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夏爾悠悠轉醒，揉著因宿醉而酸澀不已的眼睛，皺眉換來塞巴斯蒂安，一切如常。不記得了啊！塞巴斯蒂安慶幸著卻生出淡淡的遺憾，手指隔著手套撫著下唇，暗嘲自己何時變得如人類般愚蠢，竟為這等小事產生情緒波動。清風吹散額前碎發，模糊了塞巴斯蒂安的視線。
    王的寢宮——
    床上傳出激情的衝撞聲，在米特雷亞身下承歡的黑發少年，極盡所能取悅著他們的王，酥-媚地呻-吟著，雙手幾次都要攀上身上人的肩膀，但理智告訴他這樣的做法近乎自殺。轉而抓住腰下的錦枕，他有些後悔沒有事先綁住自己的手。
    “你，叫什麼？”米特雷亞嗅著他的黑發，不自覺吻了下。黑發少年受寵若驚，顫抖地報上自己的名。聽到他的回答，米特雷亞微笑著眯了眼，右手溫柔地托起他的下巴，輕輕摩挲著，少年望著笑若春風的王一時間呆了，身子本能地向上扭動貼合，突然一聲骨頭斷裂的脆響，驚覺自己的頷骨已碎，錐心的痛鋪天蓋地地將他淹沒，驚恐地望見那人笑意滿滿的眸中湧動著暴虐與嗜血。“滾！”絲毫不懂憐惜為何物的男人兩指掐著少年的喉骨大力甩下床去，頭骨與地板砰然相撞。
    少年艱難地直起上身，跪坐在地，額間鮮紅液體被秀挺的鼻分流而下，流經眼睛，流過唇角，一部分順著脖頸向下滑，一部分滴答砸落玉石板上綻出小朵小朵的血花。“是，王。”少年赤裸的身子抖得厲害，戰戰兢兢嚅動嘴唇答了兩字，聲帶破裂，喑啞的嗓音怕是恢複不了了。米特雷亞看著少年一步一步挪向殿外，點點血跡淋了一路，忽憶起那夜被路澤的血浸染的小道，心下更覺煩悶。
    “亞格斯。”
    “王，有何吩咐？”侯在外殿的亞格斯閃身單膝跪地，一襲華美簡約黑衣半鋪在下，長發溫順地伏在肩後，略一低頭，幾縷發絲便散落頸間。
    王半眯了眼，盯著麵前的黑衣黑發的男子，狂傲的氣息直逼半跪在地上的亞格斯，“誰允許你穿這樣的衣服！”乍看之下，那黑衣竟與塞巴斯蒂安所換服飾一模一樣，細看才發現有幾分相異。
    “王不滿意嗎？”亞格斯無所畏懼地直視米特雷亞尚未退去殘暴的褐眸，麵目漠然，冷冽的表情及語氣像極了許多年前那個驕傲孤絕的路澤·蘭格斯特。
    米特雷亞饒有興趣地抱臂倚在床頭，記憶中路澤確實說過這樣的話，那時當著眾人的麵把一頭齊腰飄逸的黑發割斷來表明他拒絕接受王爵的賜封，然後麵色冷淡的扯起一個譏誚的弧度，盯著坐在上位的藍發男子，緩緩吐出“王不滿意？”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米特雷亞回憶，哦，對了，那時的王還是自己的哥哥呢！
    “滿意，當然滿意！”米特雷亞笑得張狂，眉眼間溢滿了王者的霸氣，“過來。”
    亞格斯答了“是”字，連走路的姿勢也與塞巴斯蒂安有九分相似。行至床側，不卑不亢地施了禮：“不知王召我來有何吩咐。”一如以往塞巴斯蒂安對王的態度。
    王不語，理了理剛才褪到腰際的睡袍，隨意扣了枚水晶衣扣，疊交的雙腿半掩在衣擺下，麥色皮膚在柔和光線下隱隱四散著危險的誘惑，狂野不羈的淩亂美感在米特雷亞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召你來呀……”米特雷亞起身下床，赤足立在涼意沁膚的玉石板上。亞格斯知覺一陣微弱偶的空氣波動，耳垂便被溫熱的柔軟物體環繞包裹，“當然是侍寢了！”翻湧的熱氣夾著無人不明的渴望，灼傷了亞格斯的雪頸。
    “王。”亞格斯暗中用力掙開米特雷亞的桎梏，保持一定的距離後方穩了身形，淡然道：“王請注意身份！”
