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沙利葉望向推門而入的兩人，有氣無力地笑了笑，隨即低了頭不再說話，隻默默看著懷裏消瘦的人。
    夏爾有些驚訝，才幾日不見，沙利葉已經憔悴成如此模樣。
    “怎麼，來看我笑話？”沙利葉對夏爾有種莫明的敵意，也許是因為天使之淚的原因，還有對於楚潯昏眠的無力使得他心緒煩悶，不自覺地對夏爾語吐帶刺。
    “來救人。”夏爾淡淡瞥了楚潯一眼。那是個很清秀的青年，還穿著幾百年前的長袍，白色的底袍搭配著藍色的外衫，也許在別人看來很是怪異，但與劉接觸較久的夏爾和諾瑟並無此感覺。“是個很溫柔的人。”夏爾作出判斷。
    “夏爾……”諾瑟有些無奈，他不希望夏爾放棄天使之淚，理由已說明，他怕夏爾後悔。
    “你回來了，這具身體便也沒什麼可留戀的了。”夏爾歪頭看著諾瑟，笑道。
    難道夏爾舍棄不了這副軀殼隻是因為我未歸來？諾瑟震驚，震驚後便是滿滿的得意，嗬嗬，沒想到竟還有這樣的心思，保留這句軀殼隻為等待，隻為留下自己曾經殘留的痛。
    沒什麼可以猶豫的，僅憑著夏爾的那句話，自己又有何樣的理由再阻止他？其實墮魔了也不錯，至少，感覺更近了……
    “那麼，”諾瑟微微笑著看向激動地無法言語的沙利葉，“幫我們尋個房間吧。”
    “走廊盡頭我製作了一個異空間，那裏是最安全的地方！”沙利葉的聲音在發抖。
    他以為沒希望了，他以為沒希望了，他以為沒希望了……
    小潯，很快，很快的，你就能看到我了，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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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很疼。”
    “有多疼？”
    “會讓人活活疼死。”
    “那我就死不了，開始吧！”
    諾瑟歎息著脫去左手手套，用指腹輕輕摩挲著夏爾的唇，“熬不住的時候就喚我的名。”
    夏爾失笑，“喚你的名可以減輕痛苦嗎？還浪費我的力氣。”
    諾瑟卻是一絲玩笑的意味都沒有，“熬不住的時候就喚我的名。離開天使之淚你的身體真的很脆弱，我們等不起下一個一百年。”
    夏爾沉默了。他深刻理解那種等待的苦楚，寂寞與恐懼交織的可怕，每一日都如此令人焦慮。曾經他慶幸過承受那種痛的人不是塞巴斯蒂安，如今更不能讓諾瑟也經曆那些，所以，夏爾告訴自己，要成功！
    夏爾點頭，示意諾瑟可以開始。諾瑟為夏爾解開上衣的衣扣，左手食指緩緩覆上那個有規律跳動的地方，感受著心髒處的溫度。
    人沒了心髒，會死。而惡魔沒了心髒，雖不會死，但情況並不好說。不同的惡魔有不同的反應，更重要的是，夏爾是特例，天使與惡魔的融合體，誰也無法預料在未知的未來裏會出現什麼樣的意外。
    “躺下，呼吸盡量放平穩，肌肉不要緊繃。一百年的時間，天使之淚已經與心髒融為一體，所以我要完全取出你的心髒。”
    伸長的尖指甲刺入夏爾胸膛，汩汩而出的鮮血染紅了諾瑟的手掌。
    殺過那麼多人或非人，諾瑟對人身體的內部結構雖談不上了若指掌但也是非常熟悉，尤其是心髒的那個部分。可第一次，諾瑟的手抖了。
    “夏爾，忍忍，一會兒就好。”
    這隻是一個開端，僅僅剛是取出天使之淚，諾瑟知道自己必須控製好情緒，否則痛苦的隻能是自己在乎的人。
    小心取出天使之淚，諾瑟長籲一口氣，把東西直接扔給了沙利葉，“快去吧！”待沙利葉跑出異空間，諾瑟抬頭看了看四周，不放心安全，重新添補了薄弱的地方。
    那麼，步入正題吧——
    首先要把夏爾體內的天使之力逼出來，這需要諾瑟輔助做工。
    “夏爾，能把羽翼釋放出來嗎？夏爾，感受體內的力量，釋放羽翼！”
    “不行，用不上力……”夏爾閉著眼，臉色慘白。
    “來，順著我的力量來集中自己的力量。”
    “唔……”霎時間，空間裏爆出一束白芒，隨即暗淡下來，形成半黑半白相對峙的情況。
    見白色羽翼展開，諾瑟毫不猶豫地伸手握住了翅根處。“夏爾，忍忍……”
    夏爾已經呈恍惚狀態，血液和汗液交混在一起，順著身體優美的曲線流入地上柔軟的白色地毯，異常地刺眼。
    “夏爾，放輕鬆，你的血液流動速度太快了！”
    發現夏爾身體有異常情況，諾瑟加緊了手上的動作。
    “呃啊啊啊啊！！！！！！！！！！”
    自後背長出的翅膀被諾瑟狠下心來撕了去，撕心裂肺的痛楚席卷而來，夏爾在記憶深處翻出了那個支撐著自己向前走的畫麵，絢爛的夕照下，塞巴斯蒂安微笑著歪頭，黑色的發絲飄飄蕩蕩，最終又重新原處，仿佛風從未來過。
    “塞巴斯蒂安……”
    “在，我在！”諾瑟緊緊抱住夏爾，咬斷自己手腕間的靜脈，幾乎將骨頭咬碎，然後把血灌進夏爾喉嚨裏。
    “快，快喝！”
    在夏爾被扯掉的羽翼根處，不斷地有白色的光芒從中溢出，一點一點，如同藍螢火般消失在空氣裏，無痕無跡……
    “塞巴斯蒂安……”
    “我在！”
    “塞巴斯蒂安……”
    “我在！”
    “塞巴斯蒂安……”
    “我在！”
    “塞巴斯蒂安……不要再等一百年……”
    “好，我們不等一百年！”
    “會成功……”
    “會，一定會成功！”
    “塞巴斯蒂安……”
    “嗯！”
    “你的血好難喝……”
    說罷，夏爾微笑著閉上眼睛。
    “夏爾？”
    “夏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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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是淩晨一點零九分，藍凝擠出來這一章……
    因為藍凝悲催的又卡文了……
    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