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亡靈金缽 卷三 詭嫁芭蕉 第三章 芭蕉妹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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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和日麗的早春,迎著東升的朝陽,一輛白色的本田蜿蜒的行駛在廣西境內的某條高速公路上,車外是青青的曠野,更遠處是煙霧繚繞的高聳群山。這極富情致的美景,某人又怎會錯過呢?
“老漢兒(四川人一種對父親的稱法),”周自凡開著車從車內後視鏡中斜視眼後座上那個躺著的抱著糖果枕頭睡覺的女人。打心眼裏講,他非常不喜歡這個半路殺上車的女人。尤其是她現在還抱著那隻隻屬於他女朋友專用的抱枕。
“啥子?”周老漢望著他的兒子,不知他要說些什麼。
周自凡再次瞅了瞅後座,確定她還在睡覺,就放心的跟他父親交涉起來。
“老漢兒,到下一個市,就讓她下車行不?我一看她就覺得她不像好人。”
“亂說,”周老漢也扭頭朝後座看了一眼,回頭直接否定了兒子,“她年紀輕輕的一個女娃子,哪點長得像壞人嘛。”
“老漢兒,”周自凡見父親如此不信任自已的感覺有些不爽,“你見過哪個壞人臉上寫了壞人倆字。她夜半三更還在路上攔車,你又見過哪個正經的女的那麼晚了還在路上。肯定不正常。”
“你以為這些事我不清楚啊,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都多,我就是看她不像個壞人。再說了她一個女娃兒家家,你一個大男人,人家都不怕,你還怕啥子。”
“哎,老漢兒,話不能這樣說,她要是明搶,肯定不是我的對手,但要是來暗的呢?萬一在路上趁我們不注意……”。
“不要說了,我看你啊,真是做生意做壞腦殼了,整天懷疑這個懷疑那個。人家隻不過是想省點路費,這年頭賺錢不是那麼容易的,你看人家多會過日子,哪個像你那樣大手大腳的。吃一頓飯就當我以前開一個月的出租車,浪費!”周老漢白了眼兒子,借此正好數落他在生活上的奢侈。兒子開公司賺錢了是不錯,可也不能忘本啊,再有錢,他也是他這個出租車司機的兒子。他這個做老漢兒的都非常節省,做兒子咋可以花錢像流水一樣哩。
“我跟你說不通,”周自凡板了板臉,沒想到扯來扯去竟又扯到自己頭上來了,“反正我看她不順眼,你老,就自己看著辦。”周自凡不說話了,自顧自的開他的車。順便對著後視鏡中的後座狠瞪了下眼,這個女的居然無聲的挑撥了自己和父親的關係,他好歹也算久經商場,閱人無數,對於這種明顯圖謀不軌的行為,怎麼可能看不出來,老漢兒也真是……心太好啦。
周自凡帶著對後座那個女人的敵意繼續他們的回鄉之旅,卻沒有留意到女人的嘴角浮起的一絲苦笑。
自己沒半點害人之意,卻被誤以為要謀人錢財。唉,沒辦法,誰叫人心隔肚皮。縱然心若赤子,難保不被某些人當做狼心狗肺的。這就叫做現實。好在,還是有人相信她的。那還真被老漢說準了,她就是衝著能省一筆路費才當了截道的。這能省則省向來都是她做事的原則。嗬嗬,不錯,此女正是本文的女主安之是也。
一段路程之後,安之才打著哈欠坐起,佯裝才剛睡醒的樣子,如果不是看在周老漢的麵上,周自凡還指不定會為他的猜忌付出多大的代價。
“閨女,睡醒啦。”周老漢聽到後麵有聲響轉頭向一臉睡眼惺忪,頂著雞窩頭的安之親切問道。
“哦,睡太久了,嗬嗬。”安之傻笑著耙了耙頭發。打開車窗呼吸著新鮮空氣,“周伯伯,我們現在到哪兒了?”
“過廣西有一陣兒了。”周老漢解釋,作為一個幹了大半輩子的司機焉能對路況不熟?
“嗯,”如安之所想,她已經遠遠的離開了鍾家。再見了鍾家,再見了清梅園、爺爺,叔叔,阿傑哥……。
“閨女……”周老漢想要說點啥,兒子周自凡此時卻稱累要求替換開車。還千叮萬囑的提醒開車要專心。安之埋下頭又是一陣苦笑。她豈不知周自凡此舉的用意。這人心機挺重,采用這招來阻止她和周老漢之間出現更多的交流。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自討沒趣,招人嫌。
安之從手提包中取出Mp3,打算用耳塞塞住耳朵,隨他們兩父子怎麼講。順便再看一看爺爺留下的那封信。一麵聽著歌,一麵打開了那封隻允許離開鍾家後才能打開的神秘信件。
一張奇怪的銀行卡,一把現代的銅鑰匙,一把中國古代鎖的銅鑰匙,還有一張平安符。安之微皺著眉頭,盯著這些東西老半天,又仔細檢查了空信封的裏裏外外。怪了,爺爺留下這堆東西給她,也沒寫個交代啥的。銀行卡大概是給她錢吧,這容易理解,每回來,爺爺總會給一筆數目可觀的零花錢,雖然她從來不用,可爺爺也從來都堅持給。平安符,這也好說,她自己的不是給了侄子嘛,這事兒也跟爺爺提過,所以爺爺才附上了一張看似頗具威力的平安符。那這兩把鑰匙做何解釋。哪裏的鑰匙?幹嘛要給她哩?
