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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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麵又是一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可愛女孩默默的跟在一個比他們稍大的男孩身後,神情嚴肅的老人毫不客氣的斥責她們,身邊還有一個漂亮的小女孩甜甜的笑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兩個女孩子幾乎都待在自己的房間,默默的看著自己的哥哥牽著漂亮女孩手在院子裏玩,臉上是溫柔的笑容。
然後是一間廢棄的倉庫,小女孩們被繩子捆綁著丟在角落裏,年幼的她們隻能低低的哭泣,期待家人早點來救她們。外頭的天似乎漸漸暗下來了,一個人都沒有來,她們似乎被遺忘了。一個女孩掙紮的手嘴並用的將另一個女孩身上的繩子給解開,然後催促著她從一個破了的裂縫中鑽出去。哭泣著的小女孩顫抖著從裂縫中鑽出去,嘴上說著:姐姐,你再等等,若筱讓爸爸媽媽來救你,姐姐,你再等等。
倉庫裏的小女孩尤帶淚痕的小臉上揚起笑容,使勁點點頭,目送著妹妹飛快的離開。
畫麵又開始轉動,裏頭的人物如同快進的電影一般飛速的動作了,最後定格在一個靈堂上。哭得幾乎暈厥過去的小女孩,掙紮的哭喊著要姐姐,被嚴肅的老人狠狠訓斥了一頓。賓客來來往往,到處充滿了哀傷的氣息。
夜姬神情茫然的看著靈堂上擺放著的女孩的照片,緩步走上前,低頭就能看到小小棺木裏躺著的那具已經不能稱作是遺體的屍體了。哪怕化妝師再高超的手段,也無法讓已經被河水浸泡的腫脹不堪的屍體變得漂亮,所以小小的身體被寬大的衣服掩蓋的嚴嚴實實,就連臉也用白帕給死死蓋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為什麼腦袋裏會有著一段莫名其妙的記憶。她隻感覺這裏的一切都很熟悉,可周圍的人好像都看不到她。她慢慢的遊蕩在庭院中,看到那個漂亮的小女孩站在小男孩身邊,聽到她低聲安慰著男孩子:“比呂士哥哥,你別難過了。你還有美奈子啊,美奈子也是你的妹妹。”
小男孩抬起頭,雙眼哭得紅腫,沉默的點頭。
比呂士哥哥?夜姬皺起眉頭,立海大的柳生比呂士?!那麼,她猛地轉頭看向靈堂的方向。那個女孩子,那個死去的女孩子就是柳生比呂士的妹妹柳生若穎?!
為什麼她會在這裏?她不是和國光他們在九龍頭神社遇到了立海大的人嗎?然後,然後她又頭疼了。是誰?那個神情哀傷的看著自己的人到底是誰?
“是誰,你是誰?”夜姬口中叫喚著,臉上滿是焦急。
“小夜又開始夢魘了!”不二皺起眉頭,湛藍色的雙眸中滿是憂慮,“手塚,這樣不行,還是問問旅館的老板附近最近的醫院在哪裏吧。”
“沒有用,隻能等她自己醒來。”自從夜姬開始頭疼後,就經常陷入夢魘中,常常都是尖叫著醒過來。忍足瑛士對此也是無能為力的,除了告誡夜姬要保持好愉快的心情,不要多想。
“難道就這樣看著四楓院學姐難受?”桃城狠狠一拳砸在牆上,滿臉的懊惱。
海堂神情複雜的靠在一邊,向來凶神惡煞的麵上也滿是擔憂。
星野明日香等人被一連串的事情給弄得呆愣呆愣的,這時才算是反應過來。
其他女生都不好意思再留在這裏了,低聲和星野道了個別,就匆匆的跑開了。星野沒有跟著離開,反而是走到手塚身邊,問道:“四楓院桑的病很嚴重嗎?”
“夜兒沒病!”手塚的語氣分外的冷漠,看也沒看星野一眼,隻顧著用手上的毛巾擦拭著夜姬額頭不斷滑落的汗水。
星野一愣,心下有些難受,張張嘴還想說什麼卻被不二一把拉開了。
“明日香還是先去和班上同學玩吧。可能今天需要占用這個房間也不一定,真是不好意思了。”不二的臉上帶著抱歉的笑容,湛藍雙眸一眨不眨的看著星野,很是認真。
星野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又掃了麵帶歉意的網球部眾人一眼,轉身也離開了房間。
“不二,這樣不太好的吧。還是把我們這邊房間讓出來吧,手塚可以抱小夜去自己的房間啊。畢竟星野桑也是個女孩子,她也會感到為難的……”大石一邊念叨著,一邊又有些顧忌離開的星野明日香。
“大石,明日香不是這麼小氣的人。小夜的情況她也是看到的,你就別擔心了。”不二笑著擺擺手,讓大石不要多想。
乾一直在邊上看著,始終覺得不太對勁:“手塚,小夜這種情況,真的是在恢複記憶?根據數據,76%人恢複記憶是不會有太過劇烈的頭疼之感的,68%的人都是看到熟悉的事物、人慢慢恢複記憶的。小夜這樣會不會不太對?”
