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回 寡婦產嬰起緋聞 幸災樂禍嚼是非(四)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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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
    女人如廁的時候,總是先用手將自己的鼻子捂一會兒,等她們蹲在那裏對環境適應了,自然就會把手拿下來。有的甚至再用鼻子仔細地聞聞,其結果一點感覺也沒有了。
    男人如廁的時候,大都進門先屏住呼吸,蹲下來便開始吸煙,體會著那種特殊的混合氣味,欣賞著自己的發明創造,一點兒也感覺不到那種環境的惡劣。
    喜歡吃大蒜和臭豆腐的男女,總覺得它們是世界上最好的美食。他們很少顧及厭食者的眼神兒,更不會考慮旁觀者的感受。
    經常與吃大蒜或者與吃臭豆腐的人呆在一起,受他們的感染和引誘,也會情不自禁地品嚐一口,甚至由此上癮、一發而不可收。
    劉淑紅作為時常光顧牲口棚的極少數成年婦女,初來的時候是踩著“早知道”的腳印兒蹓進來的,她很討厭那些男人的粗語髒話甚至汙言穢語,情不自禁的會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示意那些大老爺們兒不要光講那些不堪入耳的話,甚至會對他們使白眼兒,埋怨他們滿天空刷漿子——胡(糊)雲。
    如今,在家寂寞的劉淑紅會習慣地躲在牲口棚裏的某個角落裏,豎起耳朵,津津樂道地聽著那些大老爺們的閑扯瞎侃,甚至企望自己趕上幾段葷段子。她會毫不掩飾地張著大嘴,哈哈哈的跟著那些爺們兒一起大笑。
    一群同性到大眾澡堂子裏去洗澡,誰都不肯第一個脫光自己的衣服,總是左顧右盼別人的行為動作,希望別人先於自己,然後再把自己暴露給別人。第一個脫光衣服跳下水的人總是顧及別人的眼神兒,臉上總會流露出一種或深或淺的尷尬和羞澀。倘若一夥子人已經光光的像青蛙一樣在澡堂子裏遊弋,哪怕有異性在其中,那麼後來者便會毫不在意甚至是美滋滋地脫光自己的衣服,從從容容地和那些赤身裸體的人群混雜在一起。
    在這充斥著草料和糞臭混雜氣息的牲口棚裏,是把自己的靈魂毫不掩飾的拿給大夥兒看的地方。隻要有人隨便取過一個線團,任意扯開一個線頭,其他的人就會蜂擁而至團團圍住,直到把那團線導淨扯完為止。橫拉豎扯、添油加醋、自撰新聞、汙言穢語,會按著時間的先後順序,從不同的角落迸發出來,最後彙集在一起,形成一種巨大的肮髒的毒瘤和殺人不見血的暗箭。
    “嘁,真是人心難測啊!沒想到這個人鬼不如的小寡婦,還有這等風流韻事?”
    “知人知麵不知心呀!看著表麵上怪斯文的小娘們兒,其實是個狐狸精啊!”
    “咱們村的頭號人物金大成失蹤了,按理說這個小娘們兒已成了落毛的鳳凰,沒想到她還會有閑心搞那個“丹鳳朝陽”?
    “什麼‘丹鳳朝陽’?還丹鳳朝陰哩!你他娘的胡謅什麼呀,你連公的母的還沒有分清楚呢!”
    “別他娘的放著‘打幡’的不管‘抬杠’玩兒好嗎?金家有那‘老算’在,那個小娘們兒還敢胡來啊?”
    “世上都是一個樣,漂亮女人就發浪。”
    “嗨,真是好漢不提當年勇,金昌盛這個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已經完全不是當年啦!他住在金不為那個孱頭家,整天價守著個母野叉,早就變成了聾子的耳朵——擺設啦!他哪裏還有精力顧這顧那?”
    “失去男人的女人,簡直就是個可憐蟲,難道人家還不興尋找點兒野食兒嘛?”
