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早知道”為發現“新聞”線索，捕捉他認為有用的信息，在大霧的掩護下，像耗子一樣躲在陰暗的角落裏，探頭探腦地觀察著李金蓮家的動靜。
    突然，劉淑紅鬼鬼祟祟的出現在了李金蓮家的大門口。
    “早知道”疑惑地瞪大了鱷魚一樣的眼珠子，死死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當劉淑紅在李金蓮家的大門口逗留了片刻，消失在大霧中時，他迫不急待的想過去看個究竟。
    正當他無所顧忌地移動開腳步的時候，金不為挑著水桶走了過來。
    金不為見大嫂家的大門兒緊閉著，左右兩個門扇的門扣鼻子和門扣吊上分別用繩子拴著一隻破鞋。他的腦袋“嗡”的一下子大了起來。他懷疑自己看花了眼，又仔細認真地看了看。當他確定了掛在門上的東西，下意識的聳了聳擔著水桶的肩膀，不知所措的傻愣在那裏。
    “早知道”仔細地瞅了瞅金不為的窘態，從牆角的拐彎處慢條斯理地走了出來，陰陽怪氣地說：“好哇金不為，俺看你今天是吃了豹子膽了，大白天的竟敢給右派分子的老婆挑水吃？哎呀！俺明白了，你是打著挑水的幌子來吃奶的吧？”他邊說邊向金不為靠過來。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你這是怎麼說話呀你？你就不能說句人話嗎？你就不會給自己積點陰德嘛？俺大嫂寡婦扯業的你就沒有點同情心？你還是人不是人呀你？”
    【09
    “早知道”不屑一顧地走到大門前，用手背動了動那兩隻破鞋，撇了撇嘴說，“是人不是人這不明擺著嗎？哼！同情心？這不早就有人同情了嗎？
    金不為怒視著“早知道”，放下水挑子，喘了一口粗氣，怯生生地罵道：“這是他娘的哪個缺了八輩子德的幹得好事？俺日他八輩子祖宗！”他一邊罵一邊向“早知道”站著的地方挪動著腳步。
    “幹什麼？你想幹什麼？你放下扁擔湊過來還想打人呐？不是俺損你，瞧瞧你窩窩囊囊的那個熊樣兒。誰怕你那橫的眼眉、斜的褲襠，你還能尿出丈二的泡來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張武大郎一樣的臉，看看自己是副什麼德性！你平常那些日子幹什麼去了？平常李金蓮就不是你大嫂了？兩年多了，你讓她一個病秧子用三個耳子的罐子提水吃！你卻像個縮頭烏龜一樣在一邊窩窩著。讓俺看呐，你今天是貓哭耗子假慈悲來啦！你也不打聽打聽，俺在老鴰村裏混得黃土都埋了多半截了，除了那年金大成砸過俺一尿憋子哪個還敢對俺喘口大氣？你認為自己和金大成是一個爹的就一個吊樣兒啊？這輩子你就休想吧你！俺是什麼人俺還不清楚啊，簡直瞎了你那雙狗眼了!”
    “早知道”表麵上十分囂張，其實他的心裏一點底氣也沒有。他是先聲奪人，想在氣勢上把金不為壓下去。
    俺的那乖乖，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他金不為好歹也是個站著撒尿的主兒！越是像他這樣連碌碡都軋不出響屁來的鳥，就越能做出出人預料的事情，俺可不能像鬥狗一樣把他給逼急了，最後讓他給逮住弄個硬傷。
    “嗬嗬，”“早知道”轉念一想，偷偷地樂了，“今天這場麵也真他娘的好笑。劉淑紅那娘們兒，幹得也真夠絕的！她作踐人的章法也真夠高的！哦，俺知道了，娘們兒家心眼小，愛記仇啊！看來，俺今後做事也得提防著點，別一世英名毀在娘們兒的手裏。但是，她這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真是最毒莫過婦人心，好一個蛇蠍心腸啊！金不為你這個大鬆包、武大郎，你還日他八輩子祖宗呢！你和她爺們兒是一個老老爺爺的孫子，你願意罵你就罵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