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
    亦白是個極重情的人。
    也不過是個極重情的人而已。
    他有很多的話想和尉離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他想告訴尉離，自己很想他，現在見到他，非常的高興。他想問問尉離最近過的
    好不好，又怕尉離覺得他太過囉嗦，嫌他煩。
    封祈就總是嫌他嘮叨。
    雖然知道尉離的性子和封祈是完全不一樣的。
    但是亦白還是怕徒弟們會有一點覺得他煩的地方。
    想他都這麼大年紀了，反倒變得笨嘴拙舌起來，麵對自己的徒弟，都不知說些什麼是好。
    幾杯酒下喉，想說的話在心中轉了幾番，亦白最終還是問了最沒有意義的那句話。
    “這兩個月，你在皇城裏過的可舒心？”
    尉離離開益興城兩個月，就是應三王爺之邀，去了皇城。而這其中自有一段淵源，且容後慢慢道出。
    問了這話，亦白又有點後悔，尉離是受王爺的邀請，去的是皇城，又怎會過得不好？
    關心則亂，關心則亂。
    這句話，在亦白已經變得有些昏昏沉沉的腦中轉過幾遍。
    也難怪封祈會說他嘮叨了。
    “三王爺待我不錯，皇城的景致也很美……”
    亦白聽尉離說著，又拿起那隻白玉的酒壺，將酒杯緩緩斟滿。
    “可是見不到師父，”
    “……”
    “我很想你……”
    拿著酒壺的那隻手，頓了一下，然後才放回去。
    忽略了那個有些不合時宜的“你”字。亦白端起酒杯，微仰起頭一飲而盡，喉頭滾動，修長的脖頸劃出好看的弧度。
    尉離沒有錯過亦白眼中的迷離及唇角細微的笑意。
    就是為了這樣的光景，就算背上離經叛道之名又如何。
    亦白忽然想起剛剛尉離說自己是未時回來的，而他們見麵的時間不過是在申時，也就是說，尉離剛回來就直接過來找他了。
    “你累不累？”
    這一路上必定舟車勞頓，非常辛苦。
    見麵是小事，什麼時候都可以，身體累壞了就不好了。
    “待會兒吃完飯就早點回去休息。”
    廳中的大桌上早就上了不少菜，還冒著熱氣。往右手邊一道簾子隔開的，就是休息的地方，裏麵一張鋪著錦緞紅被的大床，著實誇張的醒目。
    亦白剛轉過頭，看向尉離。
    尉離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是一樣，也看著亦白。
    無聲的四目交接。
    那一刻，房間裏安靜的什麼也聽不見，而窗外的一切，似已被自動隔絕了一般……
    亦白覺得頭好像更暈了。
    酒的後勁慢慢就湧上來了。
    視線裏，尉離束起的墨色的長發，柔和中隱約帶著硬質的眉眼，纖薄的唇。
    他的徒弟們都這麼一表人才。
    亦白又笑了。
    隻是比剛才那淺笑要明顯的多。唇角上揚，雙眸微微眯起。
    亦白長的不算特別好看，普普通通的一張臉，可是這樣的笑容，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尉離伸過右手，食指和中指微抬起亦白的臉，拇指輕輕擦過亦白淡色的上唇。
    “師父，這裏都沾上酒漬了。”
    他低語。
    看著亦白眼中愈盛的迷離與不解。
    拇指卻還沒來得及在那柔軟的唇上在多撫過一個來回，就被亦白給輕易的揮開了。
    “哎，這姿勢太過輕佻了，下次在外麵不要這樣。”
    亦白還是醉了。
    反應慢了。
    今天他真的太高興了，多喝了幾杯，也沒想到這酒的後勁能這麼厲害。
    “這房間裏有床，累了在這兒休息就好，我還想多和師父待會兒。”
    亦白手撐在桌邊，扶著額角，已經不太清醒的思緒亂成一團。耳邊尉離的聲音也變得迷蒙起來。
    “師父，你醉了。”
    醉了？他都好久沒喝酒喝醉過了。今天他好像有點失態了。
    “我扶你去床上休息……”
    “……”
    被扶著站起來，眩暈的感覺就更加嚴重。
    “師父……”
    “……”
    什麼？
    尉離的聲音，靠的好近。
    “我隻對師父做那種動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