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無痕【莫傾天VS莫無痕】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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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莫傾天,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太多年沒聽過有人這樣叫我,時間久得連自己都快遺忘了。
最可笑的是,一個連自己名字都想不起來的人,卻時刻都記得他的名字……
莫無痕。
隻要在心裏念出這三個字,嘴角就會不自覺的勾起……隻要想起這個人,心裏都會溢出甜蜜。
他的母親因為難產,生下他之後就死了,同年爹娶了娘,一年後,有了我。
爹對莫無痕更多的是愧疚,莫無痕自幼身體就不好,加上繼承了我們莫家世代的寒性血統,他的體質更是弱到涼風一吹,人就臥床的境界。
於是像習武這類痛苦的事就全落到了我身上。
六歲不到,我就被爹還有教裏幾位長老師父每日輪流傳授武藝,若是偷懶或者開小差,爹就會把我關進後山那間伸手不見五指的屋裏,一整天,不給吃不給喝,爹對我相當的嚴厲,和每天都有人精心照料的莫無痕相比,我總是覺得自己不是爹親生的。
小時候若有休息的時間,爹都會讓我去偏院陪他玩。
偏院和我住的地方完全不一樣,幽雅寧靜、鳥語花香,像與世隔絕的仙境,爹說,無痕的身子不好,住在這幽靜的地方,遠離教內繁雜人事,對他的身體有好處。
我討厭這個哥哥,因為爹的不公平對待,因為同樣都是暗夜教的少主,而他卻能悠閑自在,無論做錯什麼都不會被責罰。
而最讓我咬牙切齒的是,他那張與我有些相似的臉龐總是慘白的可怕,永遠都是微蹙的眉頭看著就讓人不爽。
名義上我去到他屋裏是陪他玩,但是隻要爹爹一走,我就會把他丟到一邊,自己玩自己的,有時候莫無痕會好奇的走過來詢問我在幹什麼,我都不搭理他,他也不會多問,等不到他要的答案,他便自己慢悠悠的坐回去,有時候看著我玩,有時候自己看書,有時候看著窗外發呆……
我以為他會借機向爹爹告狀,然後被爹罰過之後,就不需要再陪他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似乎沒對爹說過我任何壞話,反而爹更勤奮的將我送到偏院去“陪他玩”。
有一次,我在房裏打陀螺,一個不小心把爹最喜愛的玉瓷瓶打碎了,我們兩人看著一地的碎片,都嚇得不敢說話。
爹進屋的看到自己心愛的玉瓶碎了立刻大怒,抓住我就大聲訓斥。
我當時怕得全身發抖,不知為何,我哭著就把責任全推給了莫無痕。
爹愣了一下,看向莫無痕。
我哭得更厲害,我覺得莫無痕一定不會承認,因為這個瓶子根本就是我打碎的,他連碰都沒有碰過一下。
若是被爹知道我騙人,一定會罰我到後山麵壁思過三天三夜的……
但是我沒想到,莫無痕竟然跪下身,承認了是他玩陀螺不小心把玉瓶打碎的。
爹瞪了我一眼,上前把莫無痕抱起,說地上寒氣大,不能跪。
本來還有一絲感激他的我,一瞬間更加憎恨他。
憑什麼他跪一下爹就這麼心痛?憑什麼我每次犯了一點錯就要去那個陰冷黑暗的屋子裏跪上一天一夜?都是爹的兒子,憑什麼爹會這樣的抱他卻從來不抱我?
經過那一次,我便開始肆無忌憚的欺負莫無痕,不管我做了什麼壞事隻要推給他,他都不會否認,有時候因為事情太嚴重了,爹偶爾會訓斥他幾句,但是之後又會加倍對他好,所以我沒有一絲內疚,雖然不清楚他為什麼要這麼袒護我,但是我一點都不感動,他搶走我的東西,怎是這樣就能還回來的?
十三歲那年,一次在與無痕玩耍時,我任性的將路過的一個不向我們問好的小男孩推進了荷塘。
無痕嚇得臉色更加慘白,立刻跑去找人求救,我則站在岸上看著水裏胡亂噗通的人哈哈大笑。
不過是一個下人而已,值得他這麼緊張嗎?是這人無禮在前,我隻是給他一點小小的教訓而已。
不過半分鍾就有人趕來,不隻一人,竟然連正在處理教務的爹也急匆匆的來了。
冷汗出了一身,想必這莫無痕是跑去跟爹告狀了,真是可恨!
