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回 身逢亂世情恨仇 冷目無雙痛憂淚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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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西垂,殘照山巒;日落西山,流霞似血。
    西南邊陲,絕人洞外,五具屍體並排列著,四人呆呆地望著那五具屍體。他們四人都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當首之人乃塞北百慕派掌門人怪俠老子。還有三人:南昆侖天綾派掌門人謝遊,道號空靈;五刀門門主“一刀銷魂”洛劍魂;黃山五絕門門主史雙雄。
    怪俠老子望了望五具屍體,歎了一口氣,說道:“大理五狂終於死在楚雲女之手。她的禦風斬魔功果然厲害。不知楚雲女到哪裏去了?她剛出生的女兒又在什麼地方?”空靈道人平靜的如冬季的湖水,不緊不慢地說道:“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他所誦乃《老子》,並非答老子的問話。
    怪俠老子又往五具屍體望去,見他們全身周遭都是血,向其他三人問道:“到底是血貴還是淚貴?”
    空靈道人謝遊臉色依舊平靜,答道:“俗話有雲:男兒流血不流淚。是故淚貴於血。”五刀門門主洛劍魂微微一笑,道:“古人雲:父精母血。《孝經》曰:‘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揚名後世,孝之終也。’血既然受於父母,當然貴於淚。”黃山五絕門門主史雙雄沉吟良久,答曰:“古有望帝泣血之說,泣血就是泣淚,血即淚也。何有貴賤之分?”
    眾人嗟呀之時,一陣琴聲響起,由遠即近,飄飄浮於塵外。怪俠老子笑道:“哈哈。琴魔來啦,怎麼還不現身?”遠處傳來一陣答話:“我從來不會輕易露麵,且聽我彈奏一曲,如何?”他說的中氣十足,雖是遠遠傳來,可也宏亮異常。五刀門門主洛劍魂提高了嗓音,道:“好呀,早聽聞琴魔琴音無雙,今日終能耳娛神清了!”遠遠又傳來琴音,並夾雜著一首琴曲:
    無惡無善,無悲無歡。刀光劍影英雄膽,龍騰虎躍歸大山;蒼天黯,四海難。白頭老者不少年,死者長眠生者歎。歸兮歸兮,江湖一生似殘焰。
    聲音愈到後愈和,漸漸消失在崇山峻嶺之中。琴魔已遠了,他始終未露麵。老子、謝遊、洛劍魂、史雙雄四人如癡如醉,望著琴音消失的方向。。。。。。
    琴魔呀琴魔!
    十八年風雨一旦休。
    十八年後的江湖有許多種說法。江湖四惡,南秦北華;劍霸扶風劍,刀王斷魂刀;楚雲女必重現,江湖必遭殃。
    汴京。清明時節。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稚嫩的讀書聲陣陣入耳,汴京城中依舊喧鬧。集市上輜車相交,忽而城東疾馳來一騎,向城西奔去。隻見一人軍官打扮,端坐馬上,背著一卷文書。那軍官邊鞭打著馬,邊喊道:“讓道,讓道。軍情緊急。”街上的人紛紛東躲西藏,以防被馬撞上。
    忽而一少年擋在了大道上,雙手叉著腰,若無其事。那軍官見有人擋道,忙揮鞭擊向那少年,嘴裏還不住喊道:“找死。”
    這一鞭卻揮了空,少年雙腳一搭,使一招“輕燕起舞”,已縱到軍官身後,用手一提軍官後領,早將他摔下馬來,踏住他的心窩,道:“嚐嚐姑奶奶的厲害。”言訖,伸手取出軍官身後的文書,不慌不忙地解下文書的細繩,正欲打開來讀,聽到那軍官喊道:“大膽狂徒,竟敢私看朝廷文書。”
