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曉夜莫名其妙地看著南陵，明明已經被逼到牆角快被冰凍了，這孩子居然笑起來了。
    “就知道不會這麼簡單的……”
    不明白他在嘀咕什麼，曉夜剛想發問，突然間瞪大了雙眸。
    “洛夕。”西燮輕喚了聲，緩緩向他們走來。他的臉色極為蒼白，步伐卻依然優雅，沒有一絲狼狽。
    “小心——”眼看西燮距離洛夕越來越近，曉夜下意識道。
    西燮停了下來，低頭看著洛夕。下一瞬，出人意料地，他突然俯身將洛夕摟進懷裏。
    “西燮——！”
    一層薄薄的冰花迅速蔓延至西燮全身，曉夜失聲驚呼。
    “對不起。”西燮輕聲對懷裏的人兒說，“讓你為我這麼操心……真是辛苦你了。”
    越來越厚的積雪覆蓋在他身上，他卻依然一動不動。漸漸地，光體的顫動平息下來，連白光也慢慢減弱消失了。
    洛夕軟綿綿地倒在他懷裏，已然昏迷過去。
    “還真是情深意重呢。”少年突然輕嗤一聲道，“看來你已經找到替代品了，那麼它對你，也不那麼重要了吧？”
    “有些東西，是無法取代的。”西燮答道，抖了抖身體，積雪紛紛揚揚地掉落下來。
    打橫抱起洛夕，西燮直視著少年，麵色沉靜如水：“你是定要與我作對嗎，南陵？”
    “與你作對？”少年微笑起來，像又戴上了麵具，“看來你還是不明白嘛，是我在與你作對，還是因為你不敢麵對真實的自己？”
    “不錯。直到今天，我都一直是在自欺欺人。”西燮靜靜地看著他，“可是我隻是不能接受過去而已，而你呢？甚至到現在都不敢承認自己是人。”
    “我本來就不是！”南陵怒喝，臉上如電閃般瞬間閃過種種情緒。但幾乎是立刻他就平靜下來，輕笑道：“你誤解我了。如果沒有我，你以為那孩子會那麼容易就被你得手麼？”
    西燮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今天不過是一點小小的懲罰罷了，若不是你給了那孩子‘言靈’的力量，他怎能把我從人類的記憶中完全刪除？”說著輕鬆的話語，南陵回視的目光卻說不出的犀利，“恐怕這點程度，並未觸及你心裏最深的痛吧。”
    “你走吧。”西燮冷冷地說，“不要再在我麵前出現第二次。”
    一時間南陵清秀的臉幾不可察地扭曲了下，漆黑的眼中更是深沉一片。但幾乎是片刻後便又眯著眼笑起來，“你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宿命如此，你和我，永遠都逃不了也避不開。”
    西燮筆直而僵硬地站著，直到少年的背影從眼前消失，聲音像是依然在他耳邊回響。
    “她沒事吧？”
    恍然回神，卻見曉夜已經走上前來，滿臉擔憂地看著他懷裏的洛夕。
    “謝謝你。”西燮看著麵前神情愕然的女孩，輕聲道，“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是你的信任，給了我走出夢境的勇氣。”
    曉夜感到自己的心跳突然間加快很多，對方柔和的目光似乎能把自己整個人都融化一般。
    “不，我其實什麼也沒有做……”她努力定了定神，滿心疑問忽然都浮上來，不由得好奇地問，“話說回來，你們都不是普通人吧？”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一切的。”西燮美若星子的黑眸凝視著她，“但不是現在。就讓它，送你回家吧。”
    在他溫和的嗓音中，一股濃濃的困意突然湧上。閉上雙眼前曉夜最後一眼看到的，是那盞台燈飛到她頭頂上方，發出淡淡的紅光籠罩著她。
    西燮微笑著看著女孩在眼前消失，他知道當她再次醒來時，這所有的一切都會從她記憶中消失，不留下絲毫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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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主人。”
    聽聲音裏帶著哭腔，南陵笑了。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可是……”
    “以後，還是交給主人自己來吧。”南陵說，“隻是這點程度，是摧毀不了他的哦。”
    在西燮的靈魂深處隱藏著一個很深很大的傷口，那才是他的致命傷。
    南陵玩味地笑，總有一天，他會讓他整個身心都鮮血淋漓，痛入骨髓。
    “嗯……那主人現在打算怎麼辦？”聲音怯怯地問。
    南陵聳聳肩，那樣子就像個普通的中學生，陽光而帥氣，“沒辦法，隻好重新再辛苦一遍了……”
    JY市中學內。
    “同學們，今天有一位新同學要加入我們初三三班，大家一起鼓掌，歡迎他成為我們大家庭的一員！”
    在熱烈的掌聲中，清俊少年帶著溫雅得體的笑容走上講台。
    “大家好！”少年朗朗道，被他清澈含笑的眸子掃過，講台下不少女生都紅了臉，“我叫張淩，弓長張，淩厲的淩，希望大家今後多多關照……”
    （第三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