    “世界上沒有不吃腥的貓,老鴰村沒有不打狷子(發情)的老母豬。咱村裏的老光棍有幾個不想那種事兒的?哪個寡婦娘們兒的被窩裏不藏著秘密?”
    “嗨,知道她家東牆外頭的那棵老槐樹嗎?那是去她家爬牆頭用的天然的梯子。聽說她家的東牆頭都被人爬亮了。可惜呀,咱這百十斤兒還沒來得及讓她嚐嚐!”
    “俺的那乖乖,你真是賴蛤蟆想吃天鵝肉,仨公倆母哪能輪到你啊!別看咱胡子邋遢的,可咱那玩意兒還沒出過師呢!不磨練就要生鏽啦。”
    “女人沒有一盞省油的燈,可咱爺們兒專門會搞炮打燈。不是咱白話,‘山芋尾巴’還能派上用場呢!”
    “咱沒看見過公雞下的蛋,可咱聽見過她家的母雞打的明兒,這是陰盛陽衰的表現,這是挨著什麼學什麼呀!”
    “這有什麼新鮮?她家的母雞還跟公雞壓蛋兒呢!”
    “淨他娘的信口雌黃,你們見過倒灌蠟的嘛?”
    “這有什麼稀罕的,雞奸雞抖擻翅兒,哪個村裏也少不了爛娘們兒!”
    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
    【09
    昏昏暗暗的光線,朦朧著一張張得意忘形的臉麵。
    齷齪的靈魂擁擠在一起。
    惡毒和無知串通在一起。
    每個人的情緒都得到了盡情地宣泄,肮髒的欲望在進一步膨脹。
    “別他娘的鴨子掉到豬圈裏——臭跩啦,這不是洗臉盆裏紮蒙兒——不知道深淺嘛?一個半老徐娘、小寡婦,也值得你們吊胃口,還算什麼鳥男人?”
    “瞧你這熊樣兒,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你一個老光棍能榨出多少油水?”
    “依俺看呀,你是茅房裏摔跤——離死(屎)不遠啦。告訴你吧!這爺們兒眼前長大的閨女的小孩都念完小了,什麼樣的‘葡萄’俺沒吃過?”
    “舉羊鞭(放養的)的沒什麼好鳥兒,一定成了羊尾巴下的犧牲品!”
    “別他娘的瞎打岔啦!除了‘二百五’你還能知道啥?那小娘們兒可不是稀裏糊塗就能弄到手的,送給她幾斤黃棒子,丟給她幾尺布票,你連摸摸她的小手都摸不著,你就別再做夢娶媳婦光想那種好事兒啦!”
    “是啊……是啊!人家那滑溜、柔軟、熱乎的身子,你想得到就能輕而易舉的得到啊?俺花了一頭豬錢才摸到了她胸前那兩個尖尖……”
    “你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你見過她肚臍邊上的紅痣嗎?”
    ……
    “他娘的,好漢難操打滾兒的逼,天都這麼晚啦,你們一個個的就別再他娘的窮貧啦,都趕快回家鑽到自己的被窩裏,做你們的黃粱美夢去吧!”
    “早知道”控製著這場談論的走向,作了總結性發言。
    “真她娘的過癮!俺今晚上沒有白來,晌爺們兒,勞駕你今後多弄點這方麵的新聞。”
    “行啦,別往自己的嘴上抹蜜啦,今後不帶頭擠兌俺俺就知足啦!”
    “走吧,還愣著幹嘛?”“山芋尾巴”一起身,大黑狗“噌”的一聲跑過來,搖頭晃尾,用嘴巴嗊嗊他的腳踝,親昵地撒著歡兒。
    滿屋子的爺們兒被大黑狗的情緒影響著,興奮地驅趕著困神,一個個從炕上和角落裏向門外移動著身體。
    大黑狗在“山芋尾巴”前麵帶路,看到胡同深處的黑影就叫喚幾聲,提醒著身後的主人。
    那群爺們兒叮鈴當啷地跟在後麵,像打狼的一樣,“汪汪”地學著前麵的狗叫,相互壯著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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