    少年微微一笑,腳下使了更大的力。軍官受痛,隻得輕聲說道:“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少年用手揪住軍官的耳朵,笑道:“叫我姑奶奶。”軍官一聽,心道:“明明是個大男人,卻讓我叫姑奶奶。”心雖如此想,卻忍受不住疼痛,隻得叫道:“姑奶奶饒命,姑奶奶命。”少年哈哈大笑:“乖兒子,姑奶奶饒你一命。”用腳使勁踢在軍官屁股上,罵道:“快滾!”軍官連忙爬起,望了望少年手中的文書,終於不敢開口要,連馬也丟下了,隻灰頭喪氣地跑遠了。
    周圍的百姓見軍官已遠了,紛紛圍上來,都向那少年望去,見那少年生得眉清目秀,薄唇大眼,簡直是容似潘安,貌勝宋玉。
    眾人中有人道:“這位公子好俊哦,簡直是活神仙。”有的道:“公子武功如神,啪啪啪,便踹了軍官幾腳。”又有的道:“這位公子可慘了,免不了吃官司。”更有甚者,有些父母問:“公子娶親否?我家想招個入贅女婿。”那少年卻不理會這些言語,他取出文書,大聲誦讀出來:
    金清誠兄:
    弟在外守境十年,然金軍勢如猛虎,我軍屢戰屢敗,慘不堪言,望兄念昔時相知之情,請聖上速發兵,以解燃眉之急。弟已上疏數次,終無回音。弟死不足惜,然宋民千萬如水生火熱,生死攸關,冀兄相助,破胡賊以顯名朝廷。
    弟:李元敬再拜頓首
    眾人聽了之後,心中大震,一時之間都啞口無言。那少年去依舊樂哈哈,仿佛無事發生一般。遠遠卻聽到有人喊道:“楚楚,還不回家,仔細爹爹打斷你的腿。”少年聽後大慌,心下想道:“哥哥果然厲害,我跑來汴京,他也能找到。”當下一縱身,躍上方才軍官所乘之馬,徑往東門奔去。
    如此馬不停蹄地行了一整天,來之一處荒草地,但見雜草叢生,好不慘淡的景象。少年心道:“我跑至這裏,哥哥肯定找不到我。”心下一歡,慢慢放緩了速度,一邊哼著小調,一邊駕馬繼續前行。
    孤獨的人未必寂寞,寂寞的人肯定孤獨。
    隻聽到前麵劍聲陣陣,少年心中更是歡喜,想道:“剛入中原,便有人打架,那最好不過了。”乃駕馬循聲而去,卻見五人圍攻一人,那被圍之人身長七尺,眉目清秀,儼然書生模樣,但眼中殺氣騰騰,讓人望而卻步。
    再看那五人,身著黑衣,招數狠毒,有破石衝天之勢。有一人個頭特高,隻聽他道:“孟浪,放下扶風劍,我們五兄弟饒你性命。”孟浪並不領情,哼哼冷笑道:“自古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們若能殺了我,扶風劍自然是你們的。”孟浪手中之劍越舞越快,果然如風般迅速。他以一抵五,抵住前方,難防後著。
    那五人漸漸得勢,越攻越勢不可擋。忽見孟浪用扶風劍一格,那柄劍唰的彎了下去。五人更是興起,分五路直攻向孟浪的頭、雙手和雙腳,卻不防那柄彎曲之劍忽地反彈過來,立斃兩敵。餘下三人見已失兩名幫手,自知難以抵敵,分三路逃跑。孟浪見越來越快,頃刻之間又殺二人。最後那人慌不擇路,向荒草處逃去。
    孟浪急縱輕功,如離弦之箭,勢勝狂風,嗖的一聲,那一劍直向敵人後心刺去。那人耳辨聲音,待孟浪漸進,忽地一轉身,一支飛鏢立時射出,卻因慌忙之故,射在孟浪右肩之上。孟浪雖覺疼痛,攻勢絲毫不減,一劍刺穿敵人,從後心道前胸,可是因力道過猛,加之本已受傷,孟浪立刻吐出一大口血來。他雙目無神,用劍支撐地麵,好不容易站穩了,轉頭一看,卻見一十五六歲少年騎於馬上,孟浪以為又是敵人來了,自思:“我孟浪將命喪於此。”但他絲毫不減傲氣,向那少年冷冷說道:“是敵是友?”少年心中一氣,心道:“你居然如此狂傲,若不是你有傷在身,必和你大戰三百回合。”也冷回道:“非敵非友,在下荊楚楚,偶經此地,見大俠以一抵五,敢問尊姓大名?”
