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討厭，你和我爹一起欺負我！”蕭素雅打算不理他，繼續往前走。
    王秦走在她身邊，心中覺得好玩得不得了，女孩子家的心思，他一向不用懂太多，何況他愛過的女人都是知書達理型的，也沒有機會讓他懂的什麼叫刁蠻，這倒是引起了這個皇帝些許的興趣。
    “我們欺負你？有證據嗎？”王秦發現自己露出真麵目的時候，更加喜歡逗她了。
    蕭素雅轉身麵對他，表情中哀怨居多：“這哪裏需要什麼證據啊？欺負了就是欺負了，否則你說我為什麼會不開心呢？”
    “你？有可能是因為你沒有睡飽，有可能是你還沒有用過早膳，具體是哪一種，我不是你，很難說清楚。”
    “你！哼！”
    他偷瞄一眼蕭素雅，從側麵看過去，她有些嬰兒肥的美麗臉龐此時讓他心中癢癢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幹什麼。
    “你不要再往右邊走了，那麼大一條青蟲都快要掉你頭上了。”他說的時候，眼睛看著前方，就怕嘴角所含這的笑意被看出來。
    猶如意料之中的，蕭素雅一聲大叫——“啊！”後，非常自覺地把嬌小的身體依靠向王秦，緊緊抓著他的雙手還有些顫抖。拜托，她天生最怕這種軟軟的，連腳都沒有的蟲子啊！
    看著看著，王秦反而有些不忍心了——“傻瓜，有必要怕成這樣嗎？秋天了，哪裏還有什麼青蟲啊？”
    蕭素雅一愣，繼而發現這個人在耍自己，掄起拳頭就往他身上揮過去——“討厭討厭！你討厭！”打著打著，眼眶紅了，眼淚掉了。王秦剛好隻是想抓著她的手，甚至準備逗她再笑，一看見她的眼淚，突然間就這樣沒了氣，他不知道這樣也能夠惹哭她，他記得以前有過類似的事件，她也隻是佯裝非常生氣地用她的花拳繡腿在他身上動兩下。他也不是沒有見過女人的眼淚，卻更加習慣那些眼淚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而故意掉下的，至少，這個蕭素雅不是他後宮中的任何一個，他第一次見到這個大小姐掉下眼淚，最後竟然發現自己是不知所措的，隻能呆呆望著。
    蕭素雅手上敲打他的動作停了下來，突然狠狠地抹去臉上的眼淚，用力地吸氣，不知道是在和誰嘔氣一般，死死盯著地麵，直到盯著的地麵越來越模糊，她的傷心卻越來越清晰。她咬牙，她捏拳，她死命想要把眼淚吞回肚子裏去，然而越是這麼想，她的感情就越暴露，眼淚任她怎麼擦也擦不盡，最後隻得轉身，逃離開眼前的男人。
    蕭素雅突然轉身讓王秦完全沒有了方向，在一愣之後，他邁開了步子，追上她，然後，隻是下意識地抓住她的手，把她用力地抱入懷中。
    “你討厭！你欺負我！”蕭素雅用力掙紮著，這個時候她突然很不想看見這個男人，無論她早上起床的時候有多麼渴望確定他的存在，但是隻要見到他，隻要看到那張已經完全換過了的臉和聲音居然還和以前一樣，對她忽冷忽熱，逗著她，跟她開著玩笑，她就很想逃走，她的左心房，從昨天她以為失去他以後，就開始隱隱作痛著，這點，他不知道，就連她，之前都不知道！
    “下次我不讓你擔心了。”他隻是以為她擔心，隨口安慰著。
    感覺懷中的人兒停止了掙紮，他才感舉起手輕輕安撫著。
    半天，才聽到她的聲音悶悶地從他懷中發出來——“你真的……真的是王秦嗎？”
    王秦一愣，並不正麵回答道：“你覺得我是不是真的王秦呢？”
    “我不知道。其實我很害怕的，昨天我到懸崖邊，卻被人告知你……你跳下去了，我就好害怕，如果你出事了怎麼辦，如果……如果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怎麼辦？”
    “沒事了沒事了。”她的話，句句透露著他不能碰觸的禁區，但是這個時候，王秦沒有離開她，仍然抱她在懷中，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放肆，他告訴自己。
    “後來你出現，可是卻換了一個模樣，即使你站在我的麵前，我也沒有辦法認出你，當哥哥告訴我你就是王秦的時候，我其實覺得很難過，我仍然希望你長得很平凡，什麼都平凡。”
    “我現在這樣不好嗎？”他問，卻已經能夠感受到她的感覺了……
    “不好！”她突然推開他：“當然不好！你現在這個模樣，讓我覺得好不安！你有可能會突然換一個麵孔出現在我身邊，有一天，你就會換上另外一個身份出現在我身邊！”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更加知道自己此刻有多麼不可理喻，但是她的心，好痛好痛啊！
    王秦明白她在說什麼，她的不安，他完全懂的，其實就連他自己都很害怕，什麼時候不得不回到他皇帝的身份，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愛上了這樣平民的生活，那個他卸下的另外一張平凡的臉所應該擁有的生活，更加讓他向往。他望著蕭素雅，望著她充滿期待的眼神，她在期待，期待他告訴她：“不是的，你多想了，我就是王秦，這麼個普通的人，哪裏也不會去。”但事實呢？事實上他是皇上啊！他如何能夠違背自己說出這樣安慰她的話？一個人說出的話，特別是一個男人的，是要想盡辦法實現的。
    他的不語，他的掙紮，她突然間全部明白了。蕭素雅用力咬牙，然後轉身離開了這裏。
    隻是，這次，王秦沒有再挽留。
    “忘情，你真的做的到？”聲音從身後傳出，讓他全身一繃，繼而又是最大的放鬆，他知道，隻有在她的麵前，他可以恢複到原本的身份。他是龍徵胤，他是皇上，他的生命不是自己的，他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
    龍徵胤低頭淡淡一笑，然後轉身麵對風璃：“傷好些了嗎？”
    轉移話題……風璃不再追問，回答道：“你看我這樣子傷像好還是不好？”說完，淡淡一笑：“我還沒有用早膳，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