人救上來的時候已經溺水昏迷過去,爹馬上派人把他送去宮裏讓禦醫治療,我這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錯,那個被我推下水的人竟是來教裏做客的當今六王爺之子。
我嚇得渾身發抖,看著爹氣得鐵青的臉,我做好了挨打的準備。
誰知道就在此時,莫無痕竟主動向大家認錯,說小侯爺是他失手推下池子的。
我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這麼嚴重的事,莫無痕也會幫我扛下。
爹雖然不忍罰莫無痕,但是那麼多人在場,包括同樣生氣的六王爺,於是爹狠狠地扇了莫無痕一個耳光,一向體弱的莫無痕被這一記耳光甩得在地上滾了兩圈,蒼白的臉上頓時起了一個鮮紅的手指印,嘴角也流下了殷紅的血絲……
我嚇得大哭起來,好像這一巴掌是扇在我臉上一般,本來,這巴掌就不該莫無痕幫我受的。
所幸小侯爺並無大礙,六王爺也就沒再追究,送走六王爺後,爹將莫無痕關進了後山的小黑屋裏。
晚飯的時候,爹對娘說,“平時就是太寵無痕了,因為他身體不好,所以他犯錯我從來也不責罰,今天看來,我是想錯了,以後對他也要嚴厲一些才是!”
我在一旁扒著飯,心虛得不敢看爹娘一眼,本來聽到爹說這樣的話,我心裏本該高興才是,但我卻怎麼也興奮不起來……心裏想著莫無痕,爹那一巴掌有多重我當然知道,那間小黑屋有多冷多可怕,我也知道……莫無痕怎麼可能受得了?
夜晚,我到廚房拿了兩個包子一壺水,偷偷摸摸地去了後山。
黑屋的門都是從外麵鎖上的,若是外麵沒人開鎖,裏麵的人出不來。
木門咿咿呀呀的被我推開,裏麵一股寒氣衝了出來,我渾身打了一個寒顫……這個地方我呆過無數次,就算再熟悉,心裏也依然懼怕……
我小聲地叫著莫無痕的名字,可惜沒人應我,借著微弱的月光,我看到地上躺著一個白色的身影。
知道那個人就是莫無痕,於是我衝上前抱起他,他的身體冰得像死人一樣,隻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讓我相信他還活著。
他微微的睜開眼,濃密織長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一樣,輕輕閃動,深不見底的黑眸隱隱發光,我剛想開口說些什麼,他卻輕輕推開我,自己又麵對著牆壁跪了下去。
我心裏難過,以為他是因為恨我才不想理我,可是哪知道他當時根本已經半昏迷狀態,搞不清我是誰。
之後我強行把他帶回了偏院,然後吵著要去告訴爹實情,但是莫無痕阻止了我,他說隻要我以後不再這樣任性犯錯就行了,他已經受罰,不希望我再吃苦。
那一刻,我感動得直想擁抱住他,在我傷害過他那麼多次以後,他竟還一心為我著想,他也就比我大一歲而已,為何總是他在保護我,遷就我呢?
我永遠都記得莫無痕那張蒼白如雪的臉上溢出一抹恍若月光般的溫柔笑容,他說,“因為我是你哥哥,自然要保護你。”
十三歲,我就下了決心,終有一天,我能保護麵前這個人……一輩子好好的保護他。
小孩子就是如此天真,昨天還恨得牙癢的人,今天就可能像牛皮糖一樣粘著對方。
那次的黑屋之災過後,莫無痕就臥床大半個月,爹雖然心痛,但卻沒後悔,自那以後,爹更嚴格的管束我,從早晨練武到夜晚也是常有的事,爹不再主動讓我去陪莫無痕玩,他說我長大了,不能隻顧著玩。
以前是爹逼我去陪莫無痕,現在是我自己偷溜著去找他。
無痕最近跟著暗夜教第一大藥師學習醫術,這是他自己向爹要求的,他的體質無法習武,所以他希望自己能在醫術上有所突破。
我曾偷偷地問過他,為何忽然想學醫。
他說學醫是為了以後可以幫我療傷治病,每天舞刀弄槍的,加上江湖險惡,若是他能懂些醫術,定能幫到我。
我的心裏又是一陣悸動。
漸漸懂事的我知道,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自己更強。隻有自己變強了,才能保護心愛之人。
於是我勤奮的練功,十八歲的時候,終於在爹和幾位長老的幫助下,我獨創了一套內功心法,冰魄神功,它可以將我們莫家人與生俱來的寒性血質發揮到極致,學得以後,一日可當常人一年使用,不過也隻有我們莫家人才能練此功,常人若是學了一招恐怕就會變成冰柱。
成功後的喜悅第一個就想與莫無痕分享。
他聽說我連成了絕世神功,也替我開心。
莫無痕也是塊學醫的料,短短五年時間,他便學成了大藥師的畢生絕學,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曾親眼看過他給一剛斷氣之人紮上了幾根銀針,那人竟又活了過來。
我如往常一般輕輕摟住他的腰,將下巴放在他的肩上,然後開心的說,“一個是戰神,一個是神醫,暗夜教有我們兩人就無敵了。”
“無痕,我們一輩子都不分開了。”我說出了心底深藏已久的話。
(移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