
    程倫說著，又仔細的看了看亞茲拉爾的表情，依舊沒發現什麼異常，仿佛剛才那個瞬間是自己做夢。
    就在這個時候，中川走了過來，說道：
    “將軍想留你們吃中飯，你們意下如何。”
    “恭敬不如從命。”
    亞茲拉爾搶先一步替程倫回答。
    中餐吃的很豐盛，除了高度數的伏特加外，還有俄羅斯著名烤鮭魚和蘑菇湯。
    而佩雷洛夫將軍也一改初見麵時的冷漠，變得親切和平易近人起來。
    整個用餐氣氛算然不能算很好，但也算是融洽。
    飯後，將軍親自邀請程倫參觀一下他的家，對一次見麵的陌生人來說，這的確是盛情難卻。
    將軍在前麵帶路，程倫和亞茲拉爾緊跟其後，兩人都非常禮貌的傾聽著將軍對屋裏一些毫不起眼的小東西的介紹。
    最後，話題終於落到了照片上。
    這，也是程倫最關心，最想知道的。
    “這是我讀大學時跟班上的幾位同學照的。”
    將軍說的很坦然，他拿起那個相框，指了指上麵幾個人，繼續說道：
    “這幾個人你應該都不陌生，現在他們都混的不錯，也算小有名氣，當然，也包括你的父親在內。”
    將軍這句話讓程倫心裏一驚，他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不動聲色的說道。
    “將軍怎麼知道我是程博的兒子？”
    “嗬嗬，因為你跟他一樣，總帶著一副不願意相信人的表情。”
    這也算是理由？
    程倫心裏很難相信，他看著將軍，眼中的神情明白的告訴對方，他想知道的更多。
    將軍心裏很明白，他又將視線放在了照片上，臉上滿是回憶的表情。
    “那個時候我們都很年輕，一起就讀倫敦帝國大學，學的都是關於物理和機械製造方麵的內容，我們的導師都是一個人，就是這個帶眼鏡的男人——克裏夫。卡伯裏侯爵，他是當時學校裏最著名的教授，除了主教物理和機械製造外，他還精於生物，化學，醫學等多方麵的知識。”
    將軍說道這裏，口氣中帶著明顯的敬佩。
    這讓程倫很是吃驚。
    “可是父親從沒有告訴我他的這段求學經曆，也沒有告訴我他和您的關係，要不然，我也不會請中川來當介紹人了。”
    “那是當然，這段回憶雖然珍貴，但是，我們幾個人誰都不願提起。”
    “為什麼？”
    程倫情不自禁的問道。
    將軍又看了看照片，眼中閃爍著複雜難懂的光芒。他沉默了好久，才說道：
    “我不想再說了，既然你父親選擇沉默，那我就滿足他的心願。就當這段往事從沒有發生過。”
    說完，將相框丟進抽屜裏，再也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