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忘打個哈欠道：“這麼說，現在可以吃飯了。”
    餘天峰笑道：“抱歉，吃飯時辰已經過了。我並不知道楊兄弟今天上山，所以……”
    其實，楊忘一山上，他們便知曉了，隻是楊忘傲慢無禮的態度完全沒將端木山莊放在眼裏。他們雖不能光明正大的教訓他，但給她點軟教訓，好讓他自己，在端木山莊，他是他想做什麼便做什麼的。
    楊忘眨眨眼道：“這麼說，現在沒任何吃的了？”
    餘天峰點點頭。
    得到確切答案，楊忘轉身便向門口走去。
    餘天峰忙問道：“你要去哪兒？”
    楊忘頭也不回道：“誰叫我上山的我當然去找誰，我還不信若大的端木山莊會連點果腹之食都沒有。”
    餘天峰終於被楊忘激怒了，拍案而起道：“楊忘，端木山莊是紀律嚴謹的地方，不是你那三教九流之地，你既然入了端木山莊，就得遵守這裏的規矩。”
    楊忘冷笑道：“我這人從小就不懂什麼是規矩。你更別想拿什麼規矩來限製我，如果你們認為我入了端木山莊便會認你們宰割，那就錯了。如果我身不由己的做出些什麼事來，我相信，你們少莊主難辭其咎。”
    餘天峰握緊拳頭，深吸幾口氣，笑道：“楊兄弟果然愛開玩笑。”他轉頭對以弟子道：“你去看看廚房還有什麼吃的，給他們端點來。”說完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等所有人都走完後，苦兒擔憂道：“楊哥，你這樣把端木山莊的人都得罪了。”
    楊忘道：“這些自詡名門正派，各個眼高於頂，高傲自負，你若稍微對他們禮道卑謙點，他們便不會把你當人看。”
    苦兒小聲道：“楊哥，你這樣說會不會太武斷了一點。”其實，這樣的事，他跟楊忘經曆了很多，曾經四處乞討，受人白眼，遭人毆打。
    楊忘不在說話。
    翌日，楊忘睡的正香，便聽見一陣緊驟的敲門聲。
    苦兒早被驚醒，迷迷糊糊的把門打開，天色微亮，門外站著一位端木弟子。他對苦兒道：“集合時間到了，趕緊去校場集合，若遲到了會有懲罰的。”說完，也不管苦兒有沒有明白便轉身便走了。
    當楊忘跟苦兒到校場時，校場上整整齊齊的站滿了端木弟子。
    楊忘大致看了一眼，皆是白色長衫，隻有腰帶不同，分四色。
    楊忘帶苦兒走到青色腰帶的隊伍最後麵站定。隻聽一道冰冷的聲音道：“青龍隊的那兩名弟子出列。”
    見楊忘無精打采的打著哈欠，苦兒一臉迷茫色，旁邊一弟子推推楊忘道：“辰少爺在叫你倆出列。”
    楊忘和苦兒站出隊伍。李辰翌冷眼看這他們道：“青龍隊長。”
    餘天峰精神一振，踏出隊道：“到！”
    “青龍隊紀律疏散，管教不嚴。晨練後你去刑堂領杖責三十。”
    “是！”
    苦兒雖膽小，卻也有一身正義感，見餘天峰因自己遲到而挨板子，不滿道：“是我們遲到了，關他什麼事，為什麼要罰他？”
    李辰翌道：“你倆目無紀律，領杖責十五。”說完有看著苦兒道：“你行為放肆，藐視刑規，加杖責十五，晨練後跟你們隊長一起去刑堂領受。”
    聽見自己也要受罰，苦兒嚇的臉色蒼白，緊張的抓住楊忘的手臂。
    楊忘道：“我們並不知道有什麼晨練，也不知道什麼時辰晨練，莫名其妙的就領了杖責似乎對我們很不公平。”
    “不知道？”李辰翌轉頭看這餘天峰。
    餘天峰隻覺得冷汗浸浸，忙出列半跪在地道：“是屬下失職，沒給他們說清楚，屬下願意領罰。”
    “加杖三十，記過一次。下次再犯直接革職。”
    “屬下謹記。”
    李辰翌看這楊忘和苦兒道：“你們兩個，繞校場跑五圈。其他人繼續。”
    “辰少爺。”一人出列，腰間束著白色腰帶，身姿挺拔，麵色俊朗，正是白虎隊隊長江衡遠，他道：“據我所知，此人正是昨天上山的楊忘。楊忘行事乖張，為人囂張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就算天峰把紀律規定都告訴了他，他估計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完全無視。”
    “連一個手下都管理不好，我要這樣的隊長有何用。”
    “可是……”江衡遠道：“這六十的杖責也太重了，還請辰少爺減輕杖責。”
    “端木山莊的刑罰是給你們討價還價用的。”
    “屬下不敢……”餘天峰打斷江衡遠道：“衡遠別在說了，此事確實是我的過錯，我甘願受罰。”
    李辰翌背著手環視一圈道：“大家還有異議嗎？”
    眾人齊聲道：“沒有。”
    半個時辰後，所有弟子皆離開了校場，隻剩下楊忘與苦兒還在繞場跑步。
    校場很大，繞著跑一圈就要兩刻鍾的時辰。五圈跑下來花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兩人累的平躺在校場上。汗水侵透了整個衣裳。
    隻聽一陣尖銳的哨子聲，片刻，便聽見整齊的腳步聲慢慢跑近。
    腳下激起的塵土似乎要掩埋了二人。
    楊忘跟苦兒被嗆的一陣咳嗽，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頭上，臉上，身上全是塵土，看不清本色。
