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篇  第二十三章 暗影流動的背後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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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森的大屋中
    “司童,這麼快回來了?”閻鬼婆專注於地上屍體的反應,聲音低沉而嘶啞。
    “稟鬼婆,我們被官府的人發現,”為首的黑衣人道,“他們事先守在了墳地裏。”
    “哼,虧他想得出來,”語氣中盡是鄙薄,“幾具死屍而已,用得著那麼大動幹戈。”
    “下一步如何走?”
    “你們且去待命。”
    “是。”
    四人退下後,隱秘的角落中現出一個人影,昏暗的火光下看不清其麵目,聽得一個渾濁陰寒的聲音:“我以為你會殺了他們,作為沒帶回屍體的代價。”
    “司童是你派來的人,我怎會殺他?”閻鬼婆冷笑道。
    “鬼婆真給老夫麵子。”
    “不用在我麵前說風涼話,你該清楚我為什麼會答應幫你研究‘千魂引’,製造‘不死人’。”語氣中略帶著不甘。
    “你最近有些大意了。”神秘人繞過話題。
    “這是你此行的目的?”
    “我曾叮囑過,事情沒完成前,最好別跟官府扯上關係,”神秘人顯然不滿,“你的動靜鬧得太大。”
    “哈哈哈······”閻鬼婆一陣怪笑,“你是擔心引起朝廷的注意?你要清楚,我就快成功了,製造大批的不死人需要很多屍體,很多。我不派人去挖,難道你希望我去殺人?”見神秘人不語,接著道,“殺幾個人是易如反掌,可動靜就更大了,想不讓官府介入調查都不行。”
    “哼,”神秘人冷言,“老夫是想提醒你,新任涼州知縣不是個省油的燈,你挖的墳已引起他的注意,暫時先停手,別留下任何線索,好好想辦法讓躺在地上的那些東西站起來,別再給我鬧出亂子。”
    “是,鬼婆領命,”語調散漫而怪異,“要是您能給我提供更多屍體的話,鬼婆一定更不負使命,叫它們盡早為您效勞。”
    “你的胃口很大,有了這麼多還嫌少?”神秘人諷刺,“果然是‘鬼婆’。”轉而嚴肅道,“老夫得到消息,慕容擎昶欲於兩個月後召開武林大會,我希望到時候能見到成效。”
    “哦?是最後期限?”聽不出一絲慌亂,反顯悠閑。
    “你明白最好。”神秘人說完,隱身離去。
    閻鬼婆望著其隱去的角落喃喃道:“到時候,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一定會讓你很滿意。”
    另一處
    “大人。”司童俯首恭敬道。
    “為何如此狼狽?”神秘人緩緩問道。
    “撤回的途中遇到一人,此人身法極快,卑職等根本不是對手,”司童解釋,“若不是他有意放生,恐怕卑職已經······”聲音漸漸低下去,對那一幕仍心有餘悸。
    “嗯?”神秘人緊鎖著眉頭,“涼州城裏居然有這等高手?”
    “大人,有句話卑職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卑職注意到他手中的劍,雖未出鞘,卻隱然能感覺出其中戾氣,令人生畏,而且他出手簡直快如無影——”司童沒再往下說,知道大人一定明白其意。
    “無影?”神秘人心中一驚,神情凝重,“是······他出現了嗎?”如果有那個人在,事情可能會變得棘手······
    翼王府
    “王爺,蘇丞相求見。”管家在書房門外稟報。
    “請他進來。”緋雲翼放下書,冷峻的表情沒有任何波瀾,大概能猜到其來意。
    “參見王爺。”
    “不必多禮。”
    “翼兒,最近可好?”蘇丞相嘮起家常。
    “很好,無需丞相掛心。”緋雲翼淡淡地回了句。
    “那便好。”蘇正威早習慣了他的冷淡,從六年前帶他回來時,一直如此,任對誰都是一副冷漠麵孔,幾年的征戰更使其冷中多了股剛毅和威嚴,而更難以親近——正是自己所希望的。一個沒有感情的人才更容易成就霸業。回想起妹妹遭人陷害慘死於宮中,蘇氏一門備受迫害與屈辱,內心忍不住泛起股股恨意:所謂的忠心到底是什麼,換來的還不是皇帝一句話就讓你隨時家破人亡。
