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愛得沒有緣由 第三十八章 臨別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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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JX與前經紀公司不再續約的事情保密工作做的相當到位,媒體記者直到最後一天才被通知,消息一出立即引起新一輪的大討論,各種小道消息鋪天蓋地,甚至有傳言說SJX會自立門戶,成立自己的工作室。麵對電視台娛樂新聞以及網絡上的種種傳聞,當事雙方一概沉默以對,繼續做好新專輯的各項宣傳。
揭曉謎底的那天,李明煥通過自己的關係找來與SJX關係良好的十幾家媒體記者,趕到會場後才弄清情況的眾家記者,無不對李明煥的處事手段表示佩服。AHK公司高層對於這次和SJX簽約的事給予相當大的重視,不僅親自派人來到中國簽合約,簽約費更是給到天價。簡短的記者會上,AHK公司首先表示了對SJX的欣賞和歡迎,江昀霆作為SJX的代表向媒體坦言對於能去國外發展的興奮之情,當然沒忘記謝謝老東家在過去幾年裏的培養和支持,最後希望在國外也可以得到粉絲們一如繼往的支持,並且承諾今後有機會一定會多多回國。
國內少有偶像團體可以去國外發展,SJX與AHK簽約無疑在娛樂圈中具有裏程碑似的意義。在一片賓主盡歡的完美氣氛裏,江昀霆將自己的名字慎重的簽在了AHK合約的最後一頁,記者的鏡頭記錄下他放下筆長歎一口氣,神情嚴肅又迷茫。據說這個表情後來在網絡上被人解答為是對SJX未來發展的慎重和期待。
真實的情況其實也沒差多少。那麼多年的努力終於得到別人的認可,去日本代表SJX攀上一個新的頂峰,借著這股勁他不僅要走出中國,更想邁向全球。江昀霆是有野心的,他不希望踩著別人為他鋪好的路走下去,他的人生他要自己去創造!不過他很清楚,SJX不可能是他人生的全部,幾年之後他注定是要回到屬於自己的另一段人生道路上去,到那時他或許還能自豪的向周圍人講述自己曾經創造的輝煌。
同時他也是迷茫的,就這樣把自己賣給AHK,到了日本將重新人為新人打拚,即使《戀愛如初》和SJX已經在日本打開知名度,可是怎麼樣都不可能與在國內相比。這樣的一個心理落差,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承受。
最後對於顏妍,他還是有些不能言說的歉意。他不否認顏妍關鍵時刻的後退使他的離開變得“明正言順”,可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明白自己其實是自私了。如果沒有去日本的機會,他想哪怕是逼迫他都會讓顏妍說出事情的真相,那時他想他大概也會出麵替她擺平一切,是男人都會想做英雄的,而不是像他現在這樣不聞不問。
可事情往往就是如此的巧合,兩件事同時出現就注定隻會演變成現在的結果。會場裏所有的人陸續離開,許裔和孫俊皓原本想邀江昀霆一起去喝酒,被他拒絕了。走廓裏傳來交談聲,想到明天之後就再也不可能聽到如此熟悉的中國話,他的心情一下子蕩到穀底。拿出手機找到顏妍的電話,這一刻他想她了。
接到江昀霆短信的時候顏妍正好在替一個歌手拍MV,點開短信就隻有四個字:我明天走。她不知道情侶間的分手應該是怎麼樣的,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不會像自己和江昀霆兩個這樣。
手機捏在手裏很久,感歎他們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其實她知道他一定會走,也知道這一決定對他們兩個人來說都是最好的,然而當真正麵對時心還是痛了。
屏幕一直閃爍在回複狀態,打了一個字刪掉,輸入了一句話再刪除,她完全不知道該給他怎麼樣的反應,最後傳到江昀霆手機上的短信也就隻有三個字:知道了。
直到拍攝工作全部結束,江昀霆都沒有再來一條短信或者電話。顏妍換上自己的衣服走出攝影棚,在停車場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跑車,不意外自己今天會見到他,可仍然對他突然的出現感到驚喜。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與駕駛座上的男人相視一笑,拉上保險帶任憑他將車駛向任何地方,她相信這個男人,因為他是江昀霆。
當車停下時,顏妍看著自家樓下熟悉的環境,不得不對身旁的人挑了下眉。她以為他會帶她去外麵的餐廳,或者會回他家,獨獨沒想到他會那麼沒創意的隻是送她回家。
“我打了電話給顏昕,她說她今晚會住學校。”發覺身邊的人挑眉看他,一副疑問的表情,江昀霆將她拉出車子,走進電梯時好心的解釋,“我的房子已經全部整理完了,現在沒有家的感覺了。”
