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靖被他的語氣一驚，抬起頭來與他平視‘什麼意思？威脅我嗎？’
    姑娘我從小到大雖沒見過什麼樣的大場麵，可他居然還想拿這種事來牽製我？開蝦米玩笑？
    “鳳姑娘乃江湖聞名的第一美人，現如今能屈尊與秦王府，自然是秦某人的福氣。不過秦某自問也並非等閑之輩，若說相對於姑娘，也不是過於遜色，不是嗎？或者說，姑娘對我秦王府的招待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不妨直言，秦某必定竭力改良便是。”
    看來今兒個這秦諾是勢在必得了。
    雲靖一勾嘴角，揚起眼睛：“那依照秦公子的意思，我鳳惜之今日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了？”
    怎麼？逼婚麼？
    好家夥，動土動到太歲頭上了？
    秦諾剛端起酒杯，聽她話落，又將手裏的杯放下：“鳳姑娘切莫誤解了秦某人的意思。你將是我未過門的夫人，做夫君的又豈有欺負娘子的道理！”
    “哈！”聞言，雲靖大笑一聲，轉頭露出極為驚訝的神情：“我這不是還沒變成秦公子的夫人嗎？怎麼就先入為主，以夫君自稱了？秦公子，你不太厚道哦！好歹我鳳惜之也救了你一命，不報答感激我也就罷了，難不成今兒個還威逼利誘不成？”
    也怪了，這丫頭這會兒倒是把‘鳳惜之’三個字說的挺順溜。
    不過更令人火大的是秦諾這個沒良心的，現兒個居然還敢對她大放厥詞！
    可惡！真他啊嗲的可惡！
    “看來是秦某人小人之心了？”
    “我可沒說，不過，你倒是挺有自知自明的，看來你活的還算明白！”翻了半個白眼，撅撅嘴，心裏尋思著‘這家夥還不如允仇來的痛快，活生生一笑麵虎。’
    完全不一樣的鳳惜之，除了剛才某個眼神之外，實在無法把她與傳聞中的冰美人聯係起來。雖然沒見過鳳惜之的真麵目，可這未必也相差的大了些吧？（因為大多見過她真麵目的江湖人士都不得善終，不是死了，就是癡了呆了殘了廢了……）
    長歎一聲，秦諾微低頭，淡笑。
    “你笑什麼？”最討厭有話不直說的人了。
    “你很奇怪。”
    “所以呢？”記得當初還有誰也說她奇怪來著？
    “所以……”冥思片刻：“我真的很希望鳳姑娘可以好好考慮一下秦某剛剛的建議，這對姑娘沒什麼壞處……”
    看來這家夥確實是勢在必得了。
    聞言，雲靖揚起眼睛：“沒壞處？”小小的疑惑，雖然我是大姑娘一個，也是單身一人，更是希望得到一個美好的歸宿，可也不至於如此草率的就把自己拱手送人了吧？
    這要是傳到她爸爸媽媽耳朵裏，還不得拔了它的皮不可，實在太丟人了。
    點頭。秦諾重複一遍：“絕對沒有。”
    恍然間想起來，這家夥見過自己毒發，也就是說……
    “你想跟我交換嗎？”她開始有些好奇，難不成他真的就那麼喜歡自己？
    果然是個聰明的丫頭。
    不過，女人太聰明，總還是不太好的。
    再次點頭：“我替你解毒，你嫁給我！”沉默片刻，淡淡一笑：“你似乎一點也不吃虧吧？”
    “就隻是要我嫁給你？”天上果真會掉下餡餅麼？
    不僅給自己解毒，還平白無故的撿了這麼大個寶貝？擱誰誰信啊？
    秦諾連連點頭：“仰慕姑娘時日太久，加上秦某今日有幸得到如此好替姑娘分憂解惱的機會，秦某自然要好好把握，不然來日發生不必要的變故，秦某可就後悔莫及了。”
    這個理由貌似很有說服力的樣子。
    雲靖抓了抓頭發，微皺著眉頭‘果然都是明白人啊！這下該如何是好呢？’
    “你口是心非！”
    不對，昨天晚上的秦諾不是這樣的，說那句‘就算認錯我自己，也不會認錯你’的秦諾，是無私的，而不是今天這個要跟她作交換的秦諾。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出乎意料的回答，猛地抬頭看著她，一臉茫然：“我…”
