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宮廷篇 第四十章 極無歡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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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無歡總是覺得,窮此一生,他都不可能見到第二個這樣的女子,靈動鮮活,看似氣勢洶洶實際上卻徒有其表,純真的似乎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就像是一陣雨,慢慢灑落至人心底深處。生氣的時候如同夏日的急雨,帶著肆意的力度和激情,冷漠的時候像是冬日的冷雨,看似無聲卻帶著森嚴冷意,難過時是秋日的小雨,一點一點的消沉和落寞,而微笑的時候,自然是溫柔的春雨,滋潤而甜蜜——隻是,這樣的雨滴卻從來不是為他而下。
在他幾乎是小心的詢問,她是不是因為顏雲燁而恨他的時候,她淡淡的微笑著,隨後絲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聲音不大,卻清晰的說:“是,因為顏雲燁是我最重要的人!”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不害怕知道真相的自己會殺掉她,甚至,再掐死她一次,她一直都這麼直接,直接到讓人根本來不及防備,每次的希望都會破滅。
是的,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聽了她微笑著說出的話,會覺得胸口某些地方有些漲漲的痛,他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意一個來路不明,沒有背景,對他毫無用處的女人,況且這個女人還膽大妄為毫無禮數教養,同他以往看的過去的女人完全是天壤之別,可是這樣一個經常露著大-腿和腰肢的女人卻經常讓他情緒失控,盡管,那個遲鈍的女人完全看不出來。
這個女人有的時候看起來跟石頭一樣,沒有溫度,而且又堅硬,可是,慢慢他發現,她會經常在發呆的時候不自覺的落寞,她會在睡覺的時候做惡夢,緊緊的抓住他的手指讓他不要離開,(某涼:太子殿下,那是因為她中毒了,不是米有安全感,不要誤會)她從來不提自己從哪裏來,也沒有說過要到哪裏去,是啊,她怎麼可能告訴他,最真實的脆弱呢?畢竟,在她眼裏,自己是一直不喜歡她,冷血心狠的,如她對那個經常來找他的小太監說的一樣,自己是個冷血狂,大變態——雖然不知道變態是什麼意思,但是想來也不是個好詞,仔細想想,自己似乎一直都對她不好,可是,又是什麼時候,他無法控製的想要對她好一點呢?是那日跪在母後麵前,見到他早已習慣的母親眼中的冷漠和虛偽之後,她的那抹憐憫和自以為是的安慰嗎?從小到大,自己都是天之驕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來沒有人會相信他缺少什麼,也不曾有誰在看他時帶了那麼些的同情和憐憫,在那以後,他曾經想過,為了這一抹的良善而對她好一些。也或者,是那日被人引至她住所外,聽到的呻-吟聲(請各位同學不要想歪)後,因為莫名的擔心,舍不得這個樂子消失而多管閑事的查看,她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除了姐姐,沒有人這樣親密的拉過他,似乎,自己就是她的全部世界一般,那一瞬間,被需要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心軟了些,就這樣容忍著她的靠近。
姐姐以前說,自己看起來很冷酷,但是實際上卻是個脆弱而缺愛的人,在遇見了顔曉,這個第一次見麵就獻出自己處女之身的女孩子麵前,他才開始慢慢覺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自己,或許真的隻是個缺愛的孩子,所以才會因為顔曉那一點點無意間的眷顧而慢慢的靠近她,到喜歡她,就算明明裝作不經意,實際上滿心歡喜的去宰相府看她,卻發現她和別的男人緊緊的抱在一起也仍然想要留住她,明明知道她似乎是恨著自己,一點都不在乎自己,連肚子裏的孩子都不能拴住她的心,他也不在意,隻要,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極無歡從來不知道喜歡是什麼,隻是覺得,在意的東西,就要緊緊的留在自己手中,哪怕是自己鮮血淋漓哪怕對方皮開肉綻,就是死,也要骨血在一起,所以,在她被情離宮的人擄走之後,宰相之子顏雲燁來找他,望著顏雲燁滿心焦急和不顧一切的樣子,他忍不住一陣陣的憤怒,他曾經親眼看到她在這個男人懷裏安然而平和的樣子,他恨不能殺了他。