    在場眾人見他二人狼狽之極，皆忍不住笑出了聲。
    李辰翌咳嗽一聲，看這他二人道：“你們還不歸隊。”
    楊忘摸著肚子道：“我倆還沒吃早餐呢。”
    “歸隊。”
    楊忘用袖子擦擦額頭的汗珠，卻把臉擦的更花了，他直視李辰翌道：“我們還沒吃早餐。”
    李辰翌冷冷道：“我再說一次，歸隊。”
    楊忘剛想說話，一道身影跑過來把楊忘拉走，拉近了青龍隊形中，他道：“早餐早為你們準備好了，你卻偏不歸隊。”說著把兩油紙包塞到他懷裏。
    楊忘突然被拉走，苦兒沒反應過來，還留在原地跟李辰翌大眼瞪小眼。
    “你還不歸隊。”
    冰冷的聲音嚇得苦兒一個激靈，忙向楊忘跑去。
    楊忘打開油紙包，裏麵有一根雞腿和兩個饅頭。
    李辰翌道：“青龍隊暫由副隊長帶領，接下來各做個的事去，散隊。”
    眾人齊道：“是！”
    青龍隊的副隊長正視剛拉走楊忘的那人，此人姓範名明。三十來歲，長相敦厚老實。
    範明對楊忘和苦兒道：“你倆剛入山莊，便由最基本的做起。”
    苦兒咬著饅頭道：“最基本的是什麼？”
    範明道：“挑水。”
    範明說的簡單，但挑水並不是簡單的事。
    端木山莊的後山有一口百年古井，楊忘他們的任務便是從這口古井挑水上山，倒進廚房院裏的那口井裏。一人十挑，挑完後才能吃午飯。
    苦兒差點暈倒，雖說他們生活艱苦，但卻從來沒做過這樣的體力活。
    楊忘站在古井旁，看著範明挑眉道：“你該不會是公報私仇吧？”
    範明道：“挑水是剛入山的弟子所做的基本功，鍛煉體力，耐力與基礎根基練習。”
    楊忘不在說話，把木桶拴在井繩上，吊入井中。
    苦兒比較瘦小，挑起水桶來，桶底快蹭地上了。
    後山上山的路比前門正路崎嶇許多，彎彎曲曲的石頭小路，隻要桶一上肩，中間沒有任何停歇的地兒，必須一口氣挑進廚房院。
    挑完一次後，苦兒基本抬不起腰，楊忘也累的氣喘籲籲。著跟剛才的跑步的累來說簡直是天壤之別。
    苦兒有氣無力的道：“楊哥，我們這上山是為了什麼呀？半天時間不到，快要了我的老命。”
    楊忘也不知道為了什麼。當初因一時衝動，答應了端木少坤的比試。隻想著賺他糧食，沒想到卻把自己賠了進來。
    楊忘坐在古井旁，陽光的照耀讓他眼瞼越來越沉。
    冰冷的涼意突然把他從睡夢中驚醒。楊忘猛然睜開眼睛。
    隻見端木少坤微笑的站在自己麵前，手裏拿這一個空水桶。
    楊忘抹了以把臉上的水道：“你幹什麼。”
    端木少坤道：“我叫了你半天不見你清醒，才出此下策。”
    楊忘卻是清醒了，諷刺道：“怎麼，我這一剛入山的小弟子，還要勞煩你端木少莊主來監督。”
    端木少坤笑道：“我跟你們一樣，也算剛入山的弟子。一樣要挑水。”
    楊忘這才注意，他卻是一身端木弟子裝扮，腰間束著白色腰帶。
    端木少坤道：“不如我們來比試一番，看誰先把水挑完。”
    楊忘無力道：“在下自認為不如你，甘拜下風。”
    “還沒比試你便認輸了，原來你楊忘也不過如此嘛。”
    “端木少莊主，激將法對我可不管用。我楊忘天生一無賴，隻知道好吃懶做，不勞而獲。”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曾經說過你比較喜歡強取豪奪，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反而沒成就感。”
    “是嗎？”楊忘道：“我每天說的謊話太多了，不記得了。”
    “那你總記得，如果挑不完十桶水便沒午飯可吃吧。”
    “你……”楊忘從地上站起來，他這一身白衣是在是慘不忍睹。又髒又濕。“原來你們端木山莊對弟子如此苛刻，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麵。”
    “嗬嗬。”端木少坤笑笑道：“比賽開始，楊兄弟，你先打水吧。”
    楊忘氣餒，任何一個人他都能三言兩語的把他激怒，唯獨這端木少坤，總一付笑嗬嗬的樣子，任你諷刺挖苦他都無動於衷，真不知是他脾氣太好還是完全不懂人情。
    端木少坤看著苦兒道：“苦兒兄弟，你……”
    苦兒打斷他堅決道：“少莊主什麼也別說，我苦兒也是男子漢，這十桶水難不倒我的。”
    端木少坤笑眯眯道：“其實，我本想說，如果你覺得十桶水太困難可以先挑五桶的，既然苦兒兄弟這麼有誌氣，那就加油吧！”
    “……”苦兒恨不得跳進井裏。好好的逞什麼能呀！
    等他們把水挑完後已是未時。
    楊忘和苦兒隻覺得全身力氣被抽幹了，趴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端木少坤麵色平常，隻額頭冒有汗珠。
    範明進入廚房院時，便看見這番情景。
    他上前走到端木少坤身邊恭敬道：“少莊主。”他又指指楊忘二人：“
    他們這樣……”
    端木少坤點點頭道：“今天就到此為止吧，讓他們好好休息休息。還有，下次找點輕鬆的活，他們這樣怎麼吃的消，凡事一步一步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