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一起剃光頭
    化療會引起一係列的不良反應，羅定開始化療，他的頭發開始大把大把的脫落，食欲不振，嘔吐，皮膚幹燥，心情有時也會不好，言喻看在眼裏，急在心上。
    征得郭教授的同意，帶著羅定出院，不是回家，而是去了一家美發廳。
    幫著羅定帶上大口罩，穿上厚外套，就算是現在天氣很不錯，可是還是有些微風的，怕的是他身體虛弱，再一次引發感冒。
    不過是走到停車場，羅定已經開始出汗了，但是言喻拉緊他的手，就是不讓他想脫下外套。
    “我們去哪？”
    言喻笑嗬嗬的幫他口上安全帶，羅定不太習慣凡事都要別人幫忙，他還能動，不是那種快要將死的人，隻要力所能及，他都不想假手別人。
    “去一個讓我們都會變得很帥的地方。”
    親親他的臉頰，羅定笑笑，世上還有人比他還帥嗎？就算是情人眼裏出西施，他還是認為，他的言喻是天地下最有魅力的男人。
    他不想去他認識的造型師開的美發廳，也不想去知名的美容院，在路邊找了一家平凡的美發廳，扶著羅定下車。陽光太燦爛，晃得羅定有些頭暈，氣息有些不穩，靠在言喻的身上，微微的喘息著。
    言喻趕緊帶他進去，按在椅子上，對迎上來的美發師笑笑。
    “他不想要這頭發了，我認為他把頭發都剪掉會更帥，你就給他剃一個光頭吧。”
    這樣，他就不會因為每天一早洗漱的時候，看著掉落的頭發發呆了，然後感歎生命禁不起蹉跎，化療已經破壞他的身體，他的頭發是頭一個受到傷害的對象，看著他掉落的頭發，自己心裏也不好受，聽他說生命的脆弱，他的心就像是針紮一樣疼，生命真的很脆弱，隻不過是一場疾病，就會奪走他的性命，留下不能磨滅的傷痛。
    美發師看著客人帶著厚重的大口罩，就知道這是一個病人，點頭答應，隻是眼前這個帶著茶色墨鏡的男人怎麼看怎麼眼熟？
    “不要對著他的臉呼吸，他現在要避免交叉感染，對了，請你盡量小心一點，不要弄出傷口，他會出血不止的，請你一定要小心。”
    言喻再三的叮囑，處處關心，羅定拉拉他的手，不要把他當成一個易碎的瓷娃娃，他隻是生病了，不是不能碰觸，他對他很小心，他很高興，但是沒必要要求別人和他一樣，人家會不耐煩的。
    美發師笑著，滿口答應。
    “閉上眼睛，你會喜歡你的新發型。人帥，怎麼都很個性。”
    怕羅定接受不了，眼睜睜得看著自己的頭發一點一點的被剃掉，成為一個光頭，他心裏會不會多想？
    羅定閉上眼睛，剃光頭吧，他每天都要忍受自己大把的掉發，看著頭發掉，他就感覺是他的生命在流失一樣，是不是在他的頭發掉光的時候，他就會死呢？他現在憔悴的不敢照鏡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他看著就心煩，這種病真的很磨人，他不僅毀掉他的身體，還一點點毀掉他的意誌，本以為能平靜的接受治療，接受死亡，可是現在他竟然開始害怕了，是不是言喻在身邊之後，他變得有些脆弱，竟然在天黑的時候感到悲涼，在每天一早看著頭發的時候感到心驚膽戰。以前的他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剪掉吧，免得他每天胡思亂想，害的他身邊的人不安，他歎息的時候，可以聽見言喻同一時間響起的關心，他不能再給言喻添麻煩了。
    感覺的道美發師的剃刀在他的頭皮上移動，那哢嚓哢嚓的聲音，那稀稀疏疏掉落下去的頭發，告訴他，也許他死的時候，還是一個光頭呢，他可不想成為一個光頭鬼，他要讓頭發在次長長，他要身體健康，他要活下去。
    握緊雙手，言喻的手麽上來，和他得手緊緊相握，羅定笑出來，再也不分開，就這麼手拉手的過一輩子。
    感覺美發師做完最後的掃尾工作，他睜開眼睛，看見鏡子中的自己，光頭，光的閃閃發亮。這是他從小到大從沒有過的造型，今天湊一次嚐試，感覺，還蠻帥的。
    “醫院停電的話，我們病房就不用在點蠟燭了，我的光頭就可以照亮。”
    言喻大笑著，親親他的光頭。
    “羅什麼時候都很帥，看的我也心癢癢的，完全不一樣的樣子呢，我可以保證，你是全醫院最帥的病人。”
