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侵入者與入侵者(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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邑輝這幾天相當鬱悶。
剛出院回事務所報道,從門汀一路到主任室,見麵的各位笑得很有些抽搐,不,該說有內涵。邑輝塞一肚子莫名其妙,正尋思著是不是自己被冤枉揍一頓的糗事傳開了時,一名熟絡的前輩衝他使了個眼色,指指茶水間。
“邑輝君,有件事你要跟我說實話。”前輩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神情嚴肅的堵在茶水間窄小的木格門內。
“什麽事?您說。”臉上的微笑差點掛不住,邑輝原本隨意的站姿,也因徒然嚴肅的氣氛而收斂。
掏出大屏幕手機,前輩熟練的點擊著觸摸屏,停頓一下,抬頭瞄了眼懵忪的邑輝,頗有點大義凜然的架勢將手機遞給他。
“先看看這個吧。”
“哦。”
接過細瞧,“誒……”
手機裏呈現的東西,令邑輝震驚之餘,啼笑皆非。
一段製作精良的Flash動畫,人物麵部采用2D掃入,體型線條流暢,背景以及佩飾細節都繪製得華美逼真。
隻不過,內容上,連一直自詡為臉皮厚的邑輝也尷尬不已──從頭到尾完全是兩個男人在做A愛!動作節奏、幅度配合拚接的BLdrama或CD,近乎天衣無縫。
光這些不夠,動畫的結尾處還為充分舉證般加入一些動態圖片,包括有兩人一起出入同一住宅、拍肩搭背或嬉鬧的,有兩人一起下酒館、醉酒攙扶或摟A抱的……
而兩位主角正是邑輝和渡邊!
跟渡邊住一起不過是幾個月前的事,事務所沒人知道,並非刻意隱瞞,而是覺得沒必要。
原本合租的女子因為工作離開了東京,而在這座城市,像邑輝這種低收入類群,想要一個人寬裕的衣食住行比較有難度,一般人都會選擇和情人或好朋友合租一套小居室,平攤所有日常費用,以保證各自的生活品質。當時,聽說渡邊有套不錯的房子恰好要找合租人,邑輝是踩著麵子硬住進去的──畢竟,大多數單身男人是希望找個女租客的。
說起渡邊真一,可稱作是邑輝的引導者。他和邑輝同出自一個聲優養成所,比其高一界,當初在養成所有過幾次麵緣,不親不疏。渡邊後來出道,由於音質獨特,音域寬廣,順利進入一家有名的事務所,且發展很好,沒兩年就憑借幾部收視率高的TV動畫,擠進當紅聲優行列。與他相比,從大阪隻身到東京闖蕩的邑輝卻不那麽走運,自己所在的事務所在業內成績平平,自己役的角色絕大多數是跑龍套,為了多掙些錢,也曾搶著接過不少成人類動畫配音,但依舊沒什麽起色。
這種懷才不遇的低糜運氣直到今年春,在一部新番錄群體戲時,再次偶遇新番的主役渡邊,才徹底擺脫──渡邊介紹邑輝進軍BL界。
如今在BL界混得如魚得水、風生水起的邑輝,也曾有過掙紮排斥、磕磕碰碰一陣子。初始,看著劇本上匪夷所思的seqing台詞,自己怎麽也念不下去,不是笑場就是哽音,經常被單獨留下來重錄幾小時。那時,若不是渡邊極力說情,大概自己早讓音響指導和導演他們踢出錄音間了吧。
後來,學會了使用擬聲詞的技巧,空隙之餘也配些成人動畫,將對方想象成某部戲裏豔A麗淫A蕩的禦A姐或某個夜場女子,慢慢試著帶入自己主導的“攻”君角色,倒是逐漸順暢;再往後,越發純熟,越發放得開了,即使和渡邊麵對麵對台詞,望著渡邊一本正經的哼哼啊啊,跟動A情一點關係沒有,自己也便不再糾結什麽,該叫的叫,該念的念,全當彼此在說笑話。
不過,這次……
頷首目無焦距的望著重播數遍、令人麵紅耳赤的高--H--Flash動畫和PS過的動態相片,邑輝感覺問題不再是單純的惡搞那麽簡單。
小早川端著托盤,戰戰兢兢的親自為麵前兩位擺譜的大叔奉上兩碗特製拉麵,還不忘討好的配送了幾碟小菜。
懶懶斜倚在靠背上的邑輝暗自端倪著眼前懨懨溫吞的年輕人,臉上的歡愉絲毫不加遮掩:嗬,果真是風水輪流轉呐!少了那晚的囂張,這小子此時的表現如同一隻被剪掉利爪的貓咪,刻意溫順又不乏謹慎。
“謝謝,”邊禮貌致謝邊粗俗的用筷子頭敲打著古樸的桌麵,邑輝示意小早川坐他身邊,“請坐。”
小早川楞了一下,抱著托盤忐忑不安的坐下,偷偷瞥了瞥對麵的渡邊。
渡邊癱著一張菱角分明的俊臉,將幾碟小菜細細篩了一眼,拿起盛辣蘿卜絲的瓷碟,整個的挑進湯麵上,快速拌了拌,做了一個開動的手勢,張口就吃──由始至終沒拿正眼瞧過小早川。
“小早川君覺得我提出的補償還算合理吧?”
語氣用的是詢問──征詢的詢;可,問話人低沈的嗓音配合尖銳的視線,完全是與征詢無關的“強迫”效果。
身邊人模糊的“嗯”了一聲。
呃,補償……
小早川暗自歎了口氣,懊悔得想撞牆。如果自己不去看望那家夥、不把實情告訴他或不留地址電話,那晚的事是不是就可以昧心的當作未曾發生?
原本想著自己如此誠實,對方應該不會太為難自己,結果……
“三個月的點餐隨叫隨到……沒問題,”自己家開拉麵館的,點餐作為應允的營養費並不過分,過分的是隨叫隨到,“醫院的費用我會在明天之內轉入您的賬戶,”醫療費不管怎麽說應該由自己承擔,“可,讓我一天到晚跟蹤您,這也太沒道理了吧?”
“不是跟蹤,是注意有沒有跟蹤的。”邑輝夾了根麵條,在筷子上繞啊繞。
……不跟蹤,怎麽能找到跟蹤的?小早川無奈的抹了把汗。
“就從今晚起,”一直埋頭麵碗的渡邊悶悶開腔,“朗介大概十點左右錄音結束,”抬眼清淡的盯著小早川,“錄音室你知道的,在上次你埋伏的那條街。”
小早川僵直著沒回應。
慢悠悠的咽下麵條,邑輝有點不適的皺了皺眉。
雖說是晚輩,可……渡邊幾時突然這麽親切的喊自己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