可是,殺死他,她會不會更討厭他?猶豫之間,他派人找來了宰相,看著顏雲燁掙紮著被帶走的樣子,他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卻又忽然的睜開。自小以來,所有的人對他都是淡漠而恭敬的,父皇繁忙,對自己幾乎不管不問,母後敏慧,為了她的地位不惜犧牲任何人,包括自己的親生兒子,所以,從來沒有人給他過任何激烈的感情,他也一直淡漠著對待所有的人,隻有姐姐,她會毫不留情的罵自己笨,也會溫柔的護著他,沒有任何目的,所以,他用盡一切的想要守護姐姐,甚至為了報複,他願意犧牲一切,隻是,母後說,情離宮公主對他有用,於是他必須要娶,沒有選擇。他明明已經習慣了才對,可是卻忍不住還是覺得結痂的傷口似乎又被撕開了,而她的那些不自覺的心疼卻是重新上好的藥,雖然,這藥,也可能是毒,但是,他寧願中毒。
想到這裏,他大步的向外走去,這除了姐姐第一個給她憐憫的人,他無論如何也要留在身邊,哪怕他死,哪怕,她恨他。
果然,在拚死救了她之後,並未得來她的感激,反而是她脫口而出的話,不用你救,照樣有人來救我,是啊,有她交往甚密的小太監,還有情離宮現在的最頂尖的殺手夜神月,甚至,還有權傾朝野的宰相的兒子顏雲燁,自然是不需要他極無歡,可是,在那一刻,在那一秒,救了她的,卻隻有自己,或許,這也說明,自己,是最適合她的,因為任何人都無法給予的保護,他能夠給予。
擔心她身體受傷,所以來時就帶著太醫,可是太醫卻明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對他而言,重要的是她,而不是肚子裏的子嗣,隻是,看著她微微失落的眼神,難道,她對他也是……
什麼都不敢想,什麼都不問的和她成親,一身紅衣的她像是天邊的紅雲般耀眼,百般厭倦的和大臣應酬,甚至,他為了離她能夠近些,把酒宴的場地改到自己的寢宮外,喧嘩之中想到那個生動的人在離他如此之近的地方等著他,他就覺得淡淡的幸福滿滿的心底溢出,全身,都暖洋洋的如同三月的春光。
他望著她清涼的裝扮還有眾人望向她時不自覺的讚美和貪意,他就恨不能殺了那些人,同時也恨不能狠狠的揍她一頓,她居然露著光潔的肩膀,纖細的腰肢還有雪白的長腿在這麼多人麵前,聽到她的那聲嬌柔的“相公”,欣喜之餘卻是淡淡的疑惑,又見她拚命的對他做眼色,頓時明白有危險,她平日叫自己都是連名帶姓,或者用“哎:代替,怎麼可能會這麼親熱的叫他呢?他心底輕笑,臉上卻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她這是在提醒他,是在告訴他有危險對不對?害怕他受到傷害,所以才冒險提醒麼?這樣的想法讓他覺得腳步都青了,看著她因為擔心而慘白的臉色,他突然覺得,自己是那樣的幸福。可是,沒想到那兩個刺客會大聲說自己,是逼迫她和“未婚夫”分開的凶手,看著她不敢看他的眼,他迅速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瞬時間從九霄雲外跌至幽深山穀。
極無歡一直都很清楚,她一直都以為自己在乎的是這個子嗣,是,不可否認,這個孩子或許會成為自己順利成為南華帝君的一個籌碼,因此,母後才會忍受他娶了這個沒有背景,沒有教養的女人,最近傳言父皇有可能另立一直以來都極為寵愛的貴妃紅綾為後,也就是說,很有可能,紅綾的十七歲的兒子極無良會成為新的太子,而如果現在,自己先有了子嗣,那麼,父皇會允許自己插手政事,從而再慢慢培養更大的勢力,這樣,似乎也沒什麼不對,所以這個孩子不能不要。隻是,她不知道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自己更在乎的,竟然不是那個“有用”的孩子,而是這個“無用”的她!
這些日子以來,懸崖上,她微微黯然的目光總是一次次在眼前浮現,甚至,他不止一次的在想,如果當初自己能夠大聲的表達自己的關切,讓太醫最先查看的是她的身體會怎麼樣,她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完全的無視他。
或許,就是因為自己一直都太過壓抑感情,所以太醫才會首先查看孩子,而對她不問,認為他要的隻是孩子,也因為如此,她才會這麼淡漠的對待他,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自己或許不需要壓抑了,因為,是生是死,她,都是他的人,就算她死,他也不會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