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短兵相接
    玉函瓊聽見南無煌的聲音後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趁秦默龍微微走神之際立刻掙脫起身朝南無煌聲音的方向而去，南無煌眼疾手快的將衣衫淩亂的玉函瓊抱入懷中，又為他解開手上的束縛。懷中人心有餘悸的顫抖著，雙手緊緊抓住自己衣襟不放，微腫的紅唇似乎有無盡的委屈卻強忍著不發出聲音。
    “南將軍有要事在外怎麼這麼快就辦完回來了？”秦默龍見玉函瓊已經掙脫，索性起身整理衣服。
    “臣聽聞陛下蒞臨怕家奴們招待不周所以親自趕回。”南無煌抱著玉函瓊說。
    氣氛像冷空氣一樣逐漸凝結，南無煌與秦默龍相互對視毫不相讓，各自眼中閃爍著無名的火焰似乎都想把對方的壁壘擊潰。見玉函瓊這麼依賴的靠在南無煌懷中，秦默龍心中更加不甘。
    “來人，為皇上上茶。”南無煌率先打破僵硬的氣氛對門外守候的一幹下人命令。
    秦默龍整理好衣服坐回椅子中，南無煌依舊擁著玉函瓊不放坐到秦默龍的對麵。下人們低著頭恭敬奉完茶立刻退下，那屋子裏的氣氛實在凝重，有些讓人喘不過起來。不管是自家將軍還是皇帝陛下，自從坐到椅子上後就沒再說話。
    秦默龍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茶心思卻在別的地方，南無煌細心的為玉函瓊整理好衣服，隨後一直將他擁在懷中不放手，生怕自己這一撒手玉函瓊就被別人擄去。玉函瓊心中感激南無煌為保護自己頂撞皇帝，但同時也擔心他被皇帝怪罪。順著南無煌的手臂而下握住他的手，玉函瓊的心思被南無煌看懂，悄悄捏了捏那雙玉手，南無煌示意他不必自責。
    “無煌，你我年紀相仿又是從小相識，沒有外人在時叫朕一聲大哥便好，不必這麼拘束，更何況這裏還是你的府上。”秦默龍將茶盞放到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君臣有別，臣怎能對皇上不敬，如今已不是年幼無知的歲月了，這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少的。”南無煌將眼中的殺氣隱匿換上恭敬的口吻。
    “可咱們的兄弟之情還在不是嗎？兒時的交情怎能因身份的變遷而磨滅。”秦默龍笑著說。
    “皇上抬愛了。”南無煌客套的回敬。
    “最近殤國進貢一批美女佳麗，無煌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就去挑一兩個喜歡的領回家。”秦默龍閑談道。
    “謝皇上。”
    “這殤國是我們鎏國的附屬國，每年都會進貢一批絕色佳人進宮，你我關係匪淺猶如兄弟與你同分也不算什麼，你若喜歡盡管去挑好了。”秦默龍說。
    “讓皇上見笑了，臣如今有函瓊便足矣，其他無所求。”南無煌拒絕了皇帝繞彎子的交換條件委婉的說。
    “玉公子天生淡雅神韻猶比仙人而無不及，即使是朕也被玉公子的氣質所迷醉，也難怪無煌你會這般著迷。”秦默龍麵帶微笑眼中卻閃爍著不明的光芒。
    見秦默龍依舊不相讓，南無煌的警覺心又提升。
    “我與函瓊兩廂愛慕早已許諾終生，這一世無煌都不會再看其他佳人一眼。”南無煌見秦默龍絲毫沒有放棄之意，索性咬咬牙冒險說出這樣的話。
    玉函瓊與秦默龍都心中一顫。
    玉函瓊沒有料到南無煌會說到這個份上，自己與他雖關係尚好但哪裏相互許諾過終生，心中雖不討厭他這麼說，但南無煌的話實在讓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而秦默龍明顯聽出南無煌話中的拒絕之意，看樣子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將玉函瓊讓出來的。在看玉函瓊一瞬即逝的錯愕神情，秦默龍立刻明白這南無煌所說的恐怕未必是實情，說不定玉函瓊對南無煌根本就沒什麼心思呢。
    “哦？原來玉公子與無煌早就心意相通，不知朕這向來魯莽的將軍是怎樣獲得玉公子垂青的？”秦默龍將話題拋給玉函瓊。
    玉函瓊沒想到秦默龍會將自己也拉入這辯論之中，而且問題如此犀利自己要怎樣回答才更具說服力呢？畢竟自己與南無煌並未發展到這一步，該怎樣回答才不會露馬腳？
    “將軍——對函瓊善待有佳以禮相讓，見識廣博又胸襟開闊，函瓊對將軍十分欽佩和羨慕。”玉函瓊稍稍斟酌了一下回答。
    秦默龍的眉頭明顯一皺，好一個玉函瓊，還真不是虛有其表之人。自己剛剛對他行為不雅，他便說南無煌對他善待有佳以禮相讓，自己剛剛不斷逼迫南無煌將他拱手相讓，他便說南無煌胸襟開闊。這玉函瓊明顯是在拿自己剛剛的行為與南無煌對比，進而更加一步的拒絕自己。
