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麵對夏爾的質問，諾瑟有一瞬的遲疑，但隨即笑著反問，“少爺以為在下是為什麼呢？”
    夏爾迷惑地看著諾瑟，探究的目光一點點沉下去。
    兩人現在的關係很混亂，至少夏爾是如此認為，似主仆而又非主仆，似戀人又非戀人。這樣的不確定感令夏爾感到忐忑。
    “抱歉，沙利葉，”諾瑟轉身向對麵的人說道，“關於楚潯的事情我們隻能改日再談了，告辭。”說罷，拉著夏爾消失在房內。
    沙利葉凝視著兩人消失的方向，撫摸著脖間淡黃的透明玉石，喃喃道：“你說，我應不應該動手呢？”也許是回憶起愛人皺著眉說“搶別人的東西是不對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自己都不願意被搶，何況別人？再說，搶來的東西未經辛苦便得到是不會有成就感的……”
    如果真的動手搶奪天使之淚，先不說諾瑟一定不會放過自己，阿潯也不會原諒自己的吧！
    憂鬱的眼神與無奈的笑容相互交織，沙利葉再次生出就這樣陪著楚潯睡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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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夏爾仍是問著，他想尋找一個答案，唯有塞巴斯蒂安，眼前名叫諾瑟的這個男人才能給出的答案。
    諾瑟莫名其妙地有些煩悶，對於夏爾的問題他本可以對答如流或敷衍岔開話題，但話到喉間卻怎麼也無法向那人說出。
    “為什麼？”夏爾很執著。
    “為什麼？”
    “為什麼？”
    每一句“為什麼”之後都留著一段空白時間，那是夏爾對諾瑟解釋的等待。
    “夏爾希望我說出怎樣的答案？”諾瑟轉過身背對著夏爾，淡淡問著。
    夏爾慌了，他盼了百年的人如今卻用淡漠的態度來對待他，驚慌過後是徹心骨的涼，所以，他也以冷漠回擊，“我並沒有希望你說出怎樣的答案的資格，諾瑟。”
    然後，一步步，遠離。
    夏爾很少稱呼諾瑟的名，他喜歡叫他塞巴斯蒂安，但直接說出來會覺得很沒麵子，所以在絕大多數的時間裏夏爾並不喚諾瑟的名字。
    諾瑟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他確實手足無措了，然而骨子裏的驕傲並沒有讓他出聲挽留。
    該死的驕傲！諾瑟恨恨地想著。明明那麼了解夏爾，明明那麼清楚夏爾想要的回答，明明隻要幾句話就能夠解決的事情，全都被自己那該死的驕傲搞砸了！諾瑟麵上出現了被稱為後悔的表情。
    而夏爾一側——
    平穩的步伐在離開諾瑟視線的那刻開始慌亂，憤怒和委屈充斥了整個腦腔。
    冷靜下來，冷靜下來，冷靜下來，冷靜下來……
    不停地強迫自己冷靜，夏爾終於漸漸恢複了理性思考的能力。
    日本多山，井上的宅邸便建在山腳處的一片空闊的地方。夏爾一時衝動上了山，在山腰處尋了棵粗壯的樹躺在上麵。
    雖然歲月流逝百年，但夏爾有很多習慣並沒有隨之改變，例如喜靜，喜讀書，在脆弱的時候喜歡獨自一人待著，然後不顧流血的傷口再次為自己帶上假裝堅強的麵具。
    其實，諾瑟已經快要剝除被時光雕琢地愈加堅硬的麵具侵入真真正正不夾雜任何雜質的夏爾，隻差一步，真的就隻差一步……
    下弦月被薄雲籠了一層幾近透明的紗，朦朧可見月輝傾灑，林間斑駁的樹影隱約晃動，伴隨著樹葉規律的摩擦聲，寧靜靜心。
    看了看時間，折磨人的痛苦差不多要開始了。這樣想著，心口處就猛然一陣抽痛。
    夏爾忽然覺著這次的疼痛不算什麼。一百年了，痛也該麻木了。
    可是為什麼還是感受到了無法言說的痛楚？
    真是奇怪啊！
    還有，真不該躺樹上的，要掉下去……
    恍惚間身子的失重感消失，口鼻裏除去血腥味多了一種清淺的蓮香。
    塞巴斯蒂安……
    醒來時在自己的房間，正裝已被換成睡袍，身子也有明顯被清洗的香味。低頭看到鎖骨處星星點點的紅痕，夏爾歎了口氣。
    堅決維護自己的驕傲，那是唯一可以堅持的東西了。夏爾裹緊被子，決定不去理會房門外的人。
    “夏爾，”諾瑟站在門外，背靠著牆，就如同曾經夏爾將塞巴斯蒂安趕出門外獨自哭泣時一樣，兩人之間僅隔著一道薄薄的門板，“我隻說一遍。”
    “當初被你召喚便是被你的矛盾吸引。記得當時我對你說你的話嗎？人一旦背棄了信仰，將永不能踏入神之大門。那時你報仇心切，自然會不顧一切地抓住我這根蛛絲。而我怕你後悔，從確定心意的那天晚上開始，我都在怕你那天說你後悔了，想要解除契約。我們都是很驕傲的人，決定的事情即使不成功也會竭盡全力甚至放棄生命。惡魔的生命力雖然強大但也不會不可傷害。我不想對你說我在害怕，你明白了嗎，我任性又倔強的夏爾。”
    夏爾靜靜地聽著，內心覺得非常不可思議。這個男人在害怕？這個強大的男人在害怕自己的退縮？！真是……可笑啊……
    汝渴求契約嗎？
    沒錯。
    人一旦背棄了信仰，將永不能踏入神之大門。
    我若信神就不會召喚你！
    我再問一遍，汝渴求契約嗎？
    別廢話，契約使，快聽從我的願望！
    契約初定的場景曆曆在目，夏爾低低罵了聲，“這個混蛋！”
    “怎麼，夏爾對我的解釋不滿意麼？”諾瑟在夏爾看不見的地方微笑著。
    “混蛋，我今天不會原諒你的！”
    “那就明天吧！”諾瑟推門進來，黑夜裏一雙紅眸美得奪人心魂。
    明天，明天再說吧！
    夏爾想著，翻過身背對著諾瑟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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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凝發現，最近讓諾瑟（塞巴斯蒂安）的表白有些多了的說……
    明天領報考指南什麼的可能會耽誤時間……
    好吧，耽誤也是耽誤《抵死糾纏》的文，《魅夜》絕不拖欠！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