安之將這堆百思不得其解的東西收好,眼前突現一物,黃色的一串芭蕉。她取下耳塞對著極力掩釋卻還是整個一張臭臉的周自凡微笑一通,接過芭蕉。剛接過,那男人就轉過臉去,顯然對她極不待見。
“閨女,你餓了吧,這芭蕉是我自個捂的,不比香蕉差,你嚐嚐。”周老漢開著車熱情的狠。
麵對這些芭蕉,安之驚喜之餘不免暗自佩服周老漢,兒子發了財,做父親的卻還能做到節儉,甚至將青澀的芭蕉捂熟了再吃,這難道不值得敬佩嗎?
安之扒了隻芭蕉嚼著,連稱好吃,幾口下去,又扒了一隻。不知不覺眼中就噙滿淚光。她想起了奶奶,想起了她家屋外的芭蕉樹,想起了每年奶奶為她捂熟芭蕉。還有睡覺前她吵著讓奶奶講的芭蕉妹的傳說……。
“奶奶,我要那串,那串大。”小安之指著芭蕉村上的芭蕉。
“好,奶奶幫你摘。”安梅飛身向芭蕉樹……。
……
“奶奶,為什麼要放蘋果進去?”小安之歪著腦袋看著奶奶將幾隻蘋果放進裝有芭蕉的袋子問道。
“因為這樣,我們安安就能很快的吃到香香的芭蕉啦。”安梅捏捏小孫女兒的粉嘟嘟的臉蛋滿臉菊花褶。
……
“奶奶,我的芭蕉怎麼還沒好啊?”小安之望眼欲穿的在藏袋子的地方等啊等。
“快了,快了。”
……
“奶奶,我要聽‘芭蕉娘娘’。”小安之睡在床上,手拿芭蕉吵著要聽故事。
“好好好,奶奶就給你講芭蕉娘娘的故事。相傳啦,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古代……。”
“奶奶”
“怎麼了,安安?”
“所有的故事都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不要,不要,我要聽重點,重點。”
“喲,還知道重點啊,”安梅摸了摸小孫女的頭笑道,“鬼靈精。好,有一個勤勞善良的小夥子……”
“什麼是小夥子?”
“就是……像你哥哥(此指的是陸明浩)一樣的人。”
“哦,”小安之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
“周伯伯,我給你講個關於芭蕉妹的故事解解悶好吧?”突然間安之好想與人分享這個既幼稚又老套的故事。
“芭蕉妹?好啊,你就講講看嘛。”周老漢覺得很耳熟,因為開著車也沒細想。
其實這芭蕉妹的故事很多人都聽說過,雖然細節有所不同,大體內容基本是一致的。安之整理好思路便開始講敘她這一版本的“芭蕉娘娘”
“這事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個偏遠的小山村,小山村中有這樣一戶三口之家,兩口子還有他們的兒子。平常兩口子操持著農活,那是安安分分,勤勤懇懇。別看他們住的雖然是破舊的茅草房,吃的是粗糧,但日子總算過得安穩,也沒啥大災大難的。他們的兒子年紀隻有十歲,農忙時會幫父母幹點農活,有空的時候就上山砍柴火,采點山果啥的。有一天小男孩上山砍柴撿回來一棵快枯死的芭蕉小樹,他把它栽種在他們家茅草房的壩子前,照顧得很勤。日子一天天過去。小男孩變成了大小夥子,但他的父母卻不幸相繼去世,他一個人孤單的生活著,隻有那棵已經長得亭亭玉立的芭蕉樹一直陪伴他。有一年,國家鬧兵荒,抓壯丁的官兵們闖進了這個小村莊,眼看他就要被抓走了,突然那棵芭蕉樹化作一位綠衣仙女,手一揮,長長的飄帶往官兵們身上一撒,瞬即就將他們捆作一團。從此以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踏進過這個村莊。後來小夥子和芭蕉姑娘相愛了,他們結婚生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據說他們所生的後代都不會吃芭蕉科的植物。好了,故事講完了。周大哥,是不是覺得很俗氣,簡直老掉牙了?嗬嗬”安之仍然粉麵含笑地衝著在她講敘故事時曾幾度翻起白眼的周自凡明知顧問道。“要不,你也講一個吧,幾十個小時的路程,不找點事做很無聊的,是吧?”
隻見周自凡抱著雙手傲慢的癟了癟嘴道:“嗯,夠無聊的。”一語雙關既表達了目前現狀也不露痕跡的諷刺了安之所講的小兒科的故事。
“自凡”周老漢壓著聲音低吼,兒子的這種不溫不火的態度自已都看不過去,更別提人家了。“閨女,你別多心啊。”周老漢明白,雖然安之不說什麼,但也不是傻得沒心沒肺,連別人討厭她也看不出來。
“不要緊,周伯伯。”安之笑著說道,一手又將耳塞塞進倆耳朵。“我聽會兒歌。”
於是乎,整個早上,安之再也沒吵嚷著什麼。偶爾和周老漢擺幾句龍門陣,也因不想看周自凡臉色,沒有深聊。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午飯時間。一抹詭異的橘紅色身影出現在安之眼簾……
(寫者有話說:其實關於古代的傳說,記載的篇幅都是很短的,往往幾句話就說完了一個故事,剩下的全看筆者怎麼杜撰了。各位親,也許你們聽過芭蕉妹的故事,版本也許根本和上述的不一樣,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