    玉函瓊說完之後屋裏又陷入難堪的沉默中，稍稍僵持了一會兒秦默龍終於放棄，自己今日還是有些小看玉函瓊這人了，竟被他最後這一句話逼得進退不得。
    “天色不早，朕先回去了，改日有時間無煌到宮裏轉轉，咱們也許久未切磋切磋了。”
    “臣遵命，恭送皇上。”南無煌行大禮將秦默龍送走。
    秦默龍一離開，整個將軍府似乎都鬆了一口氣。大膽扒在窗戶下麵偷聽的仆人們立刻私下中傳遞著小道消息，秦默龍剛剛離開將軍府不過一刻鍾，這件事情就傳了個遍。
    “公子。”藍惜藍陌跑進屋子擔心的查看著玉函瓊。尚太傅此時也呼哧呼哧的剛跑過來，隻是礙於南無煌在屋中所以便在外麵守候。
    “我沒事，你們不必這麼擔心。”玉函瓊對兩個丫頭說。
    藍惜藍陌見玉函瓊全身上下沒有不妥之處也鬆了口氣，她們哪知道南無煌剛剛見到玉函瓊的樣子時有多心驚。到外麵告訴尚太傅不必擔心後，兩個丫頭有轉身回屋。
    “為我寬衣。”南無煌送走秦默龍回來後恭敬的神情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怒意。
    藍惜走上前為南無煌換下外衣，給他套上了一件日常穿的舒適寬袖衣袍。
    “去打些水來，我要沐浴。”南無煌又語氣不佳的命令。
    屋內的氣氛雖沒有剛剛那麼凝重，但南無煌極差的心情還是牽動著不少人的神經，大家不敢怠慢立刻去準備。沒一會兒，一桶桶水被接連倒進屏風後麵寬大的浴桶之中，水氣繚繞讓人有些慵懶。
    “都退下吧，不用你們侍候了。”南無煌屏退左右之後將玉函瓊打橫抱起走向屏風後麵。
    知道他脾氣不順玉函瓊也不敢多言，心中雖有些擔憂，不過南無煌除了幫自己沐浴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舉動。
    水氣微醺，二人麵對麵的坐在浴桶中，南無煌撐開雙臂搭在浴桶兩邊看著被自己陰影籠罩的玉函瓊。
    “無煌……將軍？”玉函瓊感覺到南無煌的靠近試探的問。
    “今日可有害怕？”南無煌拾起他的一縷發絲放在鼻尖嗅著問。
    “想不到那人竟是皇帝，氣勢如此駭人也難怪。”玉函瓊淡淡回憶的說。
    “你聽見我的聲音竟直接不管不顧的撲過來，我都有些訝異，想不到我在你心中已經可以這般依賴。”南無煌笑著在他額頭留下一吻。想起剛剛的一幕，心情瞬間好了許多。
    玉函瓊想起自己剛剛下意識的舉動立刻有些羞澀難當，當時心中非常恐懼，聽見南無煌的聲音後竟想也沒多想的朝他而去，那人將自己擁緊之後心中反而平靜下來不再害怕。
    “沒想到皇上竟然直接趁我外出來到府中找你，我收到景衍的飛鴿傳書後擔心的不得了，之前做過許多對策，若他要人我都已經想好怎樣應對，可偏偏沒想到他會做這樣陰險的事情。”南無煌將他抱在懷中有些愧疚的說。
    “帝王之命不敢不從，他今後要是在向你頻施壓力恐怕你也承受不了多久，如此下去你必定會被我牽連，要是……”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開你，即使是他也休想將你奪走。”南無煌霸道的說。
    玉函瓊幽幽的歎了口氣靠在南無煌的胸膛上，心中的思緒越來越混亂，夾雜在諸多事情之間究竟該如何是好，現在居然連鎏國的皇帝也惹到了，將來該怎麼辦？
    “他經過這一次應該不會在扮作催禦醫的徒弟來找你了，門房的下人也記住了他的樣子，不過以防萬一今後每次催禦醫給你換藥我都會陪在你身邊。”南無煌保證道。
    “這樣一來你又怎麼能專心處理國事。”玉函瓊說。
    “等到你雙眼複明之後我便時刻將你帶在身邊，縱使秦默龍也休想得到機會將你拐走。”南無煌笑著說。
    “你身為大將軍要處理的定然是涉及國家的安危要事，怎麼能隨隨便便將我帶在身邊，這樣的玩笑要是被人聽了去少不了有找你麻煩的人，而且你還直呼皇帝的名諱。”玉函瓊微皺眉頭說。
    “開個玩笑而已竟然讓你這般說教，你現在倒是越來越像個將軍夫人了。”南無煌棲身上前笑著低語。
    “我……我沒……你……”玉函瓊支支吾吾，臉也紅的通透。映襯在水氣彌漫的空氣之中若隱似無間竟是這般可愛。
    見他被自己的話逗得羞澀難當，南無煌爽朗的大笑。
    “將軍心情終於變好了。”趴在外麵偷聽的景衍點點頭說。
    “我好像聽到了將軍的笑聲。”藍惜努力將耳朵貼在門上也聽得不太清。
    “我怎麼什麼也沒聽見？”藍陌有點著急。
    “誰叫你是個小笨蛋。”藍惜低聲玩笑。
    “去，你這壞丫頭。”藍陌輕啐。
    東賢站在院中恪盡職守的護衛著沒有去偷聽，隻是有些無奈的看著那三個八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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