    指著羅定的光頭，又指指自己的頭。
    “我要和他剪一樣的頭型。”
    摘下茶色墨鏡，美發師張大嘴驚呆了，這幾天風風雨雨炒得滿世界都沸騰的主角竟然站在他的麵前，說要剪一個光頭？剪掉那飛揚的棕黃色頭發，成為一個光頭？他為什麼會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地方和一個病人，一個男人親親秘密？還要陪著這個男人一起剪光頭？他難道不知道他現在這個造型已經很完美了嗎？
    “言喻，沒必要和我一樣，我不會再胡思亂想了，我知道你這是在安慰我，我已經接受我的病情了，你沒必要什麼頭陪同。那樣子就不是你了？”
    言喻瘋了，他要是光頭出去，會有很多人吃驚的。
    “我應該是什麼樣子？你不是最清楚？人前人後被那些人追捧的不是我，現在陪在你身邊的人才最真實。我不是要陪同，而是要和你同甘共苦，你生病我不能分擔，你嘔吐我隻能在一邊看著，你不知道那時候我很痛苦嗎？我不能為你做什麼嗎？最起碼減輕你的負擔也行。我偏要和你一樣，那就說明我們生死以共，不管是什麼結局，我們都一起承擔。”
    羅定不再說什麼，隻是拉緊他的手，言喻已經長大了，他在一夜之間長大成人，雖然讓他長大成熟的事情有些殘忍，可是言喻站在他的身邊就像是他的伴侶一樣，和他一起承擔，好的壞的，一起承擔。
    言喻坐在一邊，美發師為他們的感情打動，想愛就是要一起承擔，好的分享，壞的不能逃避。他沒有想到這個一直被很多人捧在頭頂的高高在上的大明星竟然是一個至情至信的人。
    頭發一點一點被剪掉，就連很細很短的發根也被剃須刀刮平，言喻摸摸自己的光頭，笑出來，靠在羅定的臉頰旁邊，和他一起看著鏡子中的兩顆大光頭，真是帥，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是這麼的帥氣。
    “這樣醫院裏就會有兩個大蠟燭了，走到那我們都會最吸引人，我們光頭都這麼帥啊，真是一個對大帥哥，我們會不會引領著一年的潮流新時尚啊，今明年一定會流行光頭的。”
    羅定摘下口罩，蒼白的唇主動親吻上言喻的光頭，在他的耳邊低語。
    “我愛你，言喻。”
    言喻眼睛一酸，差一點哭出來，這話要是在他身體健康的時候說，他一定會抱著羅定展開一個激情的夜晚，他愛他，能愛多久，能一輩子嗎？他能活下去，愛他一輩子嗎？
    “愛我的話，那就要活下去，我不能沒有你，你要為了我，為了羅媽媽，好好的活下去。”
    羅定點點頭，他會活下去的，身邊有這麼多愛他的人，他不能讓他們失望，他不能跑下言喻死去啊，他們要幸福的過一輩子呢，這可是他們早就說好的。
    言喻摸摸他的額頭，沒有在發燒，他的體溫有些低，摸著他的手，有些冰冷。
    “我們走吧，今天，郭教授說可以帶你好好玩的，隻要你不發燒，隻要你能堅持，我們就玩到天黑再回去。我們都沒有好好的約會過呢，今天，你要請我吃好吃的，要陪我玩好玩的，時間有限，我們快走吧。”
    對美發師道謝，扶起羅定。
    羅定站在門口抬起手看著陽光。覺得眼前還有一個晃眼的發亮的東西，發現那是言喻的大光頭，他笑著，這才後知後覺的知道，他們現在都是無法（發）無天的人了，真的好亮，好晃眼，醫院真的不必點電燈了，有他們兩個就很亮堂了。
    “我們去吃豆腐腦，我查了保健書籍，現在你食欲不振，嘔吐，但是必須大量的補充身體所需，我知道你不能吃那些正常的東西，隻能吃一點軟爛的清爽的，還有營養的東西，豆腐腦很好，你一定會喜歡的。要是可以，你就吃兩碗好不好。”
    “放上一點點的辣醬，在淋上一點的酸醋，味道會更好。”
    “嗯，還有小湯包，搭配著吃，你會更喜歡的，郭教授說了，這些東西你完全可以吃的。我們去吃好東西。”
    看來羅定比較有食欲，以前隻要一說吃的，他就會皺緊眉頭，今天竟然還說他想要的吃法，言喻很高興，摸摸自己的光頭，挽著羅定慢慢的走著，他們十指相握，緊緊地扣在一起，誰也不在乎什麼眼神的問題，是不是在大街上，隻是慢慢的走著，尋找羅定想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