    孟浪依舊冷冷答道:“既非敵非友,何必再問?知我姓名者,除我師父外,都是我的敵人。”荊楚楚更是不快,覺得此人傲氣異常,也不願和我他多言語,調轉馬頭,正欲離開,卻聽到有人倒地之聲。回頭看時,隻見孟浪早已暈倒在地。荊楚楚不知是該救還是不該救,想起他的傲氣就生氣非常。但人行江湖,當盡仁義之事,彼不助我,我卻必須助彼。荊楚楚思前想後,終於就一步步向孟浪走去。他走近之時,不免驚詫非常,見孟浪一身文弱書生的樣子,與方才殺氣騰騰、淩然傲氣全然不同。
    荊楚楚使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孟浪弄上馬背,正欲起行,卻有一騎直衝而來。荊楚楚心中一驚,害怕來者係孟浪之敵。荊楚楚本想快馬加鞭,可卻聽到那人道:“楚楚,和我回會寧去。”荊楚楚辨音識色,知道哥哥來了,驚嚇之情渾然而釋。果然一位高大英武之人騎在馬上,三十出頭。他慢慢向荊楚楚走來,喝道:“都這麼大了,還女扮男裝在中原遊蕩,爹爹當然會生氣了。”聲音雖然嚴厲,但關切之情油然而生。
    荊楚楚的哥哥名叫荊楚天,生來高大威猛。荊楚楚之父乃荊成蘊,本為宋將,後遭奸臣童貫陷害,不得已而投身金國,今見女扮男裝,孤闖中原,隻得讓兒子前來將其帶回。
    天上。地下。人間。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
    荊楚天見荊楚楚馬背上躺著一人,忙問道:“此人是誰?”荊楚楚腦筋一轉,哭了出來,指著地上的五具屍體,道:“他們欺負我,幸好這位哥哥救了我。”荊楚天一愕,仔細打量孟浪幾番,見他生得貌和體弱,心道:“難道妹妹看上他了?”見他雖然昏迷,手中還緊握一柄劍,心中犯起疑:“這文弱書生能使劍嗎?”可又想道:“人不可貌相,既然是妹妹的恩人,自然也是我的恩人。”不再多問,荊楚天在前開路,把妹妹和“恩人”引到附近城鎮,請醫醫治。
    人往往在不經意間做了令自己後悔的事。
    醫館外有一花圃,花圃中群芳爭豔;醫館內,孟浪一動不動地躺著。荊楚天兄妹守在旁邊,大夫采藥尚未歸來。
    孟浪右手微微一動,終於睜開了眼睛,隻見昨夜的少年正盯著自己,又見少年身後立著一位高大威武的男子。孟浪一急,忙立起身,道:“你們有何企圖?”那威武的男子正是荊楚天,他聽了孟浪之言,心中如被冰凍一般,氣憤說道:“我妹妹好心救你,你不言謝就罷了,為何出言不遜?”
    孟浪立時明白過來,原來那少年時女子,仔細辨她容貌,果然與一般男子不同。隻聽那少女荊楚楚道:“我已告訴你,我叫荊楚楚。你叫孟浪嗎?”孟浪自覺理虧,抱拳道:“是。多謝姑娘救命之恩。”言罷,欲提劍出門。荊楚楚嘴巴一撅,雙手一伸,擋在門前,說道:“你為何凶巴巴?我又未惹你,看你的脾氣和你的容貌一點都不相適,你必是個妖人。”
    她本想在罵幾句,卻聽到唰唰唰劍響不絕,幾道劍影掃了過來。荊楚楚忙往後退,隻聽啪的一聲,大門隨著劍聲倒地了。再看孟浪,他臉露冷色,說道:“當我路者,隻有死路一條。”
    荊楚楚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她明白孟浪那一劍已留了情,否則現下自己已是劍下亡魂。孟浪又欲奪門而去,荊楚楚不知從哪來的勇氣,又擋在孟浪身前。
    孟浪哼了一聲,凝掌一擊,本想向荊楚楚胸前擊去,忽地想起她是女子,掌力一斜,擊在她右肩上。荊楚楚眼睛緩緩一閉,立時暈倒在地。孟浪心中好不慘淡黯然,但卻冷冷說道:“我不會容讓任何人,即使對我有恩之人,也照殺不誤。”
    孟浪奪步門外,見花圃中無數花朵欣欣向榮,扶風劍一揮,早將那些花朵斬斷,然後冷冷走出院外。
    其實孟浪心中也是無限懊惱和悔恨,自悔不該打出那樣掌,雖隻用了三分力道,也讓救命恩人頓時暈厥。又感慨身世沉浮,不禁黯然泣下。
    有一種人,他不是沒有淚,隻是從不在他人麵前流淚,隻將淚水留於孤獨和無奈。
    孟浪出身寒微,四歲喪父,五歲喪母,自此在江湖上乞討為生。十歲那年,因與一群小乞丐爭食,誤殺一人。孟浪當時眼睛瞪得大大的,忽有一人抓住了他的手臂,說道:“你殺了人,我要送你去官府。”孟浪轉過身來,隻見一人三十出頭,生得體態臃腫,麵目可親。孟浪向來口硬,答道:“我死便罷了!不死,我一定會殺了你。”那人仔細打量孟浪,見他隻有十歲左右的年齡,心中大奇,思道:“這個孩子好邪惡。收他為徒,將來必能引起江湖巨大風波,搞得武林人人不安寧。”那人就是“江湖四惡”之首,姓禇,名正狹。他當時就覺得孟浪邪惡,便攜小孟浪至皖公山(今安徽天柱山),日日教演武功。
