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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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還是取消了,是以府上有人意外去世會給婚禮帶來晦氣而取消的。陸家也同意婚禮緩段時間再舉行。
上官琪錦則是因為受到太大打擊而在山頂上就昏迷了過去。
上官淩一直守候在他身邊,寸步沒離開過。而大娘,三娘,大夫,還有幾個仆人也守在屋子裏,見上官琪錦醒了,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上官琪錦努力撐起酸痛虛弱的身體,該死的,怎麼突然自己身體變的那麼沉重了!
“錦兒,別起來!你昏睡了三天三夜了,滴水未進,什麼都不吃,真把我們嚇死了!”上官淩小心翼翼的將上官琪錦推回床上躺好,並吩咐下人快點準備食物。
“對啊,錦兒,你把我們都擔心死了!”三娘連忙應和道。
“我要找飛……”上官琪錦不顧喉嚨裏火燒般的幹燥,嘶啞的說著又撐起自己的身體。
房間裏頓時安靜下來。
“錦兒……別找了,飛已經……墜崖死了。”上官淩悔恨的說,“都怪爹不該墜崖逼你,要不飛他也不會……”
“不可能!”上官琪錦狠狠的打斷了上官淩的話,他絕對不會相信尹飛就這樣死了!他一定要親自去找他,然後不管尹飛要不要他,他都要把他留在自己身邊!
“錦兒,爹說的都是真的,爹已經派人到崖底找過了……飛真的……死了。”
“爹,你騙我的是不是?”上官琪錦一把抓住上官淩的手,“我一定要親自去找他!”
上官淩緩緩從腰間取出一塊半透明的白色玉佩,上麵還沾有血跡。
上官琪錦一眼就認出了這塊玉佩是自己送給尹飛的。一把搶過來,輕輕的撫摸著……
“這是在崖底找到的,飛的屍體已經找不到了,這種時候崖底經常有野狼出沒……地上隻有一大灘血和一些碎布……飛的屍體可能已經被野狼……”上官淩沒忍心繼續說起下去,尹飛等於也是他半個兒子,他也疼愛,如今為了救錦兒……哎!
“閉嘴!”什麼墜崖?什麼屍體?什麼野狼?他一個字都不要相信!他的飛怎麼可以丟下他一個人先走?他不允許,絕對不可以……上官琪錦眼前一片模糊,心髒就像被萬劍刺中一般,痛的揪心!這一定是夢……一定是一個惡夢,等他醒了,飛依然會出現在他身邊……
精致的酒樓一角,一人白衣如雪,臉上不帶任何表情,桌上幾壺上等好酒和一碟小菜。男子望著窗外的街道,拿起一壺酒一飲而盡,那碟菜幾乎是沒有動過。
已經是深秋,街上還是如往常一樣熱鬧。天空昏黃昏黃的,看著路過幾棵已經光禿的樹杆,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沒有生機,就像他自己一樣。歎氣,上官琪錦又拿起一壺酒飲下。
心一陣絞痛,當小雪哭著把一切事情告訴他後,他真的後悔的要死。為什麼那天不回來問清楚尹飛,為什麼沒有信任他?尹飛一切都是為了他著想,而他呢?不僅害尹飛傷心,還害他……
不敢繼續想下去,上官琪錦舉起酒壺再次將烈酒灌進自己的喉嚨裏。
一年裏,大家都變了很多,對他來說,沒有了尹飛,他已經心如死灰。小雪對這件事非常自責,幾乎每天都在發呆,也不知道笑了。爹依然時常催促他早日完婚,每次他都淡淡的拒絕,爹也沒有逼過他了。隻是一年的時間,他發現爹真的蒼老了不少。府裏的所有人都不再提起尹飛這個名字,但不提不代表遺忘,在上官琪錦心裏,尹飛永遠都在最深處……
