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寒冬中的烈火 第六章 不願憶起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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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鳴在睡夢中,以往的事情如同放電影一般在他腦海裏清晰出現,即便是一些他想刻意忘記的事情,不知怎的,也被記起。
照理說,從小受到排擠的孩子都會比較自閉或者少言寡語,可是秋鳴卻是一個怪胎。雖然很多孩子都欺負他,辱罵他,可他仍然我行我素,外界的評論絲毫不能影響到他。雖然在修煉的時候相當刻苦用功,甚至有些自虐,不過在平時,他的行為舉止卻並不死板與偏激。
那時候有個小女孩總是有意無意的躲在角落偷偷的注視著秋鳴。那個小女孩雖然也算是直係成員,但在直係成員中也不是如何的出眾,其他的直係成員在看她的時候神色也並不怎麼友好。
她隻是一個文靜內向的小孩,在很多直係成員都取笑秋鳴的時候,隻有那個內向文靜,名叫雯的女孩兒從未出聲嘲笑過他一聲。秋鳴曾經偷偷的問過小雯,說為什麼別人都在笑他的時候,她卻一聲不吭。
那時的小雯隻是搖了搖頭,用很小很細的聲音說:“秋哥哥很努力,隻要是認真努力過的人,不論成功與失敗,小雯都不認為有什麼可笑之處。而且小雯覺得,秋哥哥的天賦很好,好過他們許多許多。”
秋鳴在夢中都仍然記得小雯當時亮如彗星般的眼睛,裏麵閃爍著智慧,她認真的看著秋鳴,語氣肯定的說到:“秋哥哥你一直在壓抑你自己的成長,小雯說得對嗎?”
當時的秋鳴很震驚,這是他一直都刻意保密的事情。在才進去家族的直係成員訓練班時,他的確是年齡最大,靈力最低的。但是在有了係統的教學之後,秋鳴進步飛速,不過卻被他自己刻意壓製了。
這個看似文靜內向的女孩兒,內心卻雪亮如鏡,而且心智也遠超常人。從那次開始,秋鳴就對小雯另眼相看了,那種感覺很奇怪,有一種親近,也有一種小心翼翼,不過秋鳴卻從此多了一個朋友,也是秋鳴唯一的朋友。
秋鳴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做人凡是都要留一線,以免在最後時刻沒有退路。他壓抑自己的成長也正是如此,雖然他以往的拚命修煉的確是想引起家族長老們的注意,不過卻沒有真正暴露他的修煉天賦,他知道鋒芒畢露的人都沒有好下場,適可而止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不過他卻未曾料到,他精心的偽裝卻被一個比他還小一點兒的女孩兒輕易的看穿了去,讓秋鳴不得不更加的小心翼翼。小雯很容易就看穿了秋鳴的做法,當時他依舊用細聲細氣的聲音與秋鳴說到:“秋哥哥不必如此緊張,小雯不會到處亂說的,小雯知道秋哥哥會這樣做的原因。而且,而且就算是小雯說了,也怕未必會有人信。”
說到這裏,小雯那彗星般閃亮的眼眸也有些黯淡。秋鳴當時雖然有些吃驚,但也見怪不怪了,對於小雯的智慧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領略到。至於小雯最後那句話,秋鳴也隻能報以無奈的歎息,隻得拍拍小雯的肩膀,以示安慰。小雯則淺淺的笑了笑,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秋鳴看得出小雯也受到其他直係成員的排擠,不過並沒有他自己這麼明顯,這麼嚴重。直係成員之間的關係太過複雜,秋鳴弄不懂,也從未想過要去弄懂,所以對於小雯的事,他也從未過問,就像小雯從不過問他的過往一樣,這是一種默契。
兩個同病相憐的朋友在空閑之餘都會相互交流修煉心得,或相互調侃一下,從彼此溫暖的語氣當中找尋一些鼓勵和勇氣。直接而直白的鼓勵,他們從未對對方說起過,他們似乎都明白,這種話不用說出來,說出來的話就太顯蒼白無力了。
日子本就應該在這種看似平衡的生活中安靜度過,直到那一天……一個秋鳴最不願意回憶起的日子……
那次是他們第一次接到正式的任務,也剛好是秋鳴度過自己第十六個生日的第二天。秋鳴本還在回味昨天晚上小雯偷偷給他慶祝的生日,和他第一次吃到別人送的生日蛋糕的滋味,卻突然接到了任務命令。
秋鳴有些興奮,暗想自己終於有一展拳腳的機會了,雖然他依然秉承著適可而止的中庸之道,可是哪個男兒心中會沒有一絲熱血,哪怕是收拾一些小蝦米,秋鳴也渴望自己的所學能夠有用武之地。
和秋鳴一同執行任務的還有小雯和其他五名直係成員,一共是七人。本來分派給眾人的也隻是一個很簡單的任務,家族長老將並沒有再派出資深成員,而隻是將他們視為掌上明珠的族長孫女龍言任命為本次任務的小隊長。
