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家有女初長成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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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稚嫩的話語像一柄利刃直刺入心。我無聲的歎了一口氣,夾了一些她喜歡的菜色到碗裏,又是柔聲寬慰,又是好好的囑咐秀兒照顧她,自己倒是味同嚼蠟,還沒吃完,便獨自出去了。
“蘇總管呢?我找他有事。”
小廝立刻將我帶去書房。不知怎麼的,一看到那漆黑的紫檀窗框我就想起了那天晚上老爹和蘇子夜的對話。那是一些我聽不懂的內容,可是細細想來,總覺得千頭萬緒,似乎結成一張大網,將我們所有人都籠罩其中。莫名其妙的,脊背上突然有一陣寒風掃過。
我哆嗦了一下,又定了定心神,才獨自推門進去,卻發現老爹也在。
“月兒,怎麼了?”爹爹立刻放下手中的書卷,將我抱在懷裏:“怎麼好像不高興?”
我十分乖巧的摟著老爹的脖子,語氣中帶著點傷感:“月兒自小就沒了娘親,隻是和爹爹相依為命。爹爹~你要一直留在月兒身邊,好不好?”
江安楓從來就沒有聽過女兒用這樣的口吻跟自己說話,一時間,心中酸楚,終歸是對不起她,於是隻好開口安慰:“你這是怎麼了?突然說起這樣的話來。放心,爹爹???不會離開你的。”
“可是,月兒真的很羨慕姐姐。有娘親疼,也有爹爹疼。”我抬頭看著老爹的眼睛,四目對接,直達心底。我很清楚,能夠讓老爹改變心思,就必須真的觸動他的內心。“爹爹,我也想有娘親疼~~”
江安楓許久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抱著我,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麼。同時,我也一瞬不順的盯著他的眼睛,流露出最真實的感情和期待。
“去安排一下,讓麗姬過幾日就回來吧。”老爹緩緩的開口說道:“月兒,她若是???對你不好,你??????”
“不會的。”我終於開懷一笑:“麗夫人就算不是我的親娘,但月兒與心兒姐妹情深,能夠在雙親堂前盡孝,也算一大幸事。”
老爹不說話了。他漆黑的眼睛看著我,仿佛在打量著一件珍品,又似乎是在估量著價值。最終,他也笑了:“這幾日,朝中很忙,爹爹時常不在家,凡事你都要聽舅舅的話。還有,舅舅教你讀書寫字,你可要認真學啊!等爹爹回來可要考你的哦~”
“恩~”我應承了下來:沒辦法,爹爹這也算是退了一大步,那我總不好“得尺進寸”吧~唉~好吧好吧!又不是上刀山、下油鍋,讀書寫字而已嘛~沒什麼的!反正學了也沒壞處。反複的自我安慰了一番,心裏總算平衡了些。“那我這就跟舅舅去學寫字啦~”
我拉著蘇子夜一蹦一跳的出去了。
“嗬嗬嗬~小月月啊!”蘇狐狸笑嘻嘻看著我的手:“男女授受不親的哦!”
啪的一聲甩開他:“我問你,那天的小乞丐你還能找到麼?”
“咦?”他眼睛閃亮:“你真的想帶她回來?”
“是!”我眼神堅定,不肯後退。
“不後悔?”他繼續眨眼。
“不後悔!!”我繼續堅定。
他笑了,依舊的風流瀟灑,卻有著我看不懂的深意:“那好吧!晚上你就能見到她了。”
“還有,”我思量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奶娘她們?????不會有事吧?能不能給她們一些銀兩。她們都是些女人家,被趕了出去,隻怕以後?????”
蘇狐狸似乎發現了很新奇的東西,眼神裏充滿了打量的意味,卻沒有詢問:“好啊!這也沒問題。”
這回輪到我奇怪了,但我還是很醒目的:“你有什麼要求?”
“嗬嗬嗬~小月月,我就喜歡你這一點。”蘇狐狸眨眨眼,嘴角輕揚,一看就是不懷好意:“至於報酬嘛~我還沒想到。不過,你放心,我會找你要的。”
那種感覺,簡直就是一隻蜘蛛沿著脊梁骨向慢慢地上爬,不寒而栗。
我硬著頭皮,心想:算了,死就死,再多提一個要求!
“還有,心兒要陪我一起讀書!”我咬牙切齒:“這一點,你去說服老爹答應。”
“好!”
這一回,我真的心裏沒底了。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話都說出去了,那就履行各自的諾言吧。
蘇子夜辦事效率真高,當天晚上,那個小乞丐就被帶到了我的麵前,隻是她已經不複那日清明的眼神,換了一身丫鬟的衣服,反而有些拘謹。一時間,我甚至懷疑她到底是不是那天的小乞丐。
“你叫什麼?”
她很恭敬的行了禮,方才回話:“奴婢進了江府,便是小姐的丫鬟了。還請小姐賜名。”
“那???就叫琴,好不好?”我認真的問她。
她依舊低著頭,恭敬的回話:“奴婢琴兒,謝小姐賜名。”
“不,你不要總自稱奴婢。”我攔住她,執手相望:“我是真心想要與你做朋友,以後,你便喊我月兒,而你大我幾歲,我便叫你琴姐姐,可好?”
她冷漠的眼神裏突然閃過一絲漣漪,低頭沉默良久,開口答應:“好???”
有時候,機緣就是如此的奇妙。而有時候,這一切又並非僅僅是機緣巧合。
當晚,老爹回家之後,聽說我認了一個姐姐,竟然也十分有興致與我們一起吃了頓宵夜。很顯然,老爹心情很好,不僅沒有責怪我,反而還真的認了琴兒為義女。一家人,說說笑笑。江家三姐妹:大姐琴兒冷漠如梅,二小姐心兒靜若處子,三小姐月兒動若脫兔。爹爹看著,心中也十分歡喜,難得多吃了一些宵夜。
趁機,我也悄悄問了一下爹爹,才知道,麗夫人過十日便可以回來了。而心兒也能夠不入宮為婢。她一聽,眼淚唰的一下流了出來。到底是個孩子,內心柔弱,需要親人的嗬護。我不知道老爹是怎麼辦到的,也不知道老爹是怎麼突然轉變了主意,隻道是終歸自己的親血肉,哪裏舍得送入那般冷血的地方去。
有了兩個小丫頭做“姐姐”,這一點,讓前世是獨生子女的我感到十分的高興和新奇。在我的強烈要求下,三個女孩子同住一間房。