思緒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斷,路邊一些來不及躲避的行人跌倒在地。
全身黑色毛發的馬兒在酒樓對麵的醉香閣停了下來。
騎馬的人一身紅色錦緞,一頭烏黑光亮的長發被一根同樣刺目的紅色綢帶束起在腦後。這樣的紅色顯得有點血腥。
上官琪錦輕攏劍眉,真是個霸道無理的人,穿的那麼張揚的人在華月城裏並不多見。但也就是那不經意的一瞥,讓上官琪錦的神經迅速繃緊,心怦然一跳。這個紅衣男子的背影為何如此熟悉?像極了……
身體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見紅衣男子氣衝衝的闖進了醉香閣,上官琪錦立刻把一錠銀子丟在桌上,頭也不回的快步向醉香閣走去。
腳才踏進醉香閣半步,一個椅子就朝他飛了過來,輕巧的轉身避開了,上官琪錦沉默的注視著裏麵發生的事,目光緊緊的跟隨的那個紅衣男子。
此時紅衣男子依然背對著上官琪錦,隻是一個背影,為什麼會讓他如此心神不寧……呼吸有些急促,似乎等紅衣男子一轉頭,他的呼吸就會停止一般……是一種感覺,感覺告訴他,這個紅衣男子會是他要找的人……
紅衣男子對麵站立著幾個醉香閣最強壯的打手,正惡狠狠的用粗長的棍棒對著紅衣男子。一部分嫖客嚇得跑了出去,也有一部分膽大的依然懷抱美女,坐在一旁等著看好戲。
“哎喲,這是哪位公子啊,脾氣那麼大。”老鴇沿著樓梯從二樓扭著身子走下來,一臉不屑的打量著紅衣男子,“我們這可是找樂子的地方,如果您不是,還請回吧。”
“你們馬上把希兒給我放了!”紅衣男子用命令的語氣說。
上官琪錦一怔,這聲音……忍著上前一問究竟的衝動,上官琪錦害怕等下會太過失望。
“喲,希兒是誰啊?我們這可沒有叫希兒的。”老鴇怪腔怪調的說,“但是我們這裏有倩兒,玥兒,如果公子你要我就把他們叫來陪您?”
“混蛋!希兒是昨天下午被賣到你這的那個女孩子!”耐心似乎快沒了,紅衣男子捏緊了拳頭,他可沒時間在這裏這樣耗著,再不放人的話,他就要來硬的了!
“那個丫頭啊!”老鴇一臉恍然大悟,“那丫頭真是倔脾氣,現在都沒調教好,恐怕會服侍公子不周哦。”
“服侍?”紅衣男子手上青筋暴起,忍著最後一絲耐心,“你們把她怎麼了?”
“現在倒沒怎麼樣,不過等下我就不知道她會怎麼樣了!”老鴇終於不再故意撤離話題了,說起那個叫什麼希兒的她就一肚子火!昨天下午買進來的一個野丫頭,要不是因為長的不錯,她根本不會要!死活不肯接客,還仗著有點小拳腳功夫,攪和的醉香閣裏亂七八糟的,忙了一個下午才綁起她的。現在又惹來一個麻煩。等會肯定要回去好好教訓教訓那個臭丫頭!
“我勸你馬上把她給放了,要不我會毀了你這個破妓院!”說著拳頭舉起,做好了應戰的準備。
“嗬,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你以為我們醉香閣是好欺負的地方……”
老鴇的話還沒說完,隻見一道紅光閃過,紅衣男子動作如行雲流水般,重拳一擊,清脆的骨頭裂碎的聲音,那個被打的打手還沒反應過來就倒下了,口吐白沫,抽搐了兩下,沒了動靜。
四周圍觀的人都倒抽一口氣……好快的速度啊!
上官琪錦也有些驚訝的蹙起了眉,這是飛嗎?不可能。這名紅衣男子的速度簡直和閃電一般,飛沒有這樣的功力,更何況當時飛是跌落那麼深的穀底,能保命已經是很大的奇跡了……武功怎麼可能在一年的時間裏進步如此之快?
