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十四阿哥說他很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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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胤禎回到十四王爺府,他叫婢女給我拿來幾套綢緞衣服。那繡著金絲銀絲花瓣花紋的綢緞衣服精美華麗,我用手細細撫摸,絲般光滑,穿在身上很舒適,對著鏡子,我發現穿著美麗衣服的我並不難看,還挺清爽秀氣的。
我有一張端正的瓜子臉,皮膚白淨,眉清目秀,烏發如雲,以前在那種自卑的環境裏和破舊的衣服裏,顯得我灰頭灰臉的,如今的我如同拂去灰塵的玉石,煥然一新,煥發著青春的光彩。
我有明珠一顆,久被塵勞關鎖,今朝塵盡光生,照破山河萬朵。
原來我也是美麗的,可愛的,青春的,清爽的。我心裏喜悅,笑靨如花。
或者,是心理作用,是胤禎的讚美讓我心生喜悅,自作多情地以為自己變得美麗。醜小鴨怎麼能輕易變為天鵝?我有些沮喪,看著鏡子裏自己的容顏,也覺得不美了。
突然有人從背後抱著了我,我猛的一驚,想掙紮,卻聽到他溫和爽朗的笑聲:“是我,別怕。看看我心愛的姑娘換上了新衣服,果然是美貌如花啊!”
原來是十四阿哥胤禎,他修長的手臂從後麵溫柔地環繞著我,緊摟著我,俊秀的臉貼著我的臉,正對著鏡子裏的我們的影子調皮微笑。
我的臉頰飛紅,心裏卻歡喜不已,他溫存地湊近我的耳朵輕輕地說:“我就喜歡你羞澀清秀的樣子,頭一次看到你,我就喜歡你,你和我以前見過的姑娘不同。她們有如香豔的鮮花,濃妝豔抹,俗氣豔麗,而你卻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琢。你又如山間清新的小草,讓我看著覺得心裏清爽純淨。”
他在我耳邊溫情脈脈地喃喃細語,溫暖的氣息令我的耳朵癢癢的,但這種感覺很舒服,令我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我喜歡他的懷抱,喜歡他的真心細語,可是我不知道如何回應他的柔情。我是個笨笨的小姑娘,笨嘴拙舌的,從小到大沉默寡言,所以我根本不擅長說話。以前我看到伶牙俐齒的聰明小姑娘,我就感到自卑。現在我卻多少希望自己善於言談,能摟著他說盡天下的甜言蜜語。可是,我卻連自己的心意都說不出,不知如何表達。
十四阿哥愛上我,這令我簡直不敢相信。他身邊環肥燕瘦的美女一定不少,而且都是名門閨秀。我算得了什麼?就算我相貌清秀,純樸羞澀,也不過是民間貧女一個。宮裏國色天香的美女還少嗎?我隻是山間默默無聞的小草,怎麼配上天子貴胄的王爺?而且還是這樣英俊溫柔、一表人才的少年王爺!
我心裏矛盾,思緒萬千,他卻渾然不知,深情地吻著我的臉頰說:“你喜歡我嗎?”
“喜歡,我看到你的頭一眼就喜歡你!”我低下頭羞怯地說道,我心裏想說,我不但喜歡你,對你一見種情,我還愛你愛得刻骨銘心,我還對你感激涕零。見到你,我才發現我是美好的,我才發現我生存的意義。我活著就是為了遇到你,穿越三百多年來見你。
他那一雙清水般純淨的秀目閃耀著欣喜的光芒,他抱我抱得更緊,我感覺我快融化到他的懷裏,幸福啊,幸福得我心醉情迷。他喜悅地說:“有很多花容月貌的美女嬌娥都向我大獻殷勤,出盡百寶地討我歡心,但我知道她們愛的是我的身份地位,不是我的人。她們想作的是十四王爺的福晉,而不是我胤禎的妻子。”
“怎麼會呢?你是那樣的英俊秀逸,看到你,女人會心醉情迷,不由自主地愛上你。”我實在不相信沒有女人真心愛他,他是那樣的俊美飄逸,如同神仙中人,正是少女懷春的好對象,讓女人情不自禁地愛上他,怎麼會沒有女人真心愛他呢?
他冷笑一聲:“你不明白,有些女人眼裏隻有榮華富貴,沒有俊俏少年。為了權勢,她們連六十歲的老頭子都嫁。我表哥的管家已經五六十歲了,居然娶到一個十六歲的漂亮姑娘,還是一個財主的女兒呢!我是尊貴的王爺,更有女人想嫁我,不管我是年輕英俊,還是衰老醜陋,她們都會搶著要嫁我。因為我是王爺!”
想不到他年紀輕輕竟然能看懂世道,也許爾虞我詐的宮廷裏更讓人早熟。康熙皇帝有幾十個妃子,三十多個兒子,二十多個女兒,在這種大家庭裏生活肯定不容易,宮裏又有那麼多宮女太監,也都不是省油的燈。
“幽憐,我給你起的名字你喜歡嗎?”
“喜歡,你給我的一切我都喜歡。何況幽憐這個名字很優雅美麗。我是幽憐,你的幽憐。”
他笑了,笑容又那樣的純淨而溫柔。他繼續說:“幽憐,你知道嗎?我很寂寞,我有很多兄弟姐妹,但是他們和我並不親近,在宮裏,說的每一句話都要小心,否則引來殺身之禍。身為太子的二阿哥為人才能平庸,脾氣怪異,兄弟們都不喜歡他,很多人蠢蠢欲動,想奪他的太子之位。我並不想參與,可是因為我跟八阿哥親近一點,竟有傳言說我是八爺黨的。八阿哥是想當太子,他認為他的才能在太子之上。皇阿瑪很生氣,怒斥八阿哥妄蓄大誌,圖謀不軌,兄弟們都袖手旁觀,不看在骨肉之情的份上為他說情。我挺身而出,為八阿哥說情,惹惱了皇阿瑪,他竟拔出刀來要殺我,幸虧五阿哥跪下勸解,皇阿瑪才消了氣,把我打了二十大板。我心裏也生氣,我是皇阿瑪最寵愛的兒子,他竟拔出刀來要殺我。遇到你的那天,就是我挨打後的一個月後,我心裏鬱悶,在禦花園裏散心,誰知竟遇到你,看到你之後,我心裏的怨氣都消了,你象一陣清新的風吹進我的心房,讓我的煩惱煙消雲散了。”
我不知說什麼好,這種如亂麻一樣的宮廷家事,怎麼勸解呢?我隻能說:“皇上肯定是愛你的,隻是一時生氣而已。過些天就會好的。”
“皇阿瑪已經一個月不和我說話了,也不召我覲見。”
“以後一定會好的。你既然是他最心愛的兒子,他不會生你的氣的。”我笨嘴拙舌的,隻能這樣勸他。
“幽憐,以後有你跟我說話,我就開心了。我的兄弟姐妹從不對我說真心話。”
“你就把我當成你的妹妹吧!”說完這句話,我就後悔了,我不要作他的妹妹,我要作他的情人、他的知己、他的女人、他最鍾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