    當得知十一年前失蹤的六皇子的下落時,妹妹唯一的孩子仍好好地活在世上,蘇正威欣喜若狂,是老天憐憫他嗎?自己還有親人。而今天子荒廢朝政,本就對其不滿的他更認為此乃天賜良機,欲以六皇子取代天子,繼承大統,。六皇子為皇室,又流有蘇家的血,他登上帝位,也即意味著蘇家的權勢。隻有大權在握,才不會任人宰割,甚至左右別人的命運,將他們踩在腳下。
    六皇子被帶回京後很快成為翼王,威望日漸盛起,蘇正威甚感欣喜,更堅定了扶持翼王的決心。他曾試探過翼王,欲摸清其意圖,希望能與自己同心。但對方總能巧妙地回避,似故意為之。後發現如此揣摩隻是在浪費時間,且翼王已越來越讓人難以捉摸,誰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麼。
    王太傅與崔尚書心存芥蒂,翼王對此似乎不是很在意,大有問心無愧之態,倒顯他二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蘇正威相信,緋雲翼並非沒有同樣的想法。
    目下這已不重要,他會按著自己的計劃走下去——
    “新科狀元程錦河現已於崔尚書手下當差,前段時間王爺宴請過他們吧。”
    “作為主考官,宴請中榜之人很正常。”
    “宴席中,不知他們是何意?”
    “丞相此番問起又是何意?”緋雲翼平靜應對,果然——
    “哈哈哈······”蘇正威爽朗笑道,“臣不過是對我朝新舉之才表示關心而已,既為大興朝臣,理應了解他們是否肯全心為朝廷效力。”直言不諱。
    “這點本王可以保證,丞相不必費心。”語氣依舊冷淡。
    “能得到王爺首肯,臣縱使有百個疑問也當安心了。”蘇正威麵上自然道——緋雲翼與以前一樣不輕易相信別人,亦合他意,即使那些人中包括自己,如此才更適合坐上那個位置。
    話語中聽不出程錦河等人是否已歸至他麾下,而蘇正威此時關心的多為自己的局,翼王隻需繼續保持安靜,別擾了他的計劃,偶爾配合一下即可。
    “除此外,丞相可還有事?”
    “確有一事需提。”聞言,緋雲翼不覺有些意外,聽其繼續道:“翼兒現已二十有二,是否該考慮成家立室了?”典型的長輩對晚輩的口吻。
    男子冷峻的臉色有了些許變化,略詫異他突然提起自己的個人問題。
    “想翼兒乃我朝重臣,一言一行無不受朝野上下矚目,本應早立王妃,幫翼兒打理府內事務。我堂堂大興翼王,府中至今尚無主母,在外人看來確實有些說不過去吧!”
    “本王的私事,無需丞相操勞。”緋雲翼微皺了皺眉。
    “話不能這麼說,”蘇正威語重心長道,“作為長輩,舅舅當然會關心翼兒成家之事,這是人之常情。”見他不語,繼續引導,“翼兒還記得上次宮中晚宴吧,我軍大破高盛凱旋而歸,皇上設下宮宴邀請朝中諸臣共為翼兒慶賀。宴席上有不少官宦名媛,翼兒可否看中一二?”
    “丞相,此事本王自會處理,不勞你操心。”緋雲翼冷冷道出。
    “是嗎?”蘇正威並無理會,“老夫看陳禦史之女端莊賢淑,知書達理,不僅美若天仙,且文采出眾,不失為翼王妃的合適人選。”若能借此機會拉攏禦史,他們的勢力可增加不少,對日後將大有益處。“如果翼兒無異議的話,老夫即刻進宮請皇上賜婚。”
    “立妃之事本王自會考慮······況且,也不需急於一時,畢竟是終身大事,丞相至少容本王好好考慮吧!”緋雲翼猜到其用意,本想回絕,但一瞬間不覺萌發了興趣,也許翼王府是該有個女主人了,腦海中莫名閃過一張臉······
    “哈哈哈······好,好,既然翼兒有此意,老夫也就放心了,希望翼兒能聽取老夫的建議,盡快定下來。”蘇正威很滿意,最後道了句,“那麼臣不多打擾王爺,告辭。”
    緋雲翼慢慢展開書桌上一幅畫卷,靈動可人的俏麗女子躍然於眼前,什麼時候他竟開始留意起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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