但是他的體形,他的聲音為何與飛如此之像?
醉香閣的老鴇見狀顯然有點花容失色,但是她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不可能因為這樣就嚇倒!怎麼說醉香閣在華月城裏也是最大的青樓,官府都還給她撐腰著呢!她可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既然今天遇上了一個厲害的主,她也退讓一步,反正那個野丫頭也難訓。
老鴇清清喉嚨,對著身後的老頭命令道,“去,把柴房裏的那個丫頭給我帶來。”
不一會兒,老頭將一個滿臉髒兮兮,衣衫已經撕破的女子推了出來。
女子一看到紅衣男子便興奮的大叫起來,“焰衣哥哥,我在後麵聽到大堂吵鬧就猜到是你來了!”
女子的樣子真是看不出一次受過委屈,反而她一臉歡喜的樣子讓人很難聯想到她身上現在還綁著麻繩。
“混蛋!快點給她鬆綁!”焰衣吼道。
“哎喲,公子別急啊,這丫頭也給你帶來了,完好無損的,你要把人帶走,至少不能讓我虧本嘛……”
焰衣聽出了老鴇的意思,反正這次出來行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好好解決就好好解決。本來希兒被賣到這裏也不全是這個青樓的問題……
“好吧,你開價!”焰衣冷冷的說。
老鴇伸出五個手指。
“五兩銀子?”焰衣準備從腰間拿出錢袋,心裏尋思著,原來希兒這個身價也沒想象中的那麼貴……
老鴇一臉驚訝的表情,整個臉扭曲誇張得讓人有些反胃,“五兩銀子?公子你在開什麼玩笑?至少要五十兩銀子!”
“五十兩?”焰衣不敢相信的反問一句,這反差也太厲害了吧?希兒值這麼高的價錢?
老鴇雙手叉腰,一臉神氣的說,“五十兩是最少的啦,不講價了!如果公子不同意硬要用拳腳解決問題,那我們隻好官府見了!”
“你以為我不敢鏟平你這個破地方嗎?”焰衣吼道,手已經握上了腰間的劍柄。大不了大開殺戒!反正這也不是什麼好地方,就當是為民除害!
“焰衣哥哥,住手住手!”一個尖細的聲音震耳欲聾。
希兒慌張的跳了起來,身後的老頭根本壓不住她。
“不能殺,不能殺!”希兒尖叫著,“你忘記了我們這次出來是幹什麼嗎?”
握上劍柄的手漸漸放了下來,焰衣低沉著腦袋。
對,他們這次出來是有任務的,絕對不能太過張揚!萬一真的鬧到官府去,被教主知道的話,那他一直的努力就白費了……
“對了,焰衣哥哥,拿銀子出來嘛!贖回我就可以了啦!”希兒對焰衣叫道,“不就五十兩銀子嘛?我都還嫌少了!”
“笨蛋!我要是帶了那麼多錢出門的話,還用這樣?”也不看看弄到這樣的地步是誰害的!
一旁一直沉默的老鴇此刻哈哈大笑起來,滿臉鄙視的說,“原來是個沒錢的主啊,那就不要怪我不放人了!這幹什麼都要講道理的,你拿不出錢贖人,也怪不了我了。”
看到老鴇那囂張的樣子,焰衣就想上前撕碎她的那張老臉。但是一想到剛才的擔憂……怎麼辦?……早知道還不如偷偷潛入醉香閣把希兒給“偷”回來!這樣雖然不太光明,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真是左右為難,進退兩難。
“錢我出。”一個有些沙啞低沉但是卻非常有磁性的聲音從焰衣身後響起。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上官琪錦,包括焰衣。
而此時,上官琪錦的眼裏隻容得下麵前這個一身刺目紅衣的男子……白皙的幾乎透明的肌膚,雙瞳仿佛是琢美玉磨的寶石,唇紅齒白,兩鬢落下的青絲讓他顯得有些嫵媚。這張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思念得快要發瘋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