手塚也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夜兒身體很健康。”
突然,夜姬開始呢喃出聲:“跑,快跑,快跑。”
“小夜!”
“夜兒!”
“四楓院學姐!”
“嘶~~~學姐!”
一群人紛紛湧到床邊,神情緊張的看著夜姬。
可惜夜姬依舊沉浸在夢魘中,對他們的叫喚毫無反應,口中的呢喃也越來越大聲,情緒也愈發的激動:“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為什麼?!爸爸,媽媽,為什麼不救我?!”
“我好冷,好冷,救我!哥哥,救我,救我,救我,救我!!啊啊啊!!!”一聲淒厲的尖叫聲從夜姬口中發出,雙眼猛地瞪大,整個人也直挺挺的坐起身來。
菊丸被嚇得躲到了大石的身後,其他人,包括不二也都被驚得愣在原地,瞪大雙眼看著驚魂未定的夜姬。
“呼…呼…呼……”夜姬不停的喘著粗氣,渾身不停住的顫抖著,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手塚摟緊她,右手有些笨拙的在她後背輕拍著,口中安慰著:“夜兒,夜兒,別怕,沒事的,沒事的。”
夜姬緩緩抬頭看他,伸手輕輕撫著他的臉,神情茫然地似乎不認識他一樣:“國光?國光?”
“是我。”手塚低頭,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臉上是眾人從未見過的溫柔。
乾推了推眼鏡,尷尬的看著兩人的互動,身子不由自主的往門口退去,順手還不忘拖著桃城和海堂一起。
不二和大石也稍稍安心,拉住想要上前的菊丸也一起退出了房間,然後輕輕的將房門關上,留下兩人單獨相處。
“他們為什麼不救我?”
“他們?”
“爸爸媽媽為什麼不救我,我好冷,好害怕,他們為什麼一直都不來?”她喃喃著,似乎是無意識的說著。
手塚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伸手捧住她的臉,神情嚴肅的看著她:“夜兒,看著我。”
紫黑色的雙眸緩緩的轉向他,隻是眼底沒有絲毫的神彩,充滿了茫然和困惑。
“夜兒,四楓院伯伯和伯母舍棄自己的生命就是為了救你,他們沒有不要你,他們比這世上的任何人都要愛你。”第一次和夜姬說這麼長的話,手塚差點維持不住往日的冰山模樣,不過臉上倒也是顯著幾分不自在。
夜姬的反應有些緩慢,愣愣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手塚有些擔心了,到底是什麼樣的夢境影響這麼大,會不會對身體有損害。
兩人一時間都沒說話,手塚依舊摟著夜姬安撫著她,夜姬麵無表情的靠在他懷中,雙手緊緊抓著他胸前的衣服,力氣大得生怕他會消失不見一般。
許久,手塚才感到懷中的人不複之前的僵硬,呼吸也漸漸平複下來,不由的鬆了口氣。
“我都想起來了。”夜姬側頭埋在他懷中,聲音有些悶悶的。
手塚拍著她後背的手微微一頓,低聲道:“啊。”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夜姬繼續說著,“跟國光說的一樣,父親和母親很愛我,真的很愛我。”
“我又夢到了別的。那不是一個很好的夢境,我覺得很難過,很傷心。如果以後有機會,我會慢慢講給國光聽。”
“國光,以後我應該就不會頭疼了,你也不用這麼擔心了。晚點要打電話給爺爺、手塚爺爺,還有手塚伯伯和手塚伯母。還有,要跟不二、大石、菊丸他們講,告訴他們以後都不用擔心了……”
夜姬靠在他懷裏,慢慢的說著,手塚一聲不吭的聽著,摟著她的手始終沒有放下來。
“國光,是不是喜歡我呢?”突然,懷中的女生冒出這麼一句話,讓手塚頓時僵硬了。
夜姬仿佛沒覺察到一般,自顧自的開口:“大家都跟我說國光對我很不一樣,學校裏的同學們都以為我們是男女朋友。今年星野桑也這麼問了,我覺得她好像喜歡國光,感覺悶悶的。”
手塚聽了她的話先是皺起了眉頭,繼而緩緩勾起一絲淺笑,低頭輕輕在她頭頂落下一個吻,輕聲道:“夜兒為什麼會覺的悶悶的?”
“我不知道。”夜姬搖搖頭,抬頭看著他,“國光知道嗎?”
“夜兒喜歡我嗎?”
“怎麼樣算是喜歡呢?”夜姬更是困惑,歪歪頭,“我沒有喜歡過人。”
手塚向來清冷的麵容上揚起笑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附身湊近她:“比如,想要和我在一起。不喜歡別的女生跟我太過接近,不喜歡別的女生說喜歡我。”
“比如,現在,夜兒你的心跳非常的快。”他的手附上夜姬的胸前,感受著手下不斷加快的心跳。
冰山消融大概就是這個模樣吧。夜姬呆呆的看著手塚和往常完全不同的模樣,愣愣的表情惹來手塚低低的笑聲。
夜姬頓時臉上一熱,眼睛眨了又眨,視線四處轉動著,就是不肯看向手塚。
手塚繼續笑著,沒有再逼著她說什麼,隻是緊緊摟緊懷中的女孩,一掃心底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