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天空，有些透明色，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很明顯明天將會有一場大雨。
    皇宮一角，那叫做冷宮的地方，陰鬱直達人心。
    她在跟蹤她。
    這麼晚了，她會想去哪？以為她睡著了，所以就放心地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嗎？她才沒有這麼掉以輕心！
    她知道自己已經被懷疑了，可是沒有關係，就算是浪費最後一份力氣，她也一定要知道她的所有行蹤！
    啊！剛剛明明看到她是往這邊來的啊，怎麼現在不見了呢？因為是跟蹤，所以實在不敢走近，可是不走近的下場就是跟丟？這麼好的機會，她怎麼能夠不好好抓住呢？
    思及此，她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你要去哪呢？”
    身後突然有聲音傳入，離她……很近。
    全身的血液都凝聚在腦門頂上！應該在前麵的人，現在怎麼會出現在她的身後的？！怎麼會？
    “小……小姐……”
    風璃的聲音似乎在笑，很淡，聲色依舊溫暖。
    “小竹啊，天色已經不早了，你不好好在屋裏睡著，你到這裏來幹什麼？賞月？不，現在天上可沒有月亮呢。”
    那人正是小竹！
    黑暗中，她看不到風璃的表情，同樣的，風璃也看不到她的表情，而就算是看到了，那也是一張驚惶失措，不知道怎麼解釋的臉！
    “小姐，不是的！”
    “還是你跟蹤我呢？也對，如果我說……我今天出來也不是為了賞月，而是……引你出來的，你信不信呢？”
    “小姐！你誤會了！”小竹輕呼出聲！
    “噓，我都明白，你也不用解釋。”雖然看不清楚臉龐，但是眼神是不會出錯的，即使是黑暗之中，看著她的眼睛也閃閃發著亮光：“小竹，你跟著我……也有十幾年了吧？這十幾年以來，你和蓮心一直守著我，幾乎是寸步不移，隻是，沒有想到，我們也有不得不分開的一天啊？”
    “小姐……”語氣中的哽咽表示著她的傷心。
    “嗬嗬，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可是，現在這種時候，你再多說什麼，也無濟於事了。”
    兩行清淚滑下臉龐：“小姐一向聰明，小竹此刻在做什麼，又是為了什麼人，小姐一定很清楚。”
    “是啊，就是太清楚了。”空氣中有她重重的歎氣。
    “咚”一聲，她跪地很用力。
    “小姐要保重自己！”
    “這個時候，你還這麼為我著想呢。我身邊一向有兩個好丫鬟，不是宮女，卻一直照顧我的起居。一個知書達理，內斂含蓄，一個活潑可愛，若不是形勢逼得我不得不如此做選擇，我們三個可以繼續下去，然後我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小姐明察秋毫，豈有不知道之事？是小竹無能。”
    風璃搖搖頭，然後抬起手，對準小竹的頸後敲了下去，在小竹摔在地上之前，風璃伸手接住了她。
    靠近了，才看清這個跟隨自己多年的丫鬟，她緊緊閉著眼。
    風璃撫摸她的眉間，輕輕道：“你是我身邊的人，誰也不能動，為了保護你，出此下策，你別怪我。”
    說完，放下她的身體，轉身走回自己的廂房，那裏，還有人等著她，她的仗，未曾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