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狩獵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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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讓心受傷。就不要把心交出去。
曾經千萬遍警告自己,無濟於事。
隻有到受傷了,才明白什麼是後悔。
一點點痛的感覺
加上一點我對你的思念
承諾不算太遙遠
遙遠隻剩一瞬間
一步步靠近終點
再差一步我們踏上永遠
謊言讓人太陶醉
陶醉在你給的世界
我不想不願不去承認我的執著
怕不知不覺無法忍住眼淚不留 oh~
是愛傷害了彼此的自由
你不看不聽不說為什麽要離開我
我不哭不笑
隻剩下沉默
帶著我的驕傲高飛遠走
緊握過的雙手
擁抱過的溫柔
所有的對錯
跟著腳步你一定帶走
這是一首我很喜歡的歌,不知不覺唱了出來,語調中參雜著複雜,矛盾,感傷。原本樂天派的我,竟變成了一個怨天尤人的人。時間改變了太多,很多東西回不去了,才有了所謂的回憶。不管那份回憶是否美好,我都會珍藏在心底,帶著快樂去解讀。
窗外又飄起了雪花,很純,很白,輕盈曼妙,折殺了一切美麗,聖潔的美如此驚心。耳畔響起了號角,他們又去狩獵了。易溱楓也去了,這幾天聽玲兒說,他獲得的獵物居多,昨天的一切似乎沒有發生過,一切如往常一樣平靜,那份痛楚,或許隻有我跟他知道。
玲兒進屋了。
“小姐,你怎麼不好好休息啊?”清澈的眼神望著我,透著一分關切,即使再真,我也不會相信。我望著她,不出聲。玲兒的表情很不自然,想起了前兩天的事情,即使愧疚也難以說出口。易溱楓也是,2天沒見過他了。
“我想出去,你不用陪我了。”
徑自出了門,零星小雪紛紛揚揚。漫無目的的走著,四周沒有一個人。或許是對我的愧疚,玲兒沒有跟出來。漫步在樹林間,似乎回到了我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穿過的那片樹林。一切都像夢一樣,發展得很快,快得讓我覺得不真實,但是心中的痛告訴自己,是真的。
偶爾會看見幾隻鬆鼠,在樹枝間上竄下跳。鳥兒的歌聲依舊如那個清晨般動聽。很奇怪,這麼多人狩獵,怎麼會一個人也沒看見。或許他們不在這片林子。走著走著,走出了樹林,看見一條小河,河水清澈見底,還有魚兒遊過。因為是冬天,河水很諒,但奇怪的是沒有結冰,還有魚類來回遊動。坐在河邊的地上,望著天空,躺了下來,枕著自己的雙手,天空依舊是如此的晴朗,卻少了一份美麗。心境不同,看到的事物也自然不一樣,是不是自己太悲天憫人了?想著想著,有點犯困,這麼冷的天,不能睡在這裏,還是漫漫站了起來,照著原路回去,卻忘記了,怎麼也想不起來。算了,還是隨便走吧。一個人沒有方向的走著,沒有害怕,沒有孤單,似乎早已習慣了一個人的世界,沒有色彩,沒有弧線,隻有平實的直線才屬於我。
起風了。裹緊了衣服,加快了步伐。聽見有人叫我,回頭,卻什麼也沒有。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又繼續加快步伐回去。覺得有人在我的身後,回頭看,卻被他撲倒。熟悉的氣息,溫暖的懷抱。就算倒下的前一秒,他的雙手也是緊緊地抱著我,不讓我摔在地上。莫名其妙的坐起身,果然是易溱楓。坐在地上,很奇怪他為什麼在這裏,還要撲倒我。
“你怎麼會在這?”
“沒什麼,恰巧路過這裏。”
“路過?你不是......啊!你流血了,怎麼回事?”
跑到他身邊,赫然發現他背部的肩上刺著一根箭,鮮血湧出。頓時傻了,整個人被凍結,腦海中千絲萬縷。原來這裏是獵區,不了解情況的我竟跑到這裏來。他是為了救我!如果不是他,中箭的就可能是我。慢慢蹲下來,卻早已淚流滿麵。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救我?”
“因為不想看見你受傷。”
受傷,又是受傷。拚命得想保護自己,不受一點傷,到頭來卻傷害了彼此。心中的痛無法言喻,矛盾的聲音充滿了我的大腦。
不能心軟,不能相信他。沒有人值得你相信,他們都是騙子,他們都是騙人的!
但是他救了你啊!他用自己的身體為我擋了那致命的一箭啊!
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有誰教我,到底該怎麼辦?殺了他?現在無疑是最好的時機,但是......腦海中的聲音越來越響,不讓心受傷,就不要把心交出去。殺了他,你就不會那麼痛苦了,還可以得到解藥,隻有活下去,你才有可能回到原本的世界,去找你的恒,告訴他你沒死。
對啊!恒還在等我,我不能沒有他。控製不住自己,從腳踝處的鞋子裏拔出了一把匕首,諷刺的是那還是易溱楓怕我會出事,讓我防身用的。握住匕首的手在顫抖,不住的顫抖。我一點點走過去,看見了易溱楓眼神中的詫異,絕望,但沒有絲毫後悔。失血過多,他暈了過去,腦海中的聲音越來越響,閉上眼睛,匕首刺進了他的肩膀,正是被箭射中的肩膀,睜開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麼,鮮血從手上滴落,是易溱楓的血。世界安靜了下來,前所未有的恐懼占滿了大腦,我該怎麼辦?怎麼辦?我殺了他!我親手殺了他啊!