    “身份？”米特雷亞眸中閃爍著不屑，一步一步走向玉柱旁的亞格斯，猛然扯住黑色頭發往後一拽，亞格斯的身子被迫貼在白玉石柱上，頷頸微仰，涼意穿透黑衣侵入肌膚。米特雷亞溫柔地撫著她的發，十指穿梭其中，似在為戀人順發。“你的身份還是我的身份？”食指輕點在亞格斯的紅唇，指尖向下遊移至頸上動脈處，感受手中的鮮活。
    亞格斯喉結微滾，望著眼前人堅毅的下頷，忽生出親吻的衝動，那根名為理智的弦緊緊繃著，製止著這樣近乎毀滅自己的行徑。“是與否王心中自有分曉。”亞格斯依舊掛著冷漠的麵具。
    “嗬，幾十年來，你可是一直在挑戰我的耐性。”米特雷亞卸去手中的力道，性感的薄唇掠過亞格斯平靜的眉眼和淺抿的唇，舌尖卷著清涼侵入對方唇齒間，細細溫存。亞格斯隻是靠著玉柱站著，微張了嘴任那軟舌在自己口中肆意撩撥，半闔了眼，落寞在心頭一波一波地蕩開。感覺到這個吻愈來愈激烈，他放開自己的舌，與米特雷亞放肆糾纏，透明的津液順著唇角流下，米特雷亞將亞格斯的雙手反綁在柱子上，伸手抹去被綁之人嘴邊的液體，指腹來回摩挲著，低沉著嗓音道：“告訴我，你的名字。”
    亞格斯神色一凜，濃密的羽睫幾不可見地抖了抖，抖落了心頭難以名狀的苦澀與惆悵，“路澤·蘭格斯特。”生硬的字眼從他口中蹦出，清冽把難名的感情埋藏得恰到好處。十幾年間幾乎夜夜上演類似的戲碼，任誰都會波瀾無驚地掩去真情演繹自己的角色。不曾想所謂的王者之君，僅是一個善於模仿的影子，心甘情願地被王當做替身，路澤·蘭格斯特的替身。
    “路澤，終有一天你的驕傲會被我粉碎。”米特雷亞眼中暗潮湧動，啃咬著亞格斯的肩頭，黑色的外衣早被尖硬指甲劃成塊狀布料散落在地。掙斷手腕上的布條，亞格斯冷冷橫過一刀，刀尖直指米特雷亞的心口，“很抱歉，我的王，您永遠也達不到那種高度。”語畢便轉身離去。
    “回來。”氣流波動，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
    “命令？”亞格斯站定了身子，背對著王詢問。宮中無風自生，簾紗清波般起伏。
    沉默擱淺了良久，亞格斯才緩緩回身，單膝著地道：“Yes，myking。”
    “話說，你還蠻受歡迎的嘛。”夏爾放下茶盞，百無聊賴之際調侃起自家執事。
    “少爺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執起精製的茶具，白瓷表麵複雜的暗紅花紋似鮮活的藤蔓般映襯著執事骨節分明的手指。
    “有幾個呢？”夏爾望著湖麵倒映的星光，似在詢問又似自言自語。隻聽身旁的男子淺笑，“據我所知，亞格斯是個不錯的替身。”
    “米特雷亞和歐提拉嘛？”
    “艾芙也是位多情的女子呢。”
    ……
    兩人問非所問，答非所答，但夏爾的疑惑都被塞巴斯蒂安的話中話消解。
    “艾芙……？！”夏爾展開順手從塵世拿來的塔羅牌，讓塞巴斯蒂安隨便抽一張。
    “她……亞格斯的姐姐，算時間也該從那個地方出來了。”把自己抽出的牌交給夏爾，語氣頗為無奈，無奈中暗藏幾許柔情。
    倒吊者，真諷刺的牌。夏爾抿唇淺笑，笑意中閃現半明半滅的嘲弄與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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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那個……下周末要考試，所以，可能更不了了撒。不過呢，我一定回補回來地，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