龍言也有過幾次完成任務的經驗,而且靈力也還算可觀。那是當然了,家族中的寶貝疙瘩,自然被各種珍奇的東西圍繞著,靈力如果太難看,家族長老們的顏麵也沒地方放。而且族中長老也有意借這些簡單的任務,故意讓龍言帶領眾人去完成,好提高她在家族中的地位及威信。
於是其餘六人在不可一世的掌上明珠的帶領下朝著任務地點出發。這次任務其實隻是一個靈力低微的惡靈在富人區作惡,早在龍言帶隊之前,眾長老就已經調查清楚了,隻需他們在到達地點後,祭起靈力封印界,維持住真實世界的穩定,然後將惡靈削弱後封印即可。
可本應該順利完成的任務,卻出現意想不到事情。在與惡靈爭鬥的途中,由於祭起靈力封印界的靈師太過緊張,以至於封印界不太穩固,一些空間能量滲透了進來。惡靈遇到空間能量突然發生了異變,已經脫離了掌上明珠的掌控,開始肆虐起來。
本來已經被控製住的惡靈,隻等著掌上明珠將之封印即可。可在異變之後,惡靈的靈力見長,逐漸脫離了控製。隻見惡靈發出一聲聲尖嘯,似乎要將眾人的耳膜掙破。一道詭異的黑色靈力直射其中一位成員。本來該成員還在竭盡全力維持惡靈的控製,突然看見一道黑色閃電像自己襲來,哪還有空兼顧手中的工作。
防禦靈師本來已經反映過來,正朝那名控製靈師靠攏,誰知道這些一天隻知道吃喝玩樂缺少真正曆練的二世祖,心中哪有對同伴的信任,看到黑色閃電轉眼就逼近,撒腿就跑,狼狽的躲過了黑色閃電的襲擊。本來就快脫離控製的惡靈,在缺少一名控製靈師的束縛之下,輕而易舉的便從精神枷鎖中掙脫出來。
本來就嬌生慣養的掌上明珠,哪曾遇到過這種事情,當下便是手足無措起來。這時,秋鳴與小雯便體現出了與同齡人不相符合的沉著與冷靜,眼眸中雖然有第一次遇到突發狀況的緊張,但更多的卻是銳利智慧的光芒。
秋鳴不是直係成員自然不能指揮其他人,他隻與小雯對視一眼,相互微微點頭,便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想法。小雯當下立即出聲,再自然不過的接過掌上明珠的指揮任務。其餘幾人已經完全慌了,但是在有了小雯的指揮之後,便似乎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根本不思考小雯說的是對是錯,也不管為何小雯會突然指揮起他們,他們隻管按著小雯說的做。
小雯本就是控製靈師,此時的她才真正的發揮出了她的實力。小雯讓二世祖們都退到她的身後,待他控製住惡靈之後,其餘一名控製靈師要協助她一起,穩固控製。兩名防禦靈師負責保護同伴的安全,秋鳴此次任務是作為攻擊靈師出現,他要和另外一名攻擊靈師配合小雯,如果小雯一擊失手,那麼他們必須立即頂上,給小雯爭取下一次出手的時間。而掌上明珠則要尋準機會再次封印惡靈。
一連串的命令清晰的從小雯口中傳出,待她交代完畢,二世祖們也都退到了她身後。隻見小雯雙手各捏出一個蘭花印結,食指與無名指抵於腦袋兩側,雙眼發出讓人無法逼視的光芒,嘴裏發出一聲嬌喝,一圈肉眼可見的氣浪便順著喝聲傳播開去,尋到惡靈周圍,氣浪像是長了眼睛般,逐漸將四處亂穿的惡靈束縛起來。
二世祖們的眼中都發出了劫後餘生的光芒,雖然他們應變能力著實很差,不過痛打落水狗的事情卻是人人都會做,於是又各顯神通起來,卻將剛才小雯的吩咐拋到腦後。一群腦子發熱的笨蛋,隻想著發泄剛才的恐懼與羞恥,什麼團隊精神什麼配合,都被他們當成了狗屎丟在一旁。
秋鳴看著這些二世祖不顧一切胡亂攻擊時,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卻也不好開口。不過見到場麵逐漸被控製,心中也忍不住輕舒了一口氣,正當他也準備攻擊惡靈時,卻瞧見了小雯越發凝重的眼神,她的臉色的漸漸變得蒼白起來。
秋鳴立刻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偏偏小雯此時又正全力進行著封印,他根本無法對她進行任何詢問,即便是問了,小雯也無法開口回答。秋鳴怒目圓瞪,再也顧不上身份的差距,對著那些隻知道胡亂攻擊的二世祖便吼道:“你們給我停止攻擊,照著小雯剛才說的去做!”
秋鳴的聲音夾帶著靈力,再加上他此時怒極攻心,隻一出聲便蓋過了乒乒乓乓的打鬥聲。二世祖們此時發泄得正歡,突然聽到秋鳴的聲音,都楞了一下,卻發現是他們平時都取笑的小子時,都同時蔑笑了一下,又自顧自的攻擊。
秋鳴看著小雯越發蒼白的臉上,嘴唇已經被她自己咬出了絲絲血跡,她已經是在硬撐了。“這些混蛋!小雯快支持不住了!”秋鳴在心中暗自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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