離開這裏。快走啊!快走!耳邊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沒命的跑,頭也不回,拚命的想離開這裏,卻撞倒了一個人,抬頭看著他,背脊的寒意讓我出了一身冷汗,是戚燁。我們都沒有說話,就這樣站著,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的黑暗侵蝕了光明,我被他點了穴暈倒了。
很久很久。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易溱楓悔恨的眼神,夢見玲兒的呼喚,夢見戚燁的冰冷,夢見恒的離去......太多太多,慢慢從夢境中清醒,眼前的一切讓我驚歎,隨之平靜。昏暗,寒冷,襲之而來。這些是牢獄的代表。我入獄了。想想也對,弑君之罪是何等嚴重,或許明天我就被問斬了吧?或許更快。我殺了他,也殺了我們之間的一切。我不指望他會念在我們的情分而放過我,其實我們之間並不存在什麼情分,隻是比陌生人多一份了解。陰冷的地麵,我蜷縮在角落,微微發抖。他不會再放過我了,就算他有多愛我,現在也應該灰飛煙滅了,更何況他不愛我。是戚燁抓了我,我也不想在記恨,因為我沒有這個資格再去恨任何人,是我殺了他,是我罪有應得。陽光透過牢獄中的小窗戶,射在地麵上,就這樣,我平靜的度過一周,在我入獄期間,沒有人來看過我,沒有人來問訊。直到這樣的沉寂持續的第八天,戚燁來了,他依舊像個天使,卻失去了以往的微笑。
“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問我。
我不說話。
“你有真心愛過他嗎?”
痛一點點蔓延,我依舊沒有說話。
“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沉默.......
“為什麼不說話”
.........
“他...,死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說出這句話,為什麼呢?是關心?還是指望著他死掉?不知道......
“你會在意嗎?還是你希望他死掉?”
不,我不希望他死掉,我不希望,真的,不希望.....
我說不出話,淚水埂咽住了喉嚨。他走了,轉身離開。
他死了嗎?他真的死了?是我親手殺死的?一切都像是天方夜譚。為什麼我會如此心痛,如此難受?甚至希望死的那個是我?一切都不重要了,他離開我了。又一個關心我的人永遠離我而去。
就這樣,渾渾噩噩又過了3天,這三天,滴水未進。不是懲罰自己,而是吃不下。想到他昏倒前的眼神,通徹心肺。從下午開始,我就開始頭暈,然後頭痛。大概是毒又發了。想起易溱楓的死,我應該開心啊,我可以得到解藥,我可以離開這裏,我可以回到我的世界,我可以看見恒,一切都可以回到從前。盡管隻是自己的幻想,卻依舊那麼得不切實際。
下午,頭痛好些了,又來了兩個人,當我在猜測是誰的時候,他們進來了。我難以置信,他沒有死,他真的沒有死!是易溱楓和戚燁。但是他沒有了以往的冷峻,沒有了微笑,臉色的蒼白讓我知道,他很虛弱,受傷很重。我們都沒有開口,安靜的聽得見彼此的心跳。他示意讓戚燁出去,戚燁的猶豫證明他已經不相信我了。但是他還是出去了。就剩下我和他。我不去看他,不是不想,是不敢。我害怕他的眼神會讓我心痛,會讓我動搖。
“為什麼不看我?不看看我到底死了沒有?”
字字句句就像冰冷的箭,刺進我麻木的心,我聽見了自己的歎息,聽見了心滴血的聲音。我不說話。
“讓你失望了,我沒有死。”
死寂.......
他開口了:“真的是你嗎?是你殺了我?”
很驚訝他會這麼問,難道他還不相信是我殺他的?難道他不相信所有人到告訴他我是凶手?他還是相信我的嗎?
“是我。”盡量不讓他聽出我的任何情緒,不讓他聽出我的哽咽。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失望與悲傷。
“你真得那麼恨我?恨得一定要殺了我? ”
沉默,是因為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不知道怎麼說才能讓彼此不那麼心痛。隻是我知道,他很快就會忘了我,後宮佳麗三千,時間會衝淡一切,不是嗎?心痛得無法承受,我開始咳嗽,劇烈的咳嗽,但是還是強烈忍了下來,再痛也要忍下去。他沒有察覺,隻是望了我一眼,盡管我沒有麵對他,但是餘光還是看見了他的沒落。他轉身離開,背對著我,走出了牢門。鮮血從口中噴出,再也忍不住了。血浸染了我的衣服,濃烈的血腥味彌漫開來。我開始吐血,好難受,胸口好痛。沒想到易溱楓竟聽見了,他衝了進來,把我抱在懷中。
“怎麼了?怎麼會這樣?你到底怎麼了?”溫暖的懷抱,讓我看見了他的疼惜,他還是愛我的,他還是相信我的,就算是知道我親手殺了他,還是會像這樣關心我。毒發的症狀並沒有嚇倒我,因為,他的信任讓我忘記了一切,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