    褚正狹外號“飛天狐狸”,常言道:“寧碰閻羅王,不遇飛天狐。”褚正狹惡名昭著,對徒弟更是殘暴異常,但自恃曾讀過書,就教孟浪讀《三國誌》、《孫子兵法》之類,他常對孟浪道:“做人須當曹阿瞞,‘寧我負人,毋人負我’。”
    孟浪十八歲那年,曾下山至杭州。杭州人物阜盛,自是別有風味,他一時也看傻了眼。他泛舟西湖之上,忽聽見一女子的格格笑聲,讓人耳清腦休。孟浪忍不住地走到船艙上,見不遠的小舟上,一位女子生得麵若桃花,體如柳枝。正值年少的孟浪自此魂不守舍,經多方打聽,方知那女子姓李名鶼,乃杭州一富豪之女。褚正狹後來知道了孟浪的心思,勸他下山強暴那女子,然後誅滅其全家大小,孟浪雖奉師命下山,卻並未對李鶼有非分之想,甘願為奴,侍奉在李家。然而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孟浪雖在李家呆了兩年,李鶼連正眼也未瞧他一下。
    往事如煙,如今孟浪年已二十,思及自己如此昏昏碌碌,更是心傷不已,不禁淚流滿麵。孟浪呆呆獨立,忽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向這邊靠近,孟浪心驚不小,心道:“難道又有人來奪我扶風劍?”急縱輕功,越到臨近的大樹上,以繁葉遮住身體。不一會兒工夫,隻見幾名農民打扮之人匆匆而來,吵吵嚷嚷,其中一人道:“皇帝把他的位子讓給了他的兒子,現今改元靖康了。”他們又吵吵嚷嚷地走了過去,孟浪躍下樹來,自思:“我不管什麼天下大事,即使宋國亡了,與我何幹?”
    一時之間,孟浪茫然無措,思起李鶼,便打定主意再往江南去。他是習武之人,腳力非比尋常,每日隻宿四個時辰,過了十幾天,早來至杭州城外。天已放黑,孟浪徑往客棧去了。
    進入一家名曰“滿月”的客棧,裏麵密密麻麻有好幾十號人物,或執寶劍,或執大刀,形態各異。孟浪舉眼一望,隻見一人生地滿麵胡須,他不住向掌櫃喝道:“你奶奶的,‘仁義大俠’尹兆淩是何等的英雄人物,你怎讓他的客人夜宿街頭呢?”掌櫃道:“小人不敢,隻是本店確實已滿。”那滿麵胡須之人又要發作,卻見他身後二人拍著他的肩膀,齊聲道:“掌門,我們還是另投別店吧!”他三人沒好氣地走出了客棧,眾人也隨他三人而去。罵聲也慢慢消失在夜幕之中。原本擁擁擠擠的廳室,隻剩下孟浪和掌櫃二人。
    孟浪徑直走了上來,問掌櫃道:“那些是什麼人?”掌櫃抬頭一看,見一位書生來詢問,心中憤恨立時發泄出來,吼道:“關你屁事,窮酸書生?”孟浪頓時火冒三丈,一掌擊在櫃桌上,將其粉得四分五裂。掌櫃一驚,忙賠笑道:“小人知錯了,望大俠高抬貴手!”孟浪也不理他,右手一提,將其摔倒在地,砰砰幾聲,幾拳招呼在那掌櫃臉麵上。
    掌櫃被打得神魂顛倒,兩顆門牙早落在地上,他不住地磕頭,喊道:“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孟浪冷冷說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人?”掌櫃道:“他們是紫雲派的,那滿麵胡須之人是姓錢,名世良,外號‘奶奶的’。他身後的那兩人名叫孫乾、趙坤,人稱‘乾坤雙俠’。”孟浪奇道:“我活了二十年,從未聽過誰的外號叫‘奶奶的’。這可奇了!”掌櫃道:“大俠,你是有所不知呀!那紫雲派掌門人說十句話,九句有‘奶奶的’三字,江湖人在他背後稱他‘奶奶的’。大俠,我見你容光煥發,英雄瀟灑,今日必有豔遇。你看你後麵的那個小娘子生得多美麗,把她擄回去當老婆吧!”那掌櫃言語之後,眼光直盯著二樓的欄杆處。
    孟浪也覺得奇怪,轉過身來,隻見二樓欄杆處坐著一位女子。那女子眼睛宛如明珠,奇秀非常,全身白衣白裙,仿佛綻放的雪蓮。孟浪吃驚非小,他不敢相信那女子竟無聲無息地來至欄杆處,眼睛直盯著那女子。那位女子眨眨秀眼,直勾人心魂,說道:“你好不要臉,見人家生得美麗,就心懷不軌。”接著就格格笑了起來。孟浪大怒,縱輕功直向欄杆處,隻見那女子輕輕一提腳,早躍到孟浪身後。真是:孤俠雪蓮難分曉,路上行人總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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