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無期 第三章 今非早已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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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綱,我回來了哦。”
阿綱,我來實現我的承諾了哦……
“那個……請問,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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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記當時還年少,你愛談天我愛笑……
以往的承諾,早已在你以往的那一刻,煙消雲散。
今非昔比,多日思念,何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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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我低下頭,匆匆離開,沒有看見那個男孩的怪異神色。
“咦?認錯人了嗎?”他看著自己這身裝束,不由得歎氣——我這種穿著也會被認錯嗎……
在無人的角落,我蹲在地上,淚水,順著臉頰,一滴一滴,灑在地上。
堅持了這麼久,就是為了他而回來,結果到最後……
最先說出承諾的,是他……
最先忘記承諾的,依舊是他……
6年的光陰,支撐我到現在的,就是他的那句話,以及他陽光的笑容。
如今,你卻對我說,‘你是誰……’
阿綱,你知道嗎?你真的,很殘忍……
“你認識蠢綱?”一個小嬰兒站在我麵前,一身黑色的正裝。
“是啊,我認識他……”我的臉上掛著淚痕,笑得自嘲,“認識他,很久了啊……”
“從六年前的約定開始到現在……”
“我,就是為了他而活下去的啊……”
“你說,我,認不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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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太瘦,指縫太寬……
一直以為隻要留下看著你的寬度就好了,一直以為隻要把手微微張開就好了,想要留住時間。
卻忘記了,時間無處不在,無縫不鑽。
時間太瘦了,指縫,太寬……我已經無法阻擋它的流逝,宛如你忘記了我的存在一樣。
如果當時還可以重來,我們是否又會選擇再次相遇,相識,相知,可惜,似乎,從未相戀。
你的速度太快,我的步伐太小,我無法追上你前進的腳步。
待到疲憊不堪之時,停下腳步,向前望去,你的身影,早已淹沒在黑暗之中,就好像,從未出現過那般,消失不見。
回過身,你卻笑盈盈地站在我麵前,口齒清晰地問我,‘你是誰?’
往日的努力全都化作泡沫煙消雲散,偏偏我又無能為力,隻得對你說一句,‘抱歉,認錯了。’
即使你再疑惑,我也無法告訴你,你我的約定,隻是因為,你早已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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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我們班的新同學,大家歡迎。”老師站在講台上,熱情地向大家介紹我。
我卻一概不問,實現隻是停留在一個人身上,等他疑惑地轉過頭時,又把視線移開。
“安藤桑,請自我介紹一下吧。”老師疑惑地看著我,“安藤桑?”
“抱歉,剛才有些走神。”我歉意地一笑,“我叫安藤淩,請多指教。”
……
“那個,沒有了嗎?”老師有些尷尬地看著我。
“抱歉。”我不習慣在不熟悉的人麵前過多介紹自己,即使是規矩也一樣。
下課後……
“安藤桑,請問你原來在什麼學校呢?”
“安藤桑,請問你喜歡什麼社團呢?”
“安藤桑,請問你有男朋友嗎?”
“安藤桑,請問……”
“我原本,是為了實現和另一個人的承諾來到這裏的。”我歉意地一笑,站起來,推開圍著我的同學們,走出了教室,“隻可惜,他提前忘記了這個承諾。”
“隻可惜,隻有我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因為啊……
那個會微笑著看著我的他,已經變成了我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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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阿綱是什麼關係?”站在天台上,一個小嬰兒也站在我的身旁。
“……你真的想知道嗎?”不知道為什麼,我隱約覺得這個小嬰兒的身份不簡單。
“阿綱是我的學生。”他不明所以地笑了笑,“還有,不得不說,你的直覺很敏銳。”
他……知道我的想法?這個念頭跳入我腦海的那一刻,還沒來得及被我否決,他又開口了,“我會讀心術哦。”
我默認了,然後,開始講,我和他的故事……
“六年前,他一個人,蹲在角落,因為,他和伯母走失了…………”
小嬰兒靜靜地聽著我講述這一切,沒有插話。
“到現在,我來實現我的承諾時,他卻已經忘記了,我是誰,忘記了當初的那份承諾。”
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這個小嬰兒很可信,可以讓人去相信他。
兩行清淚隨著我情緒的變化潸然而下,隨著臉龐的輪廓滴落在地上。
“那這樣你就放棄了?”他有些嘲諷地抬了抬自己的帽簷。
“放棄?”我好笑地聽著這個字眼,“在我的字典裏,可從來沒有放棄這個詞啊。”
“除非,他親自拒絕,否則我不會離開。”
“但是,不到時候,我也絕對不會開口。”
“因為那樣的話,會讓他為難,而恰好,這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
“嗬……”小嬰兒跳下圍欄,離開了,一句話飄散在空中,“說不定,你是最適合蠢綱的。”
聽到這句話,我勾起了嘴角,謝謝……
不管,你的用意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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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沢田綱吉對吧?”
“啊?嗯,那……那個,安藤桑有事嗎?”
“嗯。”我笑著看著他,“我們做朋友吧。”
“咦咦咦?”居然有人願意和自己做朋友嗎?!
“怎麼,阿綱不願意嗎?”
“啊,不……不是。”
“那麼,阿綱也叫我小淩吧。”就像,你以前那麼叫我……
“哦,小……小淩。”奇怪……
為什麼,我會覺得,這個稱呼,這麼熟悉……阿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疑惑地想道,那是錯覺吧,怎麼可能會很熟悉啊,小淩明明今天才和自己認識啊。
阿綱,這是我們第二次相識,也是我們最後一次相識。
拜托,不要再,忘記我了……
在那個心底,那個無人的角落,誰又知道,那個女孩的眼淚,不是酸的,而是苦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