行程是很早之前就商量定的,日本AHK方麵希望他們三個可以早點過去,畢竟要熟悉一下那裏的生活環境。所以演唱會過後,他就著手各項打包的工作,三個人一早就決定將自己的房子交給李明煥照看,省去了賣房或者出租的麻煩。
顏妍點頭表示理解,開門後換了衣服就直接走進廚房,從冰箱裏找出晚餐所需要的食材分量,很明顯兩個人最後一頓飯顏妍準備自己做了。交往的這段日子裏,她從未告訴他自己會做飯,事實上也沒有機會親自下廚為他煮飯,到了現在才發現兩個人的了解實在太少。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也許她不會再那麼被動,可是如果隻是如果,假設隻是假設,有些事過了就是過了。
站在廚房外的江昀霆用非常特別的眼光欣賞著顏妍忙碌的身影,一種可以稱之為滿足的感動湧在心頭。他從來不介意自己的女朋友會不會燒飯,在信息如此發達的時代,外賣或者請人做都是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的。但是身為男人,看見有個女人願意為自己在廚房裏忙進忙出,仍然很受用。
就在顏妍關火、洗手準備將菜端出去的時候,江昀霆從身後將她環進自己的懷中,簡簡單單的三菜一湯已經出現在廚房的料理台上,半低著頭在她耳邊細語:“從沒聽你說過,你還會下廚。”
“你沒問啊,再說也沒時間。”顏妍說的是實話,很多時候兩個人都是因為工作而在一起,真正獨處的時間少之又少,偶爾一起吃飯也總是叫外賣或者買回家吃。
“辛苦了,老……”江昀霆咽下已到嘴邊的稱呼,兩個人的表情同時僵硬起來,“我幫你把菜端出去吧。”
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彼此都小心翼翼的不再多說話,害怕一個不小心泄露自己的情緒打破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氣氛。餐桌上選擇了最安全的話題,八卦的聊著自己身邊朋友的消息,分享著工作時的趣事,偶爾還會有發自內心的笑聲傳出。
收拾完桌子又繼續搶著要去洗碗,都不願意獨處,最後四隻手一齊伸進了水池中。滿是泡沫的水池中,大手包著小手久久都不分開,顏妍低下頭。水中突然暈開一圈小小的漣漪,一圈,二圈,越來越多,隱忍的抽泣聲打在江昀霆的心上,一聲,二聲,越來越急。
擦幹手,江昀霆擁著顏妍離開廚房來到發沙上。感覺到自己的腰被突然緊緊的抱住,垂眼看著顏妍將自己的臉藏在他的腿上,僅著單褲的他立即感覺到一片濕意。無聲的拍撫她的背脊,不是不想安慰她,是不能,他怕自己一開口會忍不住,會像她一樣。
顏妍趴在江昀霆的身上很久,她沒想阻止自己的淚水,也不想再壓抑自己的難受,她容許自己最後一次放任她的感情。愛情和自由她選擇了自由,她明白這個決定對江昀霆來說是不公平的,可別無選擇,沒有自由的她是沒有資格去談愛情的。她想和他在一起,以平等的身份去追隨他,而不是有著諸多隱瞞的愛,她知道對於這個決定她是有私心的。
哭夠了起身跪坐在江昀霆的身旁,靜靜的看著他那雙常常帶著笑意的黑眸此刻分明有著淡淡的紅絲,心不可避免的再一次被滿滿的疼痛所占據:“明天,我不去送你。”
“好,過了今天,我們就……就暫時分開。”結束兩個字實在說不出口,江昀霆想起顏妍那晚說過的話,雖說自欺欺人,但不失為一個好借口。
“昀霆,要照顧好自己啊。天冷要記得穿衣服,不要逞強,要按時吃飯。”不想說這些,說了代表他們真的要結束了,不得不說,不說她會更遺憾。
“你也是,不要太拚命了,工作是做不完的。”再次擁抱住顏妍,不舍得,他真的不舍得放開她,隻好喋喋不休地關照著。
“今晚,要留下嗎?”顏妍看著他,說話的語氣裏有著自己也不曾注意到的懇求。不是一時的衝動,從她決定放開他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這最後一晚她想將自己交給他。對於這段似乎已經沒有未來的感情,她需要留給自己一個回憶,也留給他一個回憶。
認真的搖搖頭,江昀霆明白顏妍的暗示,不是不想要,是要不起。他不可以在與顏妍突破了最後一層底線後,再裝作若無其事的說再見。看見顏妍因為他的反應而垂下了的眼眸,他勾起嘴角,抬起她的下顎強迫與他對視:“留著,等我回來。”
所以,這一天晚上兩個人什麼事都沒發生,沒有激情,沒有擁吻,有的隻是緊緊的抱著對方,分享著各自的氣息,顏妍終於還是睡著了,而江昀霆卻一夜無眠。天快亮時,將顏妍抱回到床上,彎下身撩開覆在她額上的頭發,傾注所有的感情印上自己的唇。起身時看見身下應該緊閉雙眼的人溢出的淚水,長長的睫毛輕顫著,他感到自己的呼吸有那麼幾秒鍾的停頓。無語的從自己的鑰匙圈裏找到屬於這間房子裏的鑰匙,拿下後放在她的床頭櫃上,最後再深深的看一眼仍然“熟睡著”的人,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