    一時間居然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此刻，雲靖趁勝追擊，站了起來：“秦公子可記得昨夜？既然我們現今關係已經到了不需忌諱尷尬的地步，那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不必閃閃躲躲了。”
    秦諾對這個立在麵前的女子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好奇：“說說看！”
    “秦公子可還記得昨夜？”
    “當然！”坐懷不亂。
    真的沒搞錯？靈光一閃：“那你可還記得自己當時說了些什麼？”
    一副胸有成竹，仿佛吃定的樣子俯視他，淡勾嘴角。
    此刻，秦諾也不緊不慢的立起來，高出差不多半個頭的身子極為健壯，微低頭與她平視，距離僅僅半尺之遠：“鳳姑娘……還想聽我再講一次？”
    似水溫柔，那眼神猶如臘月裏的火爐。聲音很輕，雖然略帶些調、侃卻也不失為一股能惹人非議的獨特。
    近距離的接觸，這才聞到，他身上有一股特有的香味，似春天百花齊放的那種清淡，沁人心脾，令人陶醉的不能自拔。
    一時間居然忘了自己，愣神了。
    整個房間的空氣頃刻間都凝結了，仿佛世界都在此刻靜止了一樣。
    直到一陣微風吹散了這令人神往的一幕。
    秦諾‘撲哧’一聲笑了，一個轉頭，立馬又嚴肅起來：“之兒，嫁於我，難嗎？”
    這一聲‘之兒’叫的她有些愣了，果然，與昨夜喚她‘之兒’的聲音一摸一樣，那麼富有磁性，那麼令人迷惘，輕輕的，淡淡的，卻依舊令人無從反抗。
    果然是你！
    既然如此，那為何今兒個早上，你卻？
    “嫁於我，真的很難嗎？我為你解毒，我放你自由，隻希望你可以留在我身邊，真的……難嗎？”他的語氣有些沉寂。
    仿佛壓抑在內心深處的那些思念，那些鬱悶，那些不能得償所願，在見到她的此時此刻，全部宣泄出來。
    溫柔的宣泄出來。
    沉默。
    雖然雲靖見慣了這樣的對白，可畢竟這也是第一次嚐試而已。
    心跳，加速運作，這樣特別的激動，她已經好久沒再嚐試過，飄忽不定的眼神沒個定數，許久之後才又一次吱聲：“我是鳳惜之，你不知道嗎？”
    帶著本該屬於鳳惜之特有的冷漠。
    以鳳惜之那雙能看穿人心扉的雙眸盯著他。
    既然是個癡情男兒，她又何苦再讓他多痛一次？畢竟問心有愧，畢竟自己不是鳳惜之啊！傷害他，會良心不安的！
    冷淡的表情，涼意凜然的話語，秦諾並沒太多的質疑或驚訝，反而雙手附上她單薄的雙肩：“我自然知道你是鳳惜之，不然也不會叫你之兒了，不是嗎？”
    疑惑，很疑惑，這中間有什麼不對嗎？
    一定是，可，有什麼不對呢？
    “既然知道，為何還要提出這樣的要求？”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啊！不管在別人眼裏，你是怎樣的一個人，可在我眼裏，你就是那個值得我付出全部的人，之兒，我並不是隻想在夢裏見到你，即使那個夢有多美好，都隻是曇花一現而已。當太陽升起的時候，你還是得從我夢裏徹底消失，所以，能不能讓我把這個夢變成現實？我不會辜負你的！”
    那股認真的勁兒，那與昨夜一樣令人不忍心的夢，讓雲靖心裏一驚‘我該相信你嗎？我，真的能夠再次相信你嗎？’
    凝望，疑惑，隨遇而安的想法突然湧上來。
    他慢慢收了手臂，將她拉入懷裏，一樣的輕巧，一樣的舍不得，拿下顎靠在她散發著清香的發絲耳畔：“這樣很舒服，請不要推開我！”
    就在雲靖剛要本能的伸手反抗時，